那一晚的雨很大,鮮血染紅了半條街。

老鼠是第二天被警方在酒吧找到的。

喝的爛醉如泥,到第二天了還沒完全清醒。

接下來,警察的話讓他徹底清醒,這輩子沒有這麼清醒過。

他連滾帶爬的滾進醫院。

母親還在搶救。

不同於手術,這次是真的從閻王手裡搶命,已經七個多小時的手術,並且完全沒有結束的意思。

老鼠癱倒在醫院的長廊上。

無比清晰的意識到,他的母親是那麼脆弱,隨時可能離他遠去。

如果她真的走了,他在她離開之前,對她說的最後一句話,竟然是讓她滾開。

每每想到這個,懊悔席上心頭,老鼠恨不得出車禍的是他自己,要死的是他自己。

他做了那麼多錯事,懲罰他啊,為什麼要讓他的母親受苦?

男人低低的拗哭聲,傳遞出悲涼的感覺,在醫院的急救室外迴盪開。

之後,又等了幾個小時,終於急救室的燈滅了。

醫生卻沒有帶來好訊息。

母親的命救了回來,但是因為損傷了大腦,陷入了深度昏迷之中。

在術後的一週內,如果她醒了過來,那麼一切萬事大吉。

如果她醒不過來,那麼很可能,這輩子都醒不過來了。

那是老鼠最虔誠的一個禮拜,去了各種廟宇,以往他不信的東西,現在一個臺階跪一下,雙腿因此落下終生的毛病。

但是這次奇蹟沒有誕生。

一週之後,母親沒有醒過來。

也許是老天爺對他的懲罰,她緊閉著雙眼,在病床上睡得那麼安詳。

老鼠給她換了一家新的療養院,開始親力親為的照顧她。

那個組織,他要退出。

但是既然曾經沒有擺脫成功,這一次也沒有那麼簡單。

甚至他因為進行了很多場任務,接觸到的更深,更加不被允許離開。

最後,是老鼠無償幫他們完成了一個很重大的任務。

那是一個國際任務,一不小心就是粉身碎骨的下場,如果他被發現,這輩子都不得安穩,可能需要在各個國家遊走以保證不會被發現。

因為這麼巨大的代價和風險,所以沒人敢接,老鼠給接了下來。

他的要求就是,讓他離開組織,徹底和這裡劃清界限。

當時,組織內部處於動亂時期,有兩撥勢力在爭奪一把手的位置。

其中有一方,同意了老鼠的請求,另一方卻是壓了下來,不允許任何人退出組織。

最終,同意的那一撥勢力奪得了大權。

老鼠在那之後,非常漂亮的完成了那個任務。

他沒有被發現,超額完成了。

作為交換條件,他被允許和組織脫離,消除所有檔案。

就這樣,老鼠像是經歷了一場夢,重新回到了現實生活。

他的生活變得兩點一線,住進了最開始和母親的那個家裡,每天來往醫院和家,孤身一人,沒有朋友沒有親人,人也變得越來越沉默。

日子就這麼一點點的過著,原本,老鼠以為生活就這麼過去了。

直到遇到了夏晚心,又重新點亮了希望。

他已經看到了母親醒來的可能。

一切都在變好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