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8章:白骨的前世今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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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下的龍源山蒼涼無比,神秘的夜色當中,一切都變得模糊朦朧,而在山林之間,白霧四起,點綴著星光,匯聚成一條耀眼奔騰的銀河霞彩。
在銀河中心,最為奪目的便是那抹亙古不變的綠色,葉秦蒼翠的雙瞳堪比天上明月存在,他的四周是像人類一樣虔誠叩拜的動物們。
星光灑在這些動物的身上,鍍上了層若有似無的光芒,顯得神異到了極點,它們獸類的瞳孔已經褪去了原始的暴戾殘忍,閃爍著人性化的光芒。
經過這次出山鍛鍊,葉秦感知到動物身上的氣息都有所增強,修為和境界都大有提升,幾乎每頭動物都有所收穫。
“你們這次做的很不錯。”
得到葉秦的表揚,所有動物都下意識挺起胸脯揚起了頭。
東北虎把儲物法器還給了葉秦,大英博物館裡面的文物都在這裡,葉秦用精神力仔細掃過,很快找到了自己想要的東西。
隨著光芒閃爍,一塊白色的玉珏浮現在半空中,迷濛的氣息從玉珏身上散發出來。
玉珏通體白色,外表光滑無暇,被雕琢成游魚的形狀,看上去栩栩如生,下一秒就要活過來,可以說是鬼斧神工,渾然不察人工雕琢的氣息。
葉秦眼中劃過抹流光,“應該就是它了。”
先前村長從海外組織那裡帶回一件特別的文物,葉秦從中感受到了頗為古怪的氣息,雖然形成了歲月班駁片段,卻無法進入其中。
經過葉秦的推演,才知文物並不完全,缺失的部分在大英博物館,由於玉珏氣息古怪,他勢必要弄清楚,便有了大鬧博物館之旅,順便也把大夏的文物帶回來。
反正一件也是帶,百件也是帶,動物們索性把博物館全部搬空。
白色游魚玉珏已經歸位,他拿出先前那塊黑色的玉珏,兩塊玉珏之間有種冥冥吸引力,周身散發出莫名的光芒。
還沒有拼湊就已經有如此異象,葉秦能夠敏銳感知周圍的磁場變得有些不同,“這件文物果然非同凡響,究竟是什麼來頭。”
葉秦有些好奇,透過文物進入斑駁歲月片段,之前也有過這樣的經歷,但是這塊玉珏不同,氣息實在是太古怪了。
幾乎都不用葉秦動手,兩塊玉珏互相吸引,果然完美契合。
在葉秦的引導下,剎那之間光芒大盛,強大的氣息從玉珏上面散發出來。
周圍的動物下意識齊齊後退,巨大的光芒之間,能夠看到黑色和白色的游魚虛影從玉珏上緩緩游出。
星光璀璨,匯聚成瑰麗的銀河,成為了這兩條游魚的池塘,它們時而跳躍,時而嬉戲,一黑一白宛如太極陰陽圖案,又夾雜了無窮無盡的變化之妙,彷彿自然本質的運轉。
黑與白界限分明,卻又渾然一體,古樸而又神秘的氣息撲面而來,葉秦在這當中竟然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熟悉感,體內似乎有什麼東西呼之欲出。
兩條游魚再次出現,環繞在他的四周,帶著說不出的親暱,對葉秦並不陌生的樣子。
“這感覺是——”
還沒有等他回過神,太極陰陽圖案已經籠罩在他的上空,將葉秦渾身都包裹起來,黑與白的光芒遍佈四周,似乎天地間只剩下這兩道色彩。
歲月的長河再度翻湧,掀起了當中塵封的歷史。
奇山兀立,群山連亙,蒼翠峭拔,雲遮霧繞。
葉秦睜開眼睛的時候,天色已經大亮。
“已經進入到斑駁歲月片段了麼。”
這次的過程和前面有所不同,不知是不是因為黑白玉珏特殊的原因,而且在歲月波動的時候,還感受到了股熟悉的氣息。
葉秦環顧四周,鑲嵌在天邊的連綿起伏的山巒,在陽光的照耀下反射出閃閃的金光,顯得分外壯麗,群山蒼翠,又點綴了幾分原始的美感。
他的神情驚疑不定,總覺得眼前場景有些眼熟,似乎在哪裡見過,但是一時半會又想不起來。
看著地形的走勢,東高西低,群山綿延如同沉睡的巨龍,盤旋在此處,葉秦瞳孔微縮,總算知道那股熟悉感從何而來,下意識脫口而出道:
“這不就是龍源山麼!”
更準確來說是曾經的龍源山,葉秦暫時不清楚現在是什麼時代,可能距離現世已經過去百年,也有可能上千年。
時過境遷,歲月片段裡面的龍源山和現代還是有些區別的,畢竟滄海桑田,但是從某些地方還是有些重疊相似的影子。
如今的龍源山更多的是原始粗獷的美感,倒是別有一番風味。
“為何黑白玉珏會把我帶到這裡來,難不成它曾經和這裡有什麼聯絡不成。”
葉秦心中的疑惑只增不減,經過那麼多次在歲月片段裡面的的探索,他已經有了經驗,每次降落的地點並不是隨機的,冥冥中自有因果,黑白玉珏把自己帶到這裡絕對不是偶然。
只不過玉珏和龍源山會有什麼聯絡?
葉秦思索之際,隱約聽到不遠處傳來腳步聲,他循聲望去,只見東北正前方,一道身影若隱若現。
青色的長袍勾勒出纖細的身形,如同林間翠竹,挺拔不已,頭髮用青色布巾包裹,身後還揹著箱籠,一副書生打扮的模樣,似乎準備進京趕考。
看著背影,葉秦卻是愣在了原地,這道身影他並不陌生,甚至還可以說熟悉,心中忍不住浮現出一個膽大的猜想,連忙追了上去。
書生也聽到了身後傳來的動靜,眼神微變,難道那些人又追上來了!
她下意識攥緊了懷中的匕首,帶著視死如歸的決心,猛地回過頭。
兩道目光在半空中相撞,雙方同時愣在了原地,不可置信的看著對方。
葉秦端詳著眼前的人,翠色的瞳孔掀起幾分波瀾。
怎麼會是她!
書生容貌姣好,即便刻意描眉畫粗,在容貌上做了偽裝,也難掩那份清麗美貌,舉手投足間透露著的氣息,更為她的氣質增添幾分不凡。
這樣脫俗的容貌,葉秦並不陌生,甚至可以說是熟悉,因為曾經在夢境神通裡見到過數次。
也曾推演過數次!
更曾幻化成她多次!
這正是白骨生前的樣貌!
同樣震驚的不僅僅是葉秦,還有手拿匕首的女子,秋水剪瞳泛起詫異的光芒,看著眼前通體幽綠的生物,有些驚疑不定。
角似鹿、頭似駝、眼似兔、項似蛇、腹似蜃、鱗似魚、爪似鷹
像傳說中的生物——龍!
只不過龍有五爪,眼前的生物只有四爪,應該是蛟龍才對。
除了體積之外,一切都對的上,女子並不知道這樣的體積是葉秦縮小後的展現,奇怪的是,看到這樣的生物她不僅沒有害怕,反而還有些親暱。
似乎篤定眼前這頭生物並不會傷害自己。
她心中莫名有些悸動,女子黛眉微蹙,不知這股熟悉感從何而來。
落葉無聲,兩者靜默無言,微風拂過,吹起了女子烏黑的髮絲,時間恍若定格在這裡,遙遙相對的一眼,跨越了無數歲月還有光陰。
最後還是葉秦率先打破了沉默,“你是要進京趕考嗎?”
看著女子腰間佩戴的玉珏,黑白兩色恍若游魚,隨著她的走動也跟著調皮搖擺起來,像是在對著葉秦打招呼,他先前的困惑終於有了解釋。
為什麼玉珏上面的氣息會如此古怪,而且他還覺得熟悉,進入歲月片段之後,又來到了龍源山。
原來一切早有註定,因果迴圈,環環相扣,早在他重生到龍源山附近,最後在山洞當中發現白骨,找到經書,由此踏入了修煉之道。
也許命運的齒輪從那一刻就開始轉動。
葉秦神情感慨頗多,沒想到玉珏的主人竟然會是白骨,準確來說是白骨前世,這次的斑駁歲月片段會和白骨有關,所以他先前才會覺得氣息奇特。
“你雖然女扮男裝,但是這裡距離京城路途遙遠,難免還會發生危險,我護送你過去。”
葉秦能夠踏入修煉,由原本瀕臨垂死的小青蛇,成為了現在叱吒一方的蛟龍,甚至還擁有了自己的勢力,成為妖祖,開創妖祖,白骨功不可沒。
如果不是白骨和她身邊的經書,恐怕他早就已經不在人世。
既然在斑駁歲月裡碰到了白骨前身,這便是緣分,自然是要出手相護,也算是成全這段因果。
先前一直沉默的女子聽到這裡卻是幽幽嘆了口氣。
“感謝閣下好意,只不過我並非是去進京趕考,之所以女扮男裝,做出書生打扮模樣,只是為了躲避追殺而已。”
不知為何,她對葉秦極其信任,隨意便說出了自己的秘密。
“躲避追殺?”
聽到這裡,葉秦有些詫異,在此之前他一直以為白骨女扮男裝是為了進京趕考,卻不曾想當中還有另外一層原因。
葉秦正欲開口詢問,只聽見前方草叢傳來細細索索的聲音,女子臉上表情陡然微變。
“他們追上來了!”
話音落地的瞬間,數十個黑衣人從半人多高的灌木叢一躍而出,瞬間將女子團團包圍。
“束手就擒吧,龍靈!若是你和我們回去的話,陛下仁慈,也許還會給你條活路。”
龍靈神情漸冷,捏緊了懷中的匕首,“想讓我投降?我龍氏鐵骨錚錚,怎會會向你們這等亂臣賊子俯首稱臣!”
黑衣人冷冷一笑,“即是如此的話,便沒什麼好說的了!”
說罷,他們正要動手。
但就在這時,只見在龍靈的身後赫然出現了一道綠色的影子,如同幽靈懸浮在半空中,帶著無上的威壓朝著黑衣人碾壓而來。
看到葉秦的的存在,黑衣人不由得瞪大眼睛,神情變得驚恐不已,“這,這是——”
“吼!”
還沒有等他們把話說完,隨著一聲龍吟,紫色的雷電從葉秦額頭上釋放出來,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朝著黑衣人劈了過去。
雷龍肆虐,咆哮不已,就連周圍的花草樹木都被吹的東倒西歪。
看著近在咫尺的雷龍,黑衣人沒有任何防備,想要逃跑已經來不及,身體被葉秦的威勢給定在了原地。
“啊!”
伴隨著此起彼伏的慘叫聲,等到了雷電消散,空氣中瀰漫著一股被燒焦的味道,地面上多出了數十具被燒的如同焦炭般的屍體。
整個過程發生在電光火石的瞬間,龍靈看著眼前的場景,久久都沒有回過神,還是葉秦的聲音喚回了他的思緒。
“這些人為什麼要追殺你?”
龍靈回過神,看向葉秦的目光多了幾分感激還有敬畏,她緩緩開口道:“因為我是前朝公主!”
這回輪到葉秦驚訝了,萬萬沒想到白骨身前居然還有如此曲折不凡的身世。
透過龍靈所述,葉秦知曉,她所在的朝代名為大昊,而在大昊之前是龍朝,該朝代皇室以龍為姓氏,龍靈是最後一位公主。
“大昊皇帝狼子野心,本為我龍朝臣子,結果卻夥同外人弒君奪位,為了掩蓋自己的罪行,將龍朝皇室中人趕盡殺絕,在他們的追殺下,龍氏如今也只剩下我一人了”
聽到龍靈的講述,葉秦卻是有些困惑,不管是龍朝還是大昊,他在後世都未曾有聽聞。
不過根據龍靈所講的推測,她身處的時代應該是在五代十國時期,葉秦推測這兩個王朝應該就在十國的某個時間線裡面。
五代十國時期,大小統治者各自割據,建立政權,長期的激烈混戰使社會經濟、文化受到極大影響。
統治者政權的更迭太過頻繁,許多典籍還有相關記載,在戰火當中早已消失或者被損壞,出現後世所不知道的國家也很正常。
舉個例子,在五個朝代當中維持時間最長的後梁也僅僅只有十七年的時間,由此可見這些政權的曇花一現,它們來的快,消失的也非常快。
聽完龍靈的講述,葉秦點了點頭,唏噓不已道:“原來如此。”
想當初他以為白骨僅僅只是個男扮女裝進京趕考的書生罷了,沒想到真實身份會是前朝公主。
龍靈的目光落在了遠方,微風吹的衣袍獵獵作響,顯得格外寂寥。
“這已經是他們派出的第三波刺客——”
話還沒有說完,龍靈面色一白,喉嚨間血腥翻滾,竟然硬生生吐出一大口鮮血,暗色的血漬濺落在石頭上,還泛著烏青的顏色。
葉秦連忙上前,用靈力仔細感知一番。
“中毒了?”
他試著為龍靈輸入靈力,若是自己早點到來還有救治的可能,如今毒入五臟六腑,侵蝕了她的心脈,就算是大羅神仙來了也救不了。
葉秦只能用靈力溫養龍靈的經脈,阻止毒素繼續擴散,但是這個辦法治標不治本,龍靈終歸是凡人,器官已經出現了衰竭。
龍靈神色怔怔,似乎想到了什麼,眼眸中一片冷凝之色,“好卑劣的手段。”
在葉秦之前,龍靈經歷了大昊王朝幾次追殺,之前還中過箭,想來箭頭上已經塗毒,只是她並沒有發覺。
如今經過連夜的奔波趕路,先前的毒藥在此刻發作起來。
回想起父母為了救自己,不惜以身引敵,最後身中數箭而亡的場景。
龍靈永遠都記得,母親臨死前說的最後一句話,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
可現在龍朝最後的血脈就要斷絕在這裡,從此就要消亡在歷史當中,她實在是心有不甘。
龍靈看向葉秦,眼中帶著希望的光芒,“閣下擁有神通,可否施以援手?”
葉秦乃是蛟龍,剛剛又釋放出雷電神通,瞬間秒殺那些大昊的追殺者,說不定能夠想到辦法救治自己。
如果不是無路可走,龍靈也不會輕易開口求人,畢竟她是龍氏的最後希望。
龍靈面色蒼白如紙,櫻唇卻是鮮紅如血,紅與白的對比,看上去是那樣的觸目驚心,讓人心生憐惜。
若是能救,葉秦必定會出手,畢竟自己與她有莫大的緣分。
她也想嘗試改變歷史,看看是否會對後世有變化?
可如今一切都太晚了,他的境界還沒有到能夠逆轉生死,扭轉乾坤的地步。
面對葉秦的沉默,龍靈眼中的光芒漸漸熄滅,她彷彿明白了什麼,“看來這一切都是天意啊。”
“我註定有此一劫。”
看著龍靈這番模樣,葉秦心中有些莫名有些刺痛,腦海中劃過自己當初還是一條小蛇時,曾匍匐在她的身下;也曾悟道後,擁她白骨入眠;更因她而觀想出本源白骨,身化龍靈。
如今,終於見到白骨前生,卻又即將離別。
霎那間,眼中劃過一抹凌厲的光芒,“走吧。”
龍靈還沒有明白他的意思,頹然道:“我都是將死之人了,又能去哪呢。”
“我帶你去殺人!”
龍靈忍不住瞪大眼睛,還以為是自己出現了幻聽,下一秒,溫暖的白光將她渾身包裹,整個人竟然直接騰空而起。
“我雖無法救你,卻可以讓你的仇人為你陪葬!”(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