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午飯

這位金廠長雖然話說得好聽，但是價格方面絲毫不鬆口，拿出一張價目表，堅持這就是最低價。

江辰則是化身之前的服裝店老闆，要求金老闆更便宜些。

討價還價這事本身就是看哪方更有倚仗。

江辰仗著自己握著設計樣板，韓雨桐那邊還有其他加工廠老闆的電話，自然更佔據主動權。

和金廠長討價還價半天沒個結果，兩人嘴巴都有些幹。

江辰最後動用了殺手鐧，他笑笑說。

“金叔，咱別傷了和氣，您聽我說，是這樣的。

李阿姨當初和我說您一定能給我一個合適的價格，讓我別去其他地方，來這找您。”

隨後他又面露難色。

“但如果是這個價格的話……可能有點……貴。”

“哎。”

金廠長一聽，搖頭笑了笑，以無奈的語氣說。

“算了算了，就當是給李君雅一個面子，就按照你說的價來吧。”

“謝謝金叔！”

江辰望著金老闆的無奈樣，心裡和明鏡似的。

服裝不怕賣得便宜，只怕賣不出去，只要賣得出去，老闆就不會虧。

他拿出一摞現金，說：“這是定金，您數數。”

“不用不用，反正你現在要的量也不大，等樣品做出來，你再付錢吧。”

“那就謝謝金叔了。”

金廠長伸手拍拍江辰的肩膀，讚許著。

“小夥子，金叔看人特准，你以後一定有出息。”

這倒不是金廠長的例行恭維，而是他對於這位高中生還是有幾分刮目相看。

在他的觀念裡，像江辰學習這麼好的學生，本來應該是那種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只讀聖賢書的形象。

畢竟學生整天都在學習，上了講臺話都說不利索，哪裡會討價還價？

只是沒想到，這小傢伙殺價起來絲毫不客氣，根本沒有少年的青澀感。

一般像他這麼大的男孩，平時不是在家憋在家看書，就是天天泡在網上玩遊戲。

去市場買個菜都是一口價買，更別說討價還價了。

“金叔過獎了。”江辰還是保持著謙遜的態度。

“對了，小夥子，樣品做好了往哪發？你留個地址。”金廠長說。

“我給您電話號碼，如果樣品做好了，給我發訊息就好。”

江辰把自己的號碼寫在紙上遞給了金廠長。

“我下午還要上課，就拜託金叔了。”

金廠長從一開始就是一副和藹可親笑眯眯的模樣，江辰也肯定對其尊敬。

說好話不會多掉兩塊肉，尤其是生意場上，很多時候看得就是個態度。

和氣生財。

金廠長一路送他到門口，還順便幫他叫了倆計程車。

臨走前，江辰似乎想起了什麼，對著金廠長說。

“金叔，麻煩到時候您再做幾件上圍寬鬆點的，畢竟我們的女裝要賣給身材不同的女性。”

金廠長點點頭，笑著說：“沒問題小夥子。”

望著那消失在道路盡頭的計程車，金廠長掏出手機笑著說。

“喂，君雅，看來你家丫頭這次是想玩真的了。”

……

等到他回班級的時候已經是十二點左右，班裡空蕩蕩的，連個人都沒有。

這個點大家估計都去吃午飯了。

江辰把書包放在桌上剛要去食堂買飯，卻發現桌上早就擺好了：

一盒酸牛奶，兩塊小蛋糕，還有三塊巧克力。

下面還留著字條。

“這是我早上帶的，吃不下，賞你了。”

後面還有……

“不許拒絕，回來我要看到包裝紙！”

江辰啞然失笑。

小丫頭這是正面口舌交鋒怕說不過自己，開始改寫文書交涉了嗎……

見桌子上有吃的，江辰也懶得再跑食堂和其他學生擠。

高中食堂的好飯好菜只有三分鐘，只要落後那些餓狼半步，基本上就沒什麼好菜了。

食堂總會別出心裁地整出很許多黑暗料理。

像是什麼辣椒炒鍋巴，橙子炒肉。

這是人吃的？

江辰剝開巧克力球上的金箔紙便往嘴裡塞，不禁點了點頭。

費列羅的確好吃，咬開外面的酥皮，裡面的流心如絲般順滑在舌頭上滑動，伴著絲絲香甜。

唯一的缺點就是吃多了會有些膩。

一個正好，兩個多，剩下的最後一個，他打算帶回家吃。

正當他品味巧克力的滋味時，身後班級門篤篤篤地敲響。

江辰想著和自己沒關係，坐在桌上繼續吃。

“江辰。”

身後傳來氣喘聲。

聽那聲音，江辰差點沒嗆出來，他回頭一望，穿著校服的林詩柔正站在班級門口。

他趕緊迎過去。

“有什麼事嗎？”

“我給你做了一份午飯。”

林詩柔抬起手。

袋子裡裝的是一個老式鐵飯盒。

江辰先是來回掃了眼，確定這個點大家不是去幹飯就是去回寢室午休，這才鬆了口氣。

“沒必要的……就二十塊錢而已。”

江辰見到飯盒，還以為林詩柔還在糾結昨天那杯咖啡，忍不住說。

“和錢無關。”

林詩柔眼神溫柔，頭上還綁著昨天江辰給他買的頭繩，幾縷髮絲搭在腮邊。

她猶豫了下，說。

“其實我也不知道什麼原因，只是想著你能吃一頓我做的飯，我會很開心。”

“這……你這太客氣了……”

江辰嘴上說著客氣，手上功夫一點不落，從林詩柔手裡接過飯盒。

林詩柔搖搖頭：

“沒什麼好吃的，不過在做之前，米和菜我都認真洗過，應該會比學校食堂的飯菜乾淨。”

“你的手……沒問題嗎？”

江辰去過林詩柔的家。

那麼破的地方，可沒有什麼熱水器。

用涼水洗……對體寒的林詩柔來說和處刑沒什麼區別。

“不妨事，偶爾沾涼水沒問題的。”

林詩柔見江辰沒什麼拒絕就收下，嘴角含笑，轉過頭瞥了眼抱著書往辦公室走的老師，說。

“我就不在這裡打擾你了，晚上的時候你把飯盒放在水房那邊，我過去拿。”

江辰也注意到了走廊那邊的老師，想起之前被王主任結結實實打得那頓手板，一時也有些發怵。

上次他好歹還能找個理由忽悠過去，這次如果再被王主任發現，那他倆可真是百口莫辯。

林詩柔瞥了一眼江辰的課桌，望著桌上的蛋糕和酸奶，輕聲提醒道：

“中午要好好吃飯，零食對身體不好。”

“好，謝謝你啦。”

江辰想了想，把兜裡留著的最後一顆巧克力拿了出來。

“這是……”林詩柔愣了愣。

“巧克力。”江辰說。

林詩柔基本沒吃過零食，乍一眼還沒認出來這是什麼。

那金箔紙的包裝，一看就很高階。

她猶豫著要不要收，只聽江辰說。

“投之以盒飯，報之以巧克力，算是等價交換。”

說著，他把巧克力放在林詩柔的手心上，讓她握好。

林詩柔望著那顆金色的巧克力球，微微低下頭，輕輕攥著巧克力說：

“謝謝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