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那你就有雙倍的快樂

苟燭的話讓劉光正心頭一震，不知為何，他的眼皮開始不停的跳動。

這使得他心頭煩悶，思考瞬間紊亂了，一時間也不知是該出手還是該退讓。

苟燭放聲大笑：“劉掌門，你在天照宗閉關已有十年之久，你難道就不好奇我為什麼認識你？”

劉光正心頭一驚，他可不認識眼前之人，對方又是如何認出自己，莫非他有情報網。

苟燭也是偶然目睹過劉光正，那是十年前剛穿越過來的時候，劉剛就是那時候初識的。

正好趕上了天照宗的招收大會，那時候的劉剛跟他一樣，都還是少年。

只是劉剛是慕名而來，苟燭是想測測自己是否有靈根。

沒想到的是，劉光正掌門竟會親自前來，督促招收弟子，鐵面無私，還為凡人免費發放實用之物。

因此，這光輝的形象想不記住都難。

沒想到知人知面不知心啊，那時候的劉掌門看起來是那麼的正義凜然，一旦涉及利益紛爭時，內心的本質就暴露無疑。

苟燭挺直腰桿，向前邁出了幾步，繼續正色道：“對了，劉掌門，你可知剛剛的人群中有個我的人，本是讓其過來護法，沒想到打歪主意的人不少，就沒好暴露他的身份，若你現在撕破臉皮，我不介意再讓他過來跟你會一會。”

大橘內心忍不住道，你這演技，不知道的人都會被你唬弄過去。

你苟燭能有什麼背景，它監視了十年，毛髮有多少，它都可能說得出來。

果不其然，苟燭這一唬弄，讓劉光正打起了退堂鼓，抱拳道：“抱歉了，這位道友，還有虎大仙，多有得罪，他日定派人過來送上賠禮。”

說完，一溜煙就跑了，他只知道虎妖在神雲上，不敢貿然打聽，並未聽聞神雲宗的來歷，也許是一股神秘的勢力。

他天照宗頂天就是八流貨色，得罪不起。

苟燭擔心道：“虎大仙，還能站起來麼？”

大橘感知了四周沒人，才放心下來，整個虎都癱在了地上，身心都感覺到痛。

苟燭繼續問道：“你說，我若築基了，會不會還有一次九天雷罰。”

這話一問，大橘已懷疑虎生，太難了。

這一次九天雷罰就算過去了，代價是掏空所有的天財地寶和靈果，一生的積蓄和剛獲得不久的靈果就這麼沒了。

更可怕的還在後頭，就像苟燭問的，他築基後，肯定會再次接受九天雷罰的審判。

再往後，只要它自己比苟燭慢一步元嬰，苟燭金丹後就會迎來最後一次九天雷罰。

而且，之後九天雷罰會一次比一次更為兇猛，一旦撐不住，魂飛魄散。

即便苟燭復活，那也是一副空有肉體毫無靈魂的虎妖罷了，它靈魂早已湮滅。

淦，這苟燭到底是何方神聖，它堂堂一個金丹期妖獸比一個練氣期人族的壽命還短，這天道還有公平可言麼。

看到大橘毫無生氣的眼睛，苟燭更擔憂了，拼命的往大橘口中塞蘋。

大橘，你怎麼了大橘，你可不能掛啊！他的宏圖霸業還需要你。

大橘也無力搭理苟燭，慢吞吞的將蘋果吞嚥了下去，不能咀嚼，真是浪費這美味可口的食物。

良久，大橘才將苟燭儲物袋的蘋果全部吞完，此時的它已從傷感的泥潭中掙扎了出來。

它這次也不是完全沒收穫，至少現在的體魄比雷罰前強上了好幾個檔次。

這也多虧了這些天財地寶和靈果的治癒功效，在九天雷罰中得到了很好的淬鍊。

它現在無比的肯定，就算是張驚仁來了，它也能跟他掰一下手腕，不至於輸得太難看。

就算苟燭要築基了，先把他按住，等它去多收集些些天材地寶和靈果，應對第二次九天雷罰。

“抱我回去，別被那兩個小輩看到了，本大仙丟不起這個人。”大橘無力道。

苟燭吐槽道：“你身軀那麼龐大，我抱也要有著力點啊，更何況我還沒築基，不能御劍飛行。”

大橘白了一眼，立刻縮小身型。

苟燭立刻將抱在懷裡，此時的大橘像極了乖巧懂事的黑貓，逗得他差點想去擼一把。

神雲山中，孫溥八站在了宗門‘禁地’入口已有兩個時辰了。

朱師姐剛跟他說了許多自己對靈根的見解，唯有一句，讓他在腦海裡一直揮之不去。

‘有靈根者皆可體修，均衡五靈根唯有體修一途，體修之難，百倍於滴水穿石，苦修千載，方能見其效。’

也難怪他之前會處處碰壁，可掌門師尊為何會破例收他為弟子，莫非是沒得選才招收？

越想他的心越是苦澀，久久不能釋懷。

苟燭抱著大橘剛從後山溜進宗門，就看到孫溥八站在結界入口，臉上寫滿了悲傷。

這可是他最聽話的弟子，怎能不讓他擔憂。

於是苟燭輕輕將熟睡的大橘放在它最愛躺著地毯上，梳理了一下自己的儀容，擺出了一副威嚴的架勢從結界緩慢走了出來。

陷入自卑的孫溥八顯然被苟燭突然的出現亂了陣腳，一時間想問的話在嘴裡怎麼說不出來。

苟燭每天還是有關注孫溥八的，看著他悲傷中透露的自卑，立馬就明白了讓他悲傷的源頭。

他輕聲的問道：“你可知為師為何會看中你？”

孫溥八聽完，急切道：“弟子不知，還請師尊指點。”

“跟你說個故事，有個凡人，誤入了一個充滿靈氣的無盡深淵，什麼都沒有，無論如何也出不去，他身上能補充水分的只有一個蘋果。”

“但他沒有立刻食用蘋果來補充身體的水分，而是努力尋找出路，就這樣，過了三天三夜，他此時渴到不行了，但他始終都沒有食用，你可知為何？”

孫溥八兩手互相撫摸著拇指，始終沒想明白其中的道理，說道：“弟子不知，還請師尊明道。”

“那是因為信念，只要蘋果還在，他求生的信念就在，若是食用完了蘋果，最後還是感到渴，那最後一絲求生的信念也會破滅，你當時選擇來神雲的時候，不正是有這一份信念麼，不修仙便成仁，如今為何又退縮了，莫非是為師看錯了。”苟燭輕嘆一口氣。

孫溥八滿臉通紅，也不知該如何回答。

“你可想問這故事的結局？”

孫溥八立馬答道：“想，非常想。”

“這個凡人從一開始就明確了自己的目標，在靈氣充沛之地，會滋潤萬物，身上的蘋果也不例外，他明確了自己的目標，堅定了自己的信念，在渴死之前，期盼這蘋果能夠吸納足夠的靈氣化作靈果，這樣食用以後能活得更長久，最後他成功了，還成因此獲得了機緣，成為了一位有名的修士，成功逃離此地。”

“這世間只有因果，沒有必然，有多少因便有多少果，是苦果惡果，還是樂果善果，一切都事在人為，你的起點雖低，但為師看到了你身上的閃光點，那便是堅定的信念，若是這樣都沒了，你拿什麼去修仙。”

“我...”孫溥八剛想開口說話，就被苟燭打斷了。

只見苟燭兩眼犀利的盯著孫溥八，繼續說道：“這神雲宗便是那無盡深淵，到處都是機緣，為師能給你提供舞臺，那便要看你怎麼去抓住機會。”

說完，苟燭立刻轉身，滿意的緩步向結界走去。

世人都討厭灌雞湯的領導，他活成了世人討厭的樣子，還越發喜歡上了這樣的自己。

孫溥八好像悟了什麼，立刻著急的喊道：“師尊請留步。”

苟燭有些疑惑，停下了腳步，問道：“有何事？”

他孫溥八若想要有所成就，單單信念是不夠的，就像師尊所說的事在人為。

自古以來唯有忠心才得以關照，他必須要利用起一切，包括自己。

他的眼神不再迷茫，雙腿跪下，舉起出右手，豎起三根手指，喊道：“我孫溥八對天道發誓，誓死跟隨掌門師尊，若有違背，九雷轟頂。”

天空中驚現幾絲雷電之力，很快就消散了，這代表著誓言簽訂。

這讓苟燭大感意外，好傢伙，虎傲天對天道發誓都不敢這麼毒，你孫溥八竟敢發這麼毒的誓言。

狠人啊，那可是第九重天的九天雷罰，自古以來沒人能撐過第八重天，更何況是第九重天。

不過，苟燭很好的控制住了情緒，看著決然的孫溥八，問道：“何必呢？即使不發毒誓，為師也一樣把你當弟子看。”

孫溥八認真道：“人有富貧之分，弟子自然也有輕重之分，師尊也說過，有多少因便有多少果，弟子不才，不奢望有善果，只希望付出更多因，只求此生無憾。”

好一個只求此生無憾，夠果決，也夠聰慧。

之前苟燭還猶豫是重點培養孫溥八還是朱溥玉，現在已經有了定論了，宗門要想強大，弟子除了實力要強大以外，還需要有大智慧。

苟燭內心清楚孫溥八就是打他西紅柿的主意，不過他還是要敲打一下，輕聲道：“修仙界是殘酷的，萬事都要有個度，善良只會束縛自己，邪惡更會讓人忌憚，唯有在中間平衡才是最優解。”

“弟子謹遵師尊教誨。”

“從明天開始，你每天都可以領取一個仙果，為期一個月，一個月後，能不能繼續有著待遇取決於你的表現。”

孫溥八內心竊喜，但他不滿足於此，小心翼翼的問道：“弟子冒昧問一句，如果表現超出預期呢？”

沒想到孫溥八的野心那麼大，苟燭會心一笑，打趣道：“那你就有雙倍的快樂，甚至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