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西北邊境

宋黎美滋滋回到自己的房間，用嶄新的棉布做了一個大口袋，把阿黃和小花全都裝進去，抱著他們一起在床上睡。

最近阿黃掉毛，她只能出此下策。

以前她沒有被愛過，也缺少愛的能力，她決定從點點滴滴做起，做一個真正的愛狗人士。

阿黃把腦袋搭在她肚子上，高興的不得了。

一夜無話。

次日，宋意歡、宋海鳴都貼心為她準備了小包裹，她穿上楊玉瑤為她定做的小皮襖，與老莊、宋海瀾，和另外四位一等一的暗衛踏上了西北之路。

原本宋黎是要騎馬的，她還給阿黃做了個簡易的揹包，幾個人輪換著背也不累。

但宋海瀾已經安排好了馬車，堅持讓她和老莊一起坐馬車。

“去救那老東西，著什麼急？死不了就行。”

宋黎一想也是，王權的更迭勢必伴隨著朝代的沒落，國君昏庸、無能，亦或是遭受大範圍的天災等種種原因，致使民不聊生。

而現在就是西戎平民體驗當權者殘酷剝削的時候，如果這個時間太短過去，大局來看，並不是什麼好事。

老莊歲數大了，倒是樂呵呵接受了這番好意，“還是宋二想得周到，我這把老骨頭，等騎到那，恐怕就是一具人幹了。”

宋黎便也欣然接受了，能坐馬車，誰想騎馬。

一路上，阿黃和小花都十分開心，尤其是阿黃，無時無刻不黏著宋黎，這讓老莊十分吃醋，但老莊吃醋不會生氣，而是加倍對阿黃好，比如，吃飯拿勺子一口一口喂，拉屎幫擦屁股，還給阿黃做了一件小棉襖。

二十天後，他們到達西北邊境的時候，阿黃已經胖成了一個球，還是一隻穿著碎花棉襖的球。

當然，他這種窒息的愛也是有反噬的，現在無論他怎麼叫，阿黃都裝作聽不見，就像孫子聽不見姥姥嘮叨一樣。

老莊又急又氣，但沒有辦法。

小花吃的更多，但她幹吃不胖，宋黎用老莊剩下的碎花布也給她做了一件小棉襖，穿著可漂亮了，小花走路都挺起來了。

初到西北，天空海闊，空氣清新到沒有一絲雜質，還路過一片鹽湖，一望無際、水天相映，人的心境都變得寬廣起來。

西北軍駐紮在一片連綿的山丘，沿著山勢用石頭和泥漿築了城牆，設了瞭望塔和堡壘，上有孔洞可以放箭，城內地域寬廣，屋舍儼然，中間一片平地全是校場，山坡上還開墾了菜地。

城東是廣袤的草原，一望無際，牛羊遍地，往西是荒涼的戈壁，飛沙走石，西風怒號。

可見宋延年之強勢，和在這裡死守的決心。

宋黎估計宋延年不直接打下西戎大概有兩個原因。

一，他覺得西戎剩下的土地足夠荒涼，難吃又難啃，不值得他花心思。

二、打下西戎就不需要西北軍了，皇帝一天不給他封侯，他便一天不能放權。

宋黎猜的對，但不全然對，宋延年根本就沒想打下西戎，只要皇位不是他坐，西北軍就得一直打仗。

宋海瀾把宋黎安排在他隔壁，她一身灰撲撲的男裝，身上沒有任何配飾，也無耳洞，再加上骨子裡就透著宋家人的野性，倒沒有人敢輕視她。

“聽說咱們將軍找到了二小姐，就是她吧？”

“那肯定是了，你看她跟將軍長得多像！”

一路上，這種話宋黎沒少聽，心裡美滋滋，【很好！西北軍的第一眼也被我搶佔了，宋梅是絕對沒這個機會了。】

簡單吃了個軍隊大鍋飯，宋海瀾召集所有副將一起開會，還叫上宋黎和老莊一起參加。宋黎大概想到了他要幹什麼，果然，八位副將一到齊，宋海瀾就宣佈要給西北軍全體接種牛痘。

“牛痘接種法能百分之百預防瘟疫，且無任何副作用，這個方法已經在京城驗證過了，皇子公主們都已接種，正好我還沒接種，我第一個示範給你們看。”反正皇子公主的訊息也不會傳到西北軍耳朵裡一點，他說接種了，那就是接種了。

見他這麼說，其他有質疑的副將立馬閉了嘴，皇子公主都接種了，必然是拿平民實驗過沒問題後才接的，那他們還怕什麼。

“老莊，接種一事就麻煩你了。”

老莊明顯是已經習得這種方法，並無任何驚訝，“附近牛羊成群，採集牛痘並無困難，老夫稍後就去找那些牧民商談。”

“楊寬，李豐，你倆協助老莊。”

“是！”

“其他人也組織好各自手下，七日後，西北軍正式接種，一個不能落，必須都接。”

“是！”

眾人退下，宋黎也回去休息。

宋海瀾單獨把梁副將叫住，先是詢問了當下軍中的情況，然後從懷裡拿出一包白色的粉末。

“這叫硝石，既是一味中藥，又是製作爆竹的原料，但現在有一方子，能使爆竹威力強上百倍……提煉硝石十分不易，我希望梁副將親自督辦……”

宋海瀾吸取了周綠川的教訓，只把這個軍事機密告訴了梁副將一人，梁副將在他爹當土匪時就是他爹的副將，這麼多年，始終如一，值得他們信任。

兩人秘密商議了好久才從房間走出來。

從此以後，梁副將便多了一份奇怪的活，收集老房子裡的土，尋找年代久遠的山洞，還收集人的屎尿，也是因此，他多了一個外號，叫屎尿將軍，這是後話，暫且不提……

這個時代的軍權都是家族世代相傳的，父傳子，子傳孫，故而宋家任何一個人在西北軍的地位都是崇高的。再加上宋海瀾驍勇善戰，屢立奇功，在軍中很有說話權，他將任務一吩咐下去，副將們立刻執行，沒有絲毫懈怠或者因為他年紀小而不服氣。

這也讓宋黎見識到了古代世家大族的權柄是多麼可怕，難怪宋延年軍功赫赫，老皇帝不僅不封侯，還想要滅他滿門。

三日後，老莊把牛痘接種法交給了其他軍醫，又將一切安排妥當，他才和宋黎還有另外四位暗衛，假扮成商人，秘密混入西戎。

宋海瀾沒去，自從他殺了西戎國舅後，他的畫像在西戎就傳遍了，還別說，不帶兵情況下，他真不敢去。

四個暗衛的名字分別叫宋大、宋六、宋七、宋十八。

他們擬造了一個裴家商隊的通關文書，老莊扮演裴家老爺子，宋大扮演裴家長子，宋十八扮演裴家小兒子。宋六和宋七年歲相當，分別扮演護衛隊隊長和副隊長。宋黎則是扮演老莊的孫女。還有十個士兵扮演護衛。

商隊帶自家招攬的打手，或者僱傭鏢師是很正常的事情，故而他們的商隊雖然看著全是練家子，但並不顯眼。

進入第一道關卡，宋大遞上通關文書，守城的官差看過以後，揣到懷裡，晃晃悠悠走到馬車旁，“開啟，驗貨，都開啟！”

宋大立刻吩咐護衛把後面的五輛馬車開啟，同時，遞給官差一袋碎銀子，陪笑道：“官爺行個方便，都是瓷器。”

官差掂量了一下錢袋的分量，滿意地揣進懷裡，“行吧，行吧，快過吧。”

等五輛馬車全過去，官差也把章蓋好了，還給了宋大。

一個時辰後，又是第二關，宋大首先遞上一袋碎銀子，官差連看都沒看，蓋上戳就讓過了。

直到第三關，也就是最後一關，守門的官差穿戴整齊、眼神凌厲，宋大心知不一樣了，麻利地叫大傢伙開啟馬車。

官差們一樣一樣細細檢查，無非是些瓷器、茶葉。

忽然，檢查最後一輛馬車的官差呵斥了一聲，“這個箱子裡裝的什麼？開啟！”

宋黎趕忙開啟箱子。

一瞬間，箱子裡散發出耀眼的光芒，周圍的人都忍不住駐足觀看。

“這位差爺，這是一顆東海夜明珠，據說是鮫人的胚胎經過千年演化而成，我們裴家商隊花重金買來，就是為了此次獻給王后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