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雲攢動之際,豈能少得了功一的反派BOSS殘豹呢?

且將目光投向終年飄雪的長春大牢……

陰森森的大殿內。

“什麼?!叫我嚴加戒備,還要提高警覺,長順大牢並非固若金湯!”

犀牛獄長一眼瞥見手中的傳信卷軸,臉色驟然變得陰沉,他握住卷軸的手微微顫抖,彷彿控制著內心的憤怒。

“你這是在質疑我的安全措施咯?!”犀牛獄長死死地盯著沒有他小腿高的鴨子小張,氣息猛地覆壓而下。

周圍的獄卒紛紛圍攏過來,形成一片陰影,將鴨子小張所籠罩。

緊張的氣氛在牢房中蔓延。

千里迢迢飛來傳信的鴨子小張嚇到腿直抖,話語斷斷續續的,每個字都帶著一股不自覺的顫抖:“不,不,不!這些話不是我說的,是掌門說的!我只是一個跑腿的!”

“哼!”犀牛獄長一把捏碎卷軸,低首冷冷道,“幫我帶句話給你的掌門——想從長順大牢逃出去比登天都難!”

他邊說邊往中央位置的升降梯走去,鴨子小張亦步亦趨地跟在他身後,且小心翼翼地探出頭,往深不見底的大牢底部看去。

啪!

“哈哈哈,嚇到了吧。”犀牛獄長一巴掌拍在鴨子小張的屁股上,還差點將後者打翻下去。

與此同時,一根羽毛悄然飄落,墜入不可知的黑暗之中……

“對對對,嚇——嚇到啦!真的,真的,灰常厲害!”鴨子小張趕忙捂住屁股,繼續跟上犀牛獄長的步伐,諂媚回道。

“哈哈哈哈,進得來,出不去,一千名獄卒看守一名囚犯,縱使插翅也難逃啊!”

“是啊……只是,這名囚犯是殘豹!”光是說出這個名字,鴨子小張就感覺心臟怦怦跳,速度之快感覺要炸膛。

犀牛獄長沒回應。

待他走到升降梯上,一揮手,冷冷地吩咐手下:“降下去!”

鐵鏈摩擦,發出咯吱咯吱的怪響,彷彿是來自黑暗深處的哀嚎,聞者無不心生寒意。

升降梯不斷往下,周遭陷入死一般的寂靜,僅有犀牛獄長手中的篝火,勉強照亮了這方狹小站臺。

正擔驚受怕之際,站臺忽然劇烈晃動,嚇得鴨子小張死死抱住生鏽的圍欄才沒有掉下去。

“你幹什麼?!”他回頭一看,竟然是犀牛獄長在搖晃鐵鏈,醜陋的臉龐露出一抹猙獰的笑容。

“哈哈哈哈哈,啊哈哈哈哈……”

犀牛獄長髮出一陣怪笑,在空蕩蕩的山腹中不斷迴盪,並和鐵鏈因搖晃而發出的刺耳摩擦聲交織在一起,形成一幅詭異至極的怪誕景象。

鴨子小張只覺得一陣窒息,若非跟在龜大仙身旁鞍前馬後十多年,心性得到歷練,不然他早被活活嚇死了。

好在,站臺終於落了地,使得鴨子小張瀕臨破裂的膽囊得以保全。

又是幾堵木牆升起,將通往殘豹關押地的小路露了出來。

“你看,殘豹。手腳全拷住,動都不能動的那種。”

犀牛獄長伸手指著一個揹負玄龜玉針鎖的雪豹,毫無顧忌地笑道,便要走過去。

“我、我在這裡等你就好,我就不過去了。”鴨子小張嚇了個激靈,滿臉抗拒。

“沒什麼好怕的,這裡安全得很!”

犀牛獄長猛地一拍鴨子小張,後者腳步一個踉蹌,便到了殘豹面前。

雖然口頭說著不怕,但真的來到了殘豹面前,犀牛獄長也有些打怵,心裡毛毛的不是滋味。

於是他保持著面色鎮靜,狀似隨意地補充了一句:“床弩,待命!”

頓時,一挺特大型床弩調轉方向,對準了殘豹,鐵製箭鏃泛起了冰冷光澤。

這是大威力的遠距離殺傷武器,一旦命中,動輒貫穿肉身,即使是殘豹這般強者亦有隕落的風險。

聽到有床弩,鴨子小張才鬆了一口氣,勉勉強強敢站在殘豹身旁,仔細端詳了一番。

殘豹,掌門最得意的弟子,視若己出。

他不僅天賦異稟,還極其刻苦,練功練到骨頭斷了不知多少次——這些經歷包括他自己在內的所有翡翠宮奴僕都看在眼裡,他們私下裡一致認同:

殘豹就是下一任的神龍大俠!

但溺愛滋生了自大,自大帶來了毀滅。

掌門的溺愛使得殘豹內心逐漸偏激,走向了邪惡。

想到這,鴨子小張不由打了個寒顫,他又想起了二十年前那個夕陽如血的日子。

那天發生的一切,他都記憶猶新恍如昨日。

在練功房,殘豹想要得到神龍秘笈,但龜大仙卻以心術不正為理由,拒絕了殘豹的請求。

惱羞成怒之下,殘豹在和平谷內大開殺戒——而他當時正好下山採購食材,趕巧了,和殘豹打了個照面,所幸殘豹認得他,留了他一條小命。

再後來,就是眾所周知的事情,龜大仙出手鎮壓了殘豹,並將其扣押在長順大牢,而這一關就是二十年,且是關到死的那種無期徒刑。

二十年間,殘豹成了掌門心中不可觸犯的一根刺,翡翠宮內沒有誰膽敢提及這個禁忌的名字,同樣,也沒有誰去探視一眼殘豹。

此番若非掌門命令,他打死都不會來看殘豹一眼。

“不過話說回來,殘豹好似一點都沒衰老,模樣和二十年前一模一樣。”

鴨子小張心中正想著,卻突然聽見了犀牛獄長在嘲弄殘豹。

“嘿,聽見沒小貓咪,烏龜選出了神龍大俠,可惜,和你毫無關係!”

此話一出,頓時嚇得鴨子小張心臟驟停,他趕忙壓低聲線,用公鴨嗓說:“你幹嘛惹他?!你不要命啦!”

“他能怎麼樣?”犀牛獄長不以為然,抬起蹄子,狠狠踩了一腳殘豹的尾巴,“他現在連一根小指頭都動不了。”

可縱使被嘲諷,被踩尾巴,哪怕尾骨發出“咔嚓”的破碎聲,殘豹依舊一動不動地跪在地上,雙眸隱沒一團黑暗中,不知生死。

“夠了!我看夠了!我會轉告掌門,是他想太多了!”擔心犀牛獄長繼續挑釁殘豹,鴨子小張只好這般說道。

“對,沒錯。”

“我會轉告他的。”

“哼!”

“……可以走快點嗎?”

交談聲漸漸變小,二者乘著升降梯,便往頂層而去。

黑暗重新淹沒了殘豹,瀰漫著一股濃厚的死寂。

然後意外發生了。

二者前腳離開,緊接著一根緩緩飄落的羽毛,便不偏不斜地落到了殘豹的身前。

這是一柄打破命運桎梏的鑰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