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呀”一聲,靜室的房門被推了開來。

李絢穿著寬大的錦緞薄服從裡面走了出來。

“小王爺!”廳堂內所有人都眼含期望的看著他。

有餘澤,李竹,李墨,似錦和如玉,還有表舅趙鞏和忠叔。

【趙鞏,承議郎,皇室秘衛統領,鍛髓境小圓滿。】

武道修行,煉血,鍛髓,血煞,真罡,破碎虛空。

李絢心裡慨嘆一聲。

表舅趙鞏一生坎坷,能到鍛髓境,已經是不知道吃了多少珍貴秘藥,而且實際戰力並沒有多少。

絕大多數多數世人,修行只在煉血境打轉,能到鍛髓境,基本都能勝任一方校尉。

血煞境則是萬中無一,即便是軍方,也只有到諸衛將軍一級十數人。

在江湖上,更可稱一聲宗師。

真罡境,放眼整個天下都是鳳毛麟角,寥寥無幾。

或許兵馬大元帥薛仁貴,蘇定方,曾經的李勣,李靖才有這樣的武道修為。

朝堂江湖,皆可稱一聲大宗師。

大唐東征西討,四海賓服,萬邦來朝,廣有萬里,這些人功不可沒。

然而天下僅有這些大宗師嗎?

李絢心底微微搖頭,宮中,道門,佛教,魔門,海外,晦深之處多不勝數。

然而即便是大宗師,也並非天下無敵,否則,薛仁貴就不會有大非川兵敗了。

李勣,李靖也不會成為李唐臣子。

而且,大宗師也非是長生不死。

【趙忠,皇室秘衛,趙府管家,天鷹手,鍛髓境大圓滿。】

李絢的目光從趙忠的身上掠過,他怎麼都沒想到,忠叔已經是鍛髓境大圓滿的高手了。

不過想想也是,忠叔在江湖上本就是一方好手,雖然成為了趙府管家,但各種珍貴秘藥,表舅肯定少不了他的,所以成為鍛髓境大圓滿也不奇怪,或許只有遇到機遇便可更進一步。

【餘澤,河南道固始人,永徽六年進士,真種境大圓滿。】

李絢對著餘澤微微點頭,心底深處閃過一絲晦澀。

血煞,玄胎,談何容易啊!

對於餘澤有修為一事,李絢早就知曉,只不過從來不知有多深。

這天下,能做進士的,都是世間少有的聰明人,到了鍛髓真種大圓滿,或許已經到了他們的人生極致。

如果沒有天大的機遇,或許根本不可能再進一步,而且隨著年齡的漸長,更是如此。

所有被李絢目光掃過的人,都感覺渾身一身異常的感覺傳來,但似錦、如玉,還有李竹,李墨感受要淺一些,甚至是沒有,但趙鞏,趙忠和餘澤就不同了!

“大郎,可是成功了?”趙鞏雖然心有所感,但依舊不放心的追問。

“成了!”李絢微微伸出手,這時候,他的手掌幾乎是完全的皮毛骨,看起來有股毛骨悚然的透明。

隨著先天元炁大量進入到內丹田,李絢體內的神炁,精炁,血氣,同一時間大量的進入內丹田。

體內所有的力量凝結成一顆活潑潑的先天真種。

道門講究不漏,追求長生,就是因為體內所有的一切核心力量都聚集到了核心一處。

“好好,我這種讓人準備人參粥,忠叔,不,我親自去!”趙鞏一臉的激動,他深深的看了李絢一眼,然後轉身就去雨中忙活了。

“似錦,如玉,你們去準備浴盆,我要先洗一洗,李竹,李墨,你們也去休息吧,時間不早了!”

李絢開始一一做起了安排,最後他的目光落在了餘澤身上,笑呵呵的說道:“餘修撰,餘叔,書房請,本王有好些問題要請教。”

“不敢,王爺先請!”餘澤微微拱手,臉上同樣是滿意之色。

李絢的年齡太年輕了,如此便已經抵達先天真種之境,在未來,他的上限絕對不會僅僅只是道門玄胎,凝結陽神也未必不可求。

李絢走到書房的窗戶前,然後徑直開啟了窗戶,外面的風雨直接打了進來。

“餘叔,你看。”李絢回到書桌後坐下,然後緩緩的伸出了那隻看似乾枯的左掌。

手掌之下,氣脈賁張,隱隱能看到有一絲元炁在湧動,手掌在頃刻間就重新圓潤起來。

李絢五指輕輕彎曲,一時間即便是餘澤也能感受到一股強大的力量在手掌中湧動。

就在這時,李絢微微轉頭,看向了窗外,左手輕輕一招,一滴雨水徑直從窗楞飛起,最後直入李絢的手掌。

雨滴在李絢的掌心緩緩的轉動,流線形態,上尖下圓,看上去竟然有一股特殊的美感。

“餘叔,這是什麼?”李絢臉上滿是疑問,這已經近乎神通之力了。

餘澤看到這一幕臉色很平靜,他的目光從雨滴上移開,目光落在了李絢臉上:“小王爺,入神都後,可曾見過令師韋玄藏真人!”

“未曾,老師在太子宮深處,與樓觀道掌教尹文操真人,茅山上清宮潘師正真人,禪宗弘忍,神秀,以及其他老君山,皂閣山,天台山,三論宗的諸真人法師,為太子誦經祭祀,外人根本不得見。”

李絢搖搖頭,他去過一次太子宮,但只見到皇室成員,並沒有見到自家老師韋玄藏。

“規格有些高了,就算是天子……”餘澤猛地打住,似乎知道自己犯了忌諱,立刻轉移了話題:“如今天下的大名鼎鼎的真人法師都在宮中了,只是可惜,佛門下一代有神秀和慧能,道門下一代有葉法善和司馬承禎,還有個妖道明崇儼,這裡面可有的熱鬧瞧了!”

當年慧能法師問道弘忍,離山之後,弘忍門下慧明大庾嶺奪法,之後,慧能多年隱遁。

神秀同樣是弘忍弟子,與慧明相交多年。

道門葉法善和司馬承禎自不必多說,但妖道明崇儼就在天后身邊,這天下可有樂子了!

“王爺,下官冒昧一問,不知令師為你準備的是何種真經?”餘澤的眼神嚴肅起來。

李絢微微遲疑:“是九江行脈圖!”

“不是太上先天靈妙真經?”餘澤微微一愣。

“怎麼可能,太上先天靈妙真經即便青羊宮也只有數位師叔得傳,本王遠不夠資格去修習太上先天靈妙真經。”

李絢雖然輕笑著解釋,但眼神中略含警告,話題到此為止。

餘澤點點頭,然後說道:“道門有天罡三十六變和地煞七十變之說,王爺雖然修為淺薄,還遠夠不上此類神通,但通幽,禁水、借風、布霧、祈晴、禱雨、生火、入水、御風、履水,在未來玄胎境都是可以初步企及的。”

“真有那種神通,為何本王從來沒有見過?”

“怎麼沒有,歷年上元節時,都有幻術師在長安表演,當然,他們不過是幻術師罷了,真正的道門真人,練假成真也只是等閒!”

餘澤無形回憶起了上元節的往事,其中最出名的一個幻術師叫什麼來著,好像是叫沙斯來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