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澤戲謔地問,秦老闆,現在人我能領走了?

我甩甩手,冷笑:“你以為袖子裡藏個老鼠,就能唬住我?我說過了,今天晚上你一個人都帶不走!”

錢澤目光炯炯地看著我。

我揹著手和他對視。

好一會兒,他避開目光:“秦老闆,這是你自找的。我反正是把話說明白了。”

我呵呵了一聲:“慢走不送。”

他點點頭:“好,我這就走。”回頭看了一眼小瑩:“我走了。”

小瑩迷迷瞪瞪:“老公,我跟你走,你別把我扔下。”

錢澤掃了一圈房間:“今晚過後,你我勢不兩立,秦老闆,你再沒有後悔藥吃,都是你自找的!這個賤人呢,我也不要了,反正用得差不多了。這個大包袱就扔給你吧,喜歡撿破爛由得你。”

衛蓉蓉氣得小臉通紅:“你說的是人話嗎?瑩瑩全心全意跟著你,你罵她是垃圾?!”

錢澤根本不搭理她,指著我慢慢做了個割脖子的手勢。

我冷笑,小爺是嚇唬大的?“再見,不送。”

錢澤呵呵笑,走到門口沒有回頭:“秦老闆,恐怕你我日後再難相見。你死了之後,我會來這裡為你燒紙的。”

他推門而出。

小瑩像是中邪一樣,迷迷糊糊跟著往外走,喊著“老公,老公,你別扔下我。”

衛蓉蓉在後面一邊哭,一邊拉著閨蜜的手,不讓她出去。

錢澤的身影消失在夜色寒雨之中。

等他走了,我把門重新關好,咬破的手指尖火辣辣疼。剛咬的那一刻,我就怕得破傷風或是傳染什麼疾病,趕緊消毒處理,沒想到還是這麼疼。

衛蓉蓉安撫好小瑩,小瑩躺在沙發上昏昏沉沉的。

“秦老闆,給你添麻煩了。”她滿懷感激。

我一身疲憊,“確實是大麻煩。小姐姐,我剛剛開張啊,第一個客戶就惹來這麼多是非,買賣還做不做了?”

衛蓉蓉道:“秦老闆,這好辦,我姐妹多,有錢的也不少,以後我讓她們都過來,在你這辦卡按摩,行不行?”

我擺擺手,這小娘們別的不行,給人添麻煩和畫大餅的功夫倒是厲害。

我來到沙發前,量了量小瑩頭上的溫度,又掐了掐脈搏。

見我不說話,衛蓉蓉特別緊張,問怎麼樣了,要不要送醫院。

“送醫院沒什麼用。”我說:“她現在是邪氣入體,而且中氣已然不足。人活一口氣,活得就是這口中氣。治療分兩步吧,一是驅邪,二是補氣。這不是急活,這一套下來,怎麼也得往三個月說。”

“三個月?!”衛蓉蓉張大了嘴:“不用這麼誇張吧。”

“你這個閨蜜的身體就像是礦,礦懂不懂?裡面的礦藏快讓人抽光了。現在還算有救,再晚一晚大羅金仙都沒有招。”

“為什麼會這樣啊?”衛蓉蓉急著問。

我說道:“錢澤不是個好東西,他和瑩瑩談物件目的不純。現在來看,既不是騙財也不是騙色,而是把人當礦,抽取瑩瑩身上的精氣神。”

衛蓉蓉都聽傻了,嘴都合不攏。

我繼續道:“像錢澤這樣的人,背後一定另有高人。這一下算是把他得罪死死的,接下來肯定會狠狠報復我們。”

衛蓉蓉小胸脯一挺:“哼,我怕他。”

“是,你是不怕,你多光棍。”我苦笑:“我呢?我開這麼個破店,沒掙什麼錢,就惹下這麼大麻煩。”

衛蓉蓉道:“哎呀秦老闆,我知道你最好了,由我陪著你,咱們共渡難關嘛。”

說完,她眨眨大眼睛看我,小丫頭這個小眼神真勾人。

我喉頭動了動:“別說那些沒用的,先把你閨蜜三個月的治療費交了。沒錢我可不治。”

“知道了,多少錢你說個數。”

衛蓉蓉知道我這個人極講原則,只要在按摩店交了錢,就是我秦老闆的客戶。作為客戶,我有責任護其周全!

我給她算了一筆賬,小瑩這種情況一週至少得做三次推拿按摩,一個月四周就是十二次,三個月就是三十六次。

一次三百,三十六次就是……我在草紙上列式算乘法。

衛蓉蓉說,我們做這麼多次,沒有折扣嗎?

“可以辦卡啊,辦卡八折。”我說。

衛蓉蓉把草紙揉吧揉吧撕了,蠻橫地說:“一口價,辦卡八千!你覺得行,我馬上交錢!瑩瑩三個月的治療就交給你了。”

我撓著頭皮,怎麼想怎麼覺得虧,可一時又算不出具體的數。

衛蓉蓉道:“我們是你第一個客戶,你怎麼也得照顧照顧吧,討個好彩頭嘛!”

“說得也對。去交錢吧。”我指著收款碼。

趁著衛蓉蓉掃碼交錢,我回到裡屋用硬紙殼剪出個正方形,然後拿出毛筆,在上面龍飛鳳舞寫了三個字“會員卡”。

出來之後交給衛蓉蓉,她噗嗤一下笑了,說這也太潦草了吧。

八千塊錢到賬,我腰桿一下就直了。

接下來便是商量小瑩的具體治療安排,目前小瑩的情況非常嚴重,已經不適宜基本的生活和工作。我的意思是就讓她住在我這兒,住宿和吃飯什麼的就不算錢了。

衛蓉蓉時不時可以過來照看一下閨蜜。等小瑩什麼時候恢復到能出門,再另尋住處。

衛蓉蓉聽完之後說,住在你這兒可以,可不能占人家便宜。

我就有點不高興了:“你侮辱我行,但不能侮辱我的人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