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鋒轉到了這裡,已經經歷過一世的顧姚姚已經猜到顧文山要說什麼了。

上輩子的顧文山怕她身份一公開,影響公司股市波動,從而讓她以遠房親戚的身份留在顧家。

這倒給了假千金顧寶珍一個正名的好機會,逢人就說她是鄉巴佬,說顧家看她可憐才大發善心把她接回來住。

那些聽的人自然信以為真,在各種場合排擠她,甚至還拿她當成消遣的樂子。

顧姚姚收回思緒,含著笑看向顧文山:“爸爸您說。”

“那個……”顧文山猶豫著開口,看上去十分難為情,“公司最近有點難處,導致股市有些不穩定,眼下你剛來咱們家,要是公開身份就會導致一些社會輿論,從而更容易讓公司股票下跌,所以……”

“我明白了,爸爸。”顧姚姚善解人意地笑了笑,接著他的話道,“我不會怪您,畢竟是為了大局考慮,我可以是任何身份。”

顧文山頓時鬆了口氣。

他覷著她的臉色,企圖從她臉上找到一絲不快。

可少女那張天真無暇的臉上寫滿了堅定。

他的心忍不住小小地揪了一下,沒想到她居然這麼懂事。

“爸爸,我覺得這不太好……”一旁看戲已久的顧寶珍幽幽開口,“姐姐畢竟才是您的親生女兒,不能為了公司就讓姐姐受委屈啊。”

這件事的得利之主明顯是她,剛剛顧姚姚特地觀察了她一眼,嘴角都快翹到天上去了,現在卻在一旁裝好人。

如果是前世的顧姚姚,聽了她這一席話,估計會感恩戴德痛哭流涕。

可如今在她眼裡,只有虛偽。

“珍珍,你要體諒爸爸的難處。”顧姚姚皺眉道,“我們一大家子是靠公司才得以支撐到現在的,沒有公司就沒有我們。爸爸已經很辛苦了,我只是身份不一樣而已,但待遇還是跟你們一樣的呀,沒必要為我不平。”

顧寶珍在心裡冷笑了下,真是個傻子。

還真以為自己是顧全大局了?

殊不知自己就是個跳樑小醜。

顧寶珍輕輕咬唇,點頭:“姐姐說的對。”

顧文山滿眼欣賞地看著顧姚姚,當即甩出一張金卡,“這裡面有五十萬,拿去隨便花。”

“謝謝爸爸。”

顧姚姚沒有推辭,直接大大方方地伸手接了過來,平淡的神情彷彿那裡面裝的是普普通通的幾百塊錢。

這錢是她應得的。

區區一個真千金的身份又能怎麼樣?

總有一天,她會讓顧文山後悔今天的這個決定。

-

晚飯結束,顧姚姚回了自己的房間。

她點開番茄影片,註冊了個新的號碼,趁熱打鐵發了幾張照片上去。

照片裡的少女臉龐白淨,五官精緻得挑不出一絲瑕疵。

沒過一分鐘就有了幾十個點贊。

但這遠遠不夠。

她又花錢買了一些推廣,沒過多久,app內的點贊和評論直線飆升。

顧姚姚看著不停上漲的粉絲數,滿意地勾了勾唇。

然後,她對著搜尋欄輸入了一串id。

顧寶珍的主頁赫然呈現在眼前。

她的視線停留在第一條影片。

少女穿著潔白的紗裙,頭戴銀色皇冠,坐在鋼琴前彈奏著貝多芬的《月光奏鳴曲》。

恬靜的側顏,曼妙的身段,再加上身後奢華的裝潢,給她增添了十足的神秘感。

【啊啊啊啊啊啊啊,太美了,珍珍這是要美死誰啊!!】

【起猛了,看見仙女了】

【有誰注意到她身後的翡翠琉璃花瓶了?這個我去年在拍賣大會上看到過,起拍價一千二百萬。】

【長得漂亮又優秀,家裡還有錢,上天到底關了你哪扇窗?】

……

評論區清一色的彩虹屁,還有一些好奇她身份家世的。

顧寶珍憑藉曬臉、表演才藝以及暗戳戳地炫富,成功收穫了將近一百萬的粉絲。

這也為她日後進軍娛樂圈做了鋪墊。

記得上一輩子她剛進娛樂圈,剛出道就擁有一定的粉絲基礎,頓時在內娛斬獲了一批好評。

後面憑藉著精湛的演技,一路扶搖直上,年紀輕輕就拿下影后頭銜,就連京圈太子爺秦放都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一躍走向人生巔峰。

當然,她的這一切都是踩在她的身上得到的。

顧姚姚面容愈發冰冷,直接在她的主頁點了“關注”。

顧寶珍,你不是想進娛樂圈嗎?

“我一定會好好給你鋪路的。”

-

第二天,顧姚姚拿著顧文山給的金卡,去了一趟就近的商場。

若是換做前世,她肯定會省吃儉用,把這五十萬當成祖宗供著。

可今時不同往日,這五十萬沒了,她會想辦法再要,畢竟在顧文山眼裡,這點錢不算什麼。

她當即買了一套LaPrairie的護膚品,又挑了一些大牌的彩妝。

最後買了一瓶清新淡雅自然的香水。

一番折騰下,她卡里的錢也才花了不到三分之一。

於是,她又轉站去了服裝區,買了幾件輕奢的衣服。

看著滿地的戰果,顧姚姚輕車熟路地給司機呼去了電話。

免費勞動力不用白不用。

司機是明眼人,如今的顧姚姚可是顧家的香餑餑,他不敢怠慢,沒過多久就趕了過來,殷勤地攬下一大半的東西。

胡瓊站在商場的三樓,眯著眸子看著二樓的角落,問一旁的顧寶珍,“這個人不是你家的司機嗎?”

她已經站在這裡觀察了許久了。

顧寶珍好奇地望過去,看清楚司機旁邊的少女,她的臉頓時沉了下來,“是。”

“你家司機這麼有錢嗎,還帶女兒逛奢侈品店。”胡瓊有些驚訝地張了張嘴。

聽她這麼一說,顧寶珍的心情瞬間好了大半。

山雞終究是山雞,再怎麼飛上枝頭也變不成鳳凰。

“她不是我家司機的女兒啦。”顧寶珍捂嘴輕笑,“但是也差不多——她是我家遠房親戚的女兒。”

胡瓊不屑地“呵”了一聲,“當你家是難民收容所嗎?”

顧寶珍無奈地聳了聳肩,“沒辦法,誰讓我爸心地善良呢。她家太窮了,我爸看不下去,就把她接過來住了。”

胡瓊沒有接話,只是那雙眼直勾勾地盯著顧姚姚離開的方向,眼底浮現出一抹鄙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