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寶珍走投無路,在幾番猶豫之下,最終再次回到了顧家。

今日正好是週末,顧文山特地給自己放鬆一下,沒有在公司。

家裡有好事的傭人敲開了書房的門,告知二小姐回來了。

顧文山一個激靈,立馬拔腿就往顧寶珍的臥室方向趕。

他剛開啟門,看到顧寶珍正在床上坐著,背對著白玫。

白玫則站在床邊,神色憔悴,又隱隱帶著一絲無奈。

“你還有臉回來!?”

顧文山劈頭蓋臉地罵了一句,大步走到顧寶珍的床邊,神情陰翳的看著她。

顧寶珍被他拔高的嗓音嚇了一跳,身子忍不住顫了顫,眼圈通紅地責怪道:“爸,你和媽為什麼要在網上說那些事!你們知不知道,這種做法毀了我的一生!”

顧文山聞言,表情寫滿了驚愕,似乎沒想到她還能倒打一耙。

“你說什麼?”顧文山眉峰擰起,又向前邁了一步,伸手提住她的衣領,“我就問你,這些事你做過沒有?我跟你媽有沒有說錯?”

“我們維護我們的親生女兒,有錯嗎?!”

最後一句話落下時,顧寶珍目眥欲裂,如同一把匕首深深扎進了她的心裡。

她滿臉不可置信地看向顧文山,“爸爸,你以前不是最喜歡我嗎?”

雖然之前顧文山總是對顧姚姚很好,有些事很向著她,但是顧寶珍很清楚,顧文山對她只是表面應付而已。

就連白玫,對顧姚姚好也只是因為愧疚,並沒有摻雜著愛。

可是現在,她卻親耳聽到一直把她視為珍寶的父親,說他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維護親生女兒。

“你忘了幾個月前,你離開家的時候,跟我們說的那些話了?”顧文山滿眼譏誚,眼神再無往日那般關愛。

他只需要一個聽話的孩子,顧寶珍那日說的話太狠,讓他徹底死了心。

他明白,一個沒有血緣關係的女兒,永遠都是喂不熟的狼崽子,長大了甚至還能反咬人一口。

顧寶珍回想起自己當時放肆的模樣,呼吸頓時一窒。

她當初委身於時風,聽信了他的甜言蜜語,真以為自己以後會被他捧成大明星,所以那時就沒想著有退路。

可是在經過了一系列事情後,她突然後悔了。

她不該太過於依賴別人,不應該輕信男人的話。

“爸爸,我錯了!”顧寶珍臉色煞白,緩緩站起身,像抓住救命稻草一般,抓住了顧文山的手。

下一秒,她的手卻被對方大力甩開。

“丟人現眼的東西,我沒有你這個女兒!”顧文山像是看見了什麼汙穢的東西,眉頭皺得都能夾死一隻蒼蠅,“給我滾!”

那些在網上曝光的照片,他都親眼看見了。

有些照片尺度大得不堪入目,還有幾個合作伙伴調侃地將照片發給了他,問他這是不是他的二女兒。

他明白,這些合作伙伴就是揣著明白裝糊塗,故意想讓他難堪。

顧寶珍賴著不走,又祈求地抓住站在一旁的白玫,眼淚簌簌而下,神態我見猶憐,“媽媽,你幫我說句話呀!我以後一定會做個好女兒,不會再給你們添麻煩的!”

白玫雖然是顧家的女主人,但關鍵時刻,在顧文山面前並沒什麼話語權。

她心裡發軟,卻又無可奈何,只是像個木頭似的,站著幹流淚。

顧文山心裡門清,這一次顧寶珍是闖了大禍,不然不可能回來。

她是在走投無路之下,才回的顧家。

她是想讓他當大冤種,幫她賠付那些天價違約金!

“你給我滾開!”

顧文山臉上再無半點憐愛,一隻手拽起她的頭髮,就要拖著她往門外走。

白玫最終選擇明哲保身,自欺欺人地背過身去,捂住臉無聲地哭泣。

顧寶珍拼命掙扎著,顧文山有些招架不住,連忙叫來幾個動作麻利的傭人,三下五除二就把她制服了。

“把她丟出去。”顧文山扶著走廊的欄杆,大口大口喘著氣,“以後這個家門,不許再讓她進來,都給我盯緊了!”

顧寶珍最終像狗一樣,被人狼狽地丟出了門,任她再怎麼呼喊,裡面一個人都沒有搭理她。

那些傭人不時的走過來看她一眼,頗有種幸災樂禍的味道。

顧寶珍還是千金小姐的時候,對他們總是呼來喝去,一點都不尊重人,他們早就不爽了!

直到顧寶珍的喉嚨喊得發啞,她才開始明白,顧文山是鐵了心的要捨棄她。

她的手緊緊攥起,長指甲陷進肉裡,殷紅的血貼著手心流了下來,卻絲毫不覺得痛。

顧寶珍站起身,絕望地離開了此地。

如今顧姚姚的風評極度扭轉,番茄影片主頁的粉絲蹭蹭上漲,與狼狽的顧寶珍形成了鮮明對比。

九月新生入學,顧姚姚踏入了夢寐以求的大學校門。

清晨的陽光溫柔地照在她的身上,不怎麼刺眼,彷彿在她的周身鍍上一層金邊。

京大離她的住處並不遠,騎電瓶車最多花費十五分鐘。

今天報道只需要向輔導員提交個人資料,以及領取一些專業相關的書籍。

“這個女孩子好像是最近網上鬧得沸沸揚揚的顧家千金!”

“好像就是她!本人好漂亮!”

“好想跟她搭話,可是我不敢嗚嗚嗚……”

班裡有兩個同學認出了她,在一旁小聲嘀咕著。

顧姚姚聽見了,大大方方地跟她們打了聲招呼。

那兩個女生受寵若驚,連忙以更加熱情的態度回應她。

僅僅是報道的功夫,顧姚姚這個名字立馬就火遍了整個校園。

顧姚姚領完書本,辦理好相關手續,騎著電瓶車就往住處走。

剛騎到單元樓下,一道纖瘦的身影背對著她,莫名有些熟悉。

顧姚姚不緊不慢地將電瓶車停到車棚裡,而後走到了單元樓的門前。

“顧寶珍?”

顧姚姚試探地喊了一聲她的名字。

對方身子一僵,隨後轉頭看向了她。

果然是她。

那張臉已不復往日那般光彩,此時未施粉黛,寫滿了憔悴。

她穿著一件寬大的黑色T恤衫,搭配一條藍色牛仔褲,上衣還沾著大片汙漬,看起來已經很多天沒有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