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生是往南突圍的,倭寇此番乃是有備而來,豈能容他從容脫困,幾個紫氣倭寇竭盡全力,左封右堵,將其死死拖住,而其他的倭寇則先行一步,衝到前方以及左右兩側長生可能突圍的區域先行戒備。

圍攻長生的紫氣倭寇共有四人,都是年紀在三十到四十歲之間的中年男子,這四人身上的穿戴各有不同,明顯不是出自同一家族。

雖然長生擅長近身搶攻,但以一己之力迎戰四個紫氣高手對他來說壓力還是不小,好在這些人不是出自同一家族,彼此之間的配合全無默契,每個人都是獨自為戰,這令他壓力大減。

但這四個倭寇雖然不是出自同一家族,進攻之時卻是爭先恐後,悍不畏死,之所以出現這種情況有兩個原因,一是大多數倭寇都是兇殘非常,為達目的不惜以身涉險,像佐佐木那樣的膽小鬼並不多。

二是為了搶功,長生是倭寇竊據華夏龍脈的最大阻礙,既是倭寇的絆腳石又是大唐的親王,誰能殺掉他就是日本的功臣,七大家族雖然結伴同行,彼此之間卻是各懷鬼胎,誰也不願這個天大的功勞被別人搶了去。

都說雙拳難敵四手,同為紫氣高手,長生的確擅長近身搶攻,但對手也不是酒囊飯袋,靈氣精純,攻勢凌厲,好在他們所用的兵器並非神兵利器,在先前的一波兒搶攻之中被長生盡數斬斷,失去了趁手的長刀之後只能改換短刀或是徒手搶攻。

正所謂一寸長一寸強,一寸短一寸險,四個紫氣倭寇的近身圍攻令長生感受到了巨大的壓力,雖然龍威乃是絕世神兵,但他並不擅長使用兵器,最要命的是這四個紫氣倭寇是真的不怕死,每個人都有與他玉石俱焚,同歸於盡之心,這些倭寇究竟是為了博名還是搶功,長生並不知道,但有一點他卻很是清楚,那就是自己的命比這些倭寇金貴,絕不能與他們以命換命。

一個人心裡想什麼別人可能不知道,但一旦這個人做了什麼,對方就能猜到其心中所想,幾個回合過後,與長生近身纏鬥的幾個倭寇便發現他並不願意與自己同歸於盡,而這一發現令他們越發有恃無恐,只攻不守,全是不要命的打法兒。

眼見自己被這幾個倭寇纏住,長生心中暗暗焦急,此前倭寇一方已經有人下令自周圍佈置陣法,他雖然對陣法少有涉獵,卻知道陣法不同於靈氣屏障,陣法利用的是天地靈氣,而靈氣屏障用的則是練氣之人的靈氣,他可以利用純陽或純陰靈氣包裹穿過靈氣屏障,卻無法如法炮製的穿過陣法,如果拖延的時間太久,敵方陣法起效之後自己就可能被困住。

想到此處,長生也不遲疑,直接無視襲向自己後背的一掌,反手一揮刀砍掉了那個手持短刀衝到自己面前倭寇的腦袋。

之所以如此輕易的將此人頭顱砍下,乃是因為在這個倭寇看來,他一定會躲避襲向自己後背的一掌,如果他不躲就會受傷,而他如果躲了,也就沒有了出刀的角度。

這幾個倭寇雖然不會策應和保護同夥兒,卻懂得利用同夥的攻勢為自己提供保護,但他們卻忘記了利用別人和別人真心幫忙是截然不同的兩回事。

在砍掉眼前倭寇腦袋的同時,長生後背也中了一掌,由於他事先已有心理準備,加上出掌的倭寇也沒想到自己這一掌真能擊中長生,因而並未盡出全力,不過這一掌的力道還是很大,長生在掃清前衝障礙的同時,強忍劇痛藉助對方擊向自己後背這一掌直接衝了出去。

雖然順利脫困,長生卻也付出了不小的代價,這可是紫氣高手的一掌,他雖然沒有重傷吐血,卻也是臟腑劇震,劇痛非常。

哪怕痛苦難當,長生也認了,而這也是他一貫的作風,他心術極正,願意為自己想要的東西付出代價,也願意為自己想做的事情承擔後果,從不貪婪的追求盡得好處,卻不受損失。

擺脫幾人的圍攻之後,長生立刻施出追風鬼步忽閃向南,遇到喊叫著衝上來阻攔的對手也不理會,接連避過十餘人之後終於衝出了內層的包圍圈兒。

由於追風鬼步是在地面上移動,速度再快也快不過凌空飛渡,而倭寇一方的紫氣高手見他要跑,紛紛踏地凌空,搶先去到高處。

不過令他們沒想到的是長生有了凌空的機會之後卻並未提氣拔高,而是依舊在林中忽閃疾行。

長生之所以沒有凌空飛渡也有兩方面的原因,一是此時若是凌空拔高,勢必成為眾矢之的,還不如自地面上移動,追風鬼步玄妙非常,倭寇很難攔住他。二是他有意為楊開等人爭取時間,眼下還不是抽身離開的時候。

疾行向南的同時,長生抬頭上望,只見大量的紫氣倭寇施展凌空飛渡自樹林上空飛掠追趕,大部分紫氣高手都比較分散,各自為戰,只有七個倭寇同行向前。

這七個人共有五男兩女,五個男子年紀都很大了,最年輕的也應該在不惑之年,而最老的那個跟瘦猴兒一般,毛兒都白了,八十肯定有了。

而那兩個女倭寇一個是個身形瘦小的老太太,而另外一個則是三十出頭的年輕婦人,倭寇的身形一般比較矮小,而這個年輕婦人卻足有七尺多高,體態豐腴,長的也不難看。

施展凌空飛渡需要催動靈氣,只要催動靈氣就會顯露氣色,透過氣色可以看出這七個人都是洞淵以上修為,不出意外的話應該都是七大家族的首領。

追風鬼步的移動速度很快,但長生在移動之時需要時刻閃躲前來阻攔的倭寇,如此一來速度免不得大受影響,好在山中多有高大樹木,他可以利用這些樹木躲閃高處倭寇拋下的火器和投擲的暗器。

最令長生忌憚的是倭寇之中有一部分人是用弓的,不時飛來的冷箭頻繁的與他擦身而過,弓箭每個人都可以用,卻不是每個人都用得好,這些使用弓箭的倭寇箭法都很好,極有可能是出自同一家族,而飛掠在高處的那七個敵方高手,也有一人揹負弓箭,此人應該就是某個家族的頭領或是族長,不過此人雖然帶了弓箭在身上,卻一直不曾開弓,這一情形也令長生壓力巨大,正所謂不鳴則已一鳴驚人,此人一旦開弓,自己怕是很難從容閃躲。

片刻過後長生便向南移動了五六里,隨即改為向東衝突,不是他有心轉向,而是南方已經聚集了大量飛掠先至的敵方高手,他只能被動改變方向。

先前挨那一掌雖然不曾傷及根本,卻也令得長生後背劇痛難當,疾行奔跑的同時催動靈氣化瘀療傷,此時他心中喜憂參半,喜的是自己正引著倭寇的大部隊遠離營地,而且這些倭寇的注意力全在自己身上,即便楊開等人與留守營地的倭寇動起手來,這裡的倭寇也不會注意到營地方位的氣色變化。

憂的則是不知道倭寇佈陣的覆蓋範圍,也就無法確定自己有沒有離開危險區域,再有就是直到此時七大家族的頭領也只是居高觀戰,並未出手。

其他紫氣倭寇雖然也能對自己產生威脅,但這七個人才是真正難纏的高手,這些人之所以一直沒有動作,無疑是自重身份,不願輕易動手,待得他們發現其他倭寇攔不下自己之時,他們勢必會親自出手。

急切的思慮過後,長生收回思緒,催動靈氣加速移動,自己眼下唯一能做的就是儘量帶著倭寇往遠處去,自己跑的越遠,楊開等人就越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