菜上齊了,一家人動筷子吃了起來,團團還不會用筷子,急的看向劉燕,吧唧著小嘴巴,“祖母,我想吃這個。”

劉燕寵溺的摸了摸團團的腦袋,“好,乖團團,祖母給你夾。”

說完,夾了一塊鵝肉,吹了吹放到團團的口中。

團團還沒吃過鵝肉,肉質鮮嫩富有嚼勁,他用還沒長齊的小牙齒咀嚼著,邊吃邊眯起眼睛。

顧霄瞧著他吃的津津有味的小樣子,眼中泛起一絲溫柔,“好吃嗎?”

團團又被劉燕餵了一口鵝肉,腮幫子鼓鼓的,像個小倉鼠,“好次,可是團團覺得沒有孃親那回做的甜肉好次。”

甜肉?

聶芊芊忍俊不禁,團團說的應該是上次她做的紅燒肉,小傢伙那次吃的香,差點咬到自己的舌頭。

顧霄可不記得芊芊做過什麼甜肉,想來應是他不在家時她做的,“你還會做飯?”

聶芊芊想起上次吃大魚大肉的時候可沒有便宜相公,便宜相公正在鎮上苦哈哈的抄書呢,有些不好意思,訕訕的回道:“聽鎮上的人隨口說的,回家嘗試了下,還不錯,下次做給你吃。”

真是聽鎮上人隨口一說的嗎?那怎麼會讓團團覺得比這酒樓中的還好吃。

顧霄點點頭,心裡有些期待聶芊芊做飯給他,她到底還有多少驚喜是他不知道的。

聶芊芊將點的菜都細細品嚐了下,的確都可圈可點,但藉助商超中的各種調料和食譜書籍,她有信心在這基礎上做出更好的味道,再加上一些這個時代根本沒有出現過的特色菜····

芊芊彷彿看到白花花的銀子在向她湧來,她像只小狐狸搬彎了彎眼角,嘴邊泛起笑意。

顧霄在旁瞄到,直覺告訴他這笑容定是和賺錢的營生有關,每次看到他拿錢回來時,她的眼睛便是這樣,彎的如月牙一般。

難不成是想開間酒樓?

顧霄正想著,就聽到芊芊問,“娘,這廣聚軒的菜品雖美味,可我覺得你的手藝不比他們差,你想沒想過以後也開個酒樓?”

劉燕聽這話,嚇得瞪圓了眼睛,筷子一抖,鴨肉都掉到了桌子上。

開酒樓??芊芊這想法過於大膽了!

劉燕磕磕巴巴的說道,“芊芊,你莫要打趣娘了,孃的手藝怎麼和酒樓的大師傅相比,那是上不了檯面的。”

劉燕早年在酒樓廚房打雜工,最喜歡的便是觀察那些大師傅是如何做菜的,這菜品應該如何切,這鹽巴應該放多少,她很熱愛做飯,可開酒樓這種事情那是做夢都不敢想的。

而且她嫁入聶家這些年,聽到的都是批評諷刺的話語,產生了深深的自卑心理,哪怕她做飯味道好,聶家人從未誇過一次。

聶芊芊知道劉燕的性格,一個人的自立與自信是要慢慢建立的,反正此事不急,可從長計議。

幾人吃完飯,店小二殷勤的將一行人送到門口,見幾人走遠了,才擦擦額頭的汗,希望這些貴人不要因他先前的怠慢記恨上他。

顧霄見時間還早要回天德書館繼續抄書,聶芊芊要去衙門見唐縣令,劉燕準備帶著團團逛逛草市,四人約定好天黑前在鎮口集合,一同回村。

聶芊芊還未走出多遠,就看到阿福架著一輛馬車迎了上來,“聶娘子,我家老爺下了堂去了濟世堂,叫我在此候著您,帶您過去。”

聶芊芊上了馬車,舒舒服服的翹起二郎腿,很快便到了濟世堂門口。

坐馬車既不用吹風又節省腳力,下車後,她不捨得回望了眼這古代高標準的交通工具,暗下決心:她也要買一輛寶馬!

阿福帶著她上了三樓的雅間,一進屋,除了唐大人外,竟還有兩個人在。

其中一個她認識,就是上次她賣靈芝時接待她的黃大夫,另一人比黃大夫年紀稍大些,可看起來面色紅潤,精神抖擻的,一看便是身體硬朗康健。

見聶芊芊進來,唐錦成示意她坐下,“聶娘子,上次多謝你的搭救之恩,這二老是濟世堂的館長張大夫和副館長黃大夫,此次邀請你前來正是受館長所託,想和你交流一下。”

說完,又補充了一句,“你無須緊張。”

聶芊芊歪歪腦袋,輕飄飄的來了句:“我不緊張。”

唐錦成見她神色自然,怡然輕鬆的樣子還真是一點都不緊張,不由奇道,換成平常普通百姓知曉他的身份,常是慌張的不敢與他對視,話都說不出來,這小娘子當真是與眾不同。

張仲景從聶芊芊進屋便開始觀察她,小娘子年紀輕輕,衣著樸素,可見到縣令大人不慌不忙,像是個有見識的。

黃大夫在張仲景耳邊低聲道:“館長,上次來賣靈芝並救了李家公子的娘子就是這位聶娘子。”

張仲景點點頭,他先前便猜到了。

他沒因對方年紀尚輕就擺架子,客氣開口,“聶娘子,你與我濟世堂算是有緣分的,第一次便是在濟世堂門口救助了唐大人,第二次是在三樓救了泛胸痺急症的李公子,老夫邀請你來,是想和你交流下,可否告知兩次是用何種方法醫治的呢?。”

聶芊芊不扭捏藏私,直言道:“唐大人乃是貧血之症,上次暈倒,我是施針膈俞、脾俞、天樞、血海、足三里這幾個穴位,均有益氣養血之用,可快速緩解頭暈之症,第二次那位李公子乃是用的外科手術之法,他突發氣胸,若不緊急將胸膜腔中的氣體抽去,他有可能窒息而亡。”

談到醫術,聶芊芊舉手投足間都散發著自信傲然的風采,讓兩人皆是側目,有種錯覺,眼前這人可不是個二十不足的年輕女娘,而是比他們還要資深的老手。

張仲景仔仔細細的聽著,不落下一個字,針灸他尚可理解,可後面說的外科手術和抽取胸膜腔中的氣體一事,便聽不懂了。

他有分寸,這種非比尋常的治療之術,往往流傳於一些隱世的醫藥大族中,不會輕易傳給外人。

可眼前這小娘子是個隱世之族嗎?聽唐大人說似乎只是清河村中的普通農婦。

張仲景奇道:“敢問小娘子,是師承何人呢?”

聶芊芊腦袋飛速轉著,她知道以她的年紀有此醫術會讓人生疑,只好憑空捏造個大佬。

“這個嘛,我師傅是個隱士高人,從孩童時期便傳我醫術,我曾答應過他,不會吐露他的行蹤和姓名。”

聶芊芊說完心裡嘀咕著,不知名的戴佬啊,借你一用,莫怪莫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