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現在方鑑眼前的,是一座巨大空曠的石臺,方圓足有百丈之闊。

而在那空曠石臺的正中央,一道絢麗璀璨的五彩神光正懸浮在石臺之上。

方鑑邁步向前,卻不料眼前突然亮起一道五彩光幕,直接將方鑑擋了下來。

那五彩光幕極為輕薄明淨,方鑑伸出手輕輕往上一搭,那五彩光幕霎時間‘嗡’地一聲輕響,隨後一股神力直接將方鑑的手彈了回來。

方鑑目光一閃,再次立定腳跟,運轉道法,只見他周身仙光一閃,再次將右手朝那五彩光幕拍去。

‘轟’

當方鑑右掌拍落在那五彩光幕之上的那一刻,整個五彩光幕頃刻間神光暴漲,五彩光幕的力量與方鑑的力量相撞,一瞬間地動山搖,整個當峰山都發生了一場輕微的地震。

而溶洞內的岩石更是‘嘩啦啦’掉落下來,周圍的那些鐘乳石也劇烈搖晃著,並不時發出一陣陣‘啪啪’的碎裂聲。

“地震了!”溶洞之外,正在用丹火為時姓妖修解凍的當峰山神抬起頭來說道。

巡山將軍道:“怕是鴻清真人在破那異寶的屏障。”

眾人聞言,不禁朝溶洞方向看去。

可就在這時,一聲慘叫突然在眾人耳邊響起,當峰山神急忙轉過頭來,卻見時姓妖修已經解凍,但身上又被丹火給點著了。

還不等眾人反應過來,時姓妖修便已帶著一身丹火衝到了天坑外,一頭紮了下去。

‘咻’接著又是一聲輕響,時姓妖修又從天坑內飛了出來,身上的丹火滅了,但整個人又被凍成了冰棒。

“...”當峰山神幾人對視一眼,相顧無言,又上前將時姓妖修拖了回來繼續烤。

卻說在那溶洞之內,方鑑以全身法力轟擊五彩光幕,卻未損其分毫,反倒是將整個溶洞震得巖崩石濺。

方鑑朝四周山崖看了一眼,發現很多地方已經被方才的力量給震得崩裂開來,很多地方隨時都有崩塌的危險。

方鑑倒不怕溶洞崩塌,但這裡畢竟是異寶出世之地,豈能隨意毀損。

只是,自己以太乙玄仙的力量竟不能撼動這屏障分毫,看來這裡面的寶物絕非凡物,至少也在金仙級以上。

略作沉思之後,方鑑再次放出自己的神念,將其覆蓋到了五彩光幕之上,想要用神念滲透進去。

但那五彩光幕周全無缺,毫無縫隙,方鑑的神念覆蓋其上完全找不到任何破綻。

一盞茶的時間之後,方鑑只得作罷。

他暗暗沉思,若是自己鐵了心要破除這屏障,動用自己最厲害的那幾件法寶也並非不能,但那樣一來定然會將這溶洞和整個天坑、山脈毀壞。

而且這五彩光幕對自己的法力充滿了排斥,這說明此寶與他無緣。

作為一名天庭仙官,既然此寶與自己無緣,方鑑自然不會強求。

且不說他,哪怕是道門、佛門的大德高修也不會看到異寶就去搶奪,哪怕與自己無緣也要據為己有,如果其物擁有著獨特氣運和天數,道、佛可能會爭一爭。

方鑑目光再次朝著五彩光幕中央的那件異寶看去,雖然被五彩神光籠罩,但隱約卻可以看出這是一件類似寶劍模樣的寶物。

極有可能是一件劍形法寶,具體的品級看不出來,但至少在金仙級以上。

不過...方鑑微微一笑,看著那被五彩神光籠罩的異寶,雖然你和我無緣,但和你有緣的那個人我卻可以攬入麾下。

作為天庭的三品仙官,斷界山神君,招攬幾個人才為我所用,也是很合理的吧?

想到這裡,方鑑當即盤坐下來,抬手攝取了眼前五彩光幕一道氣機,接著便閉目入定,運轉《紫虛易數》開始衍算起來。

隨著方鑑周身仙光湧動,泥丸宮內的法力開始迅速消耗起來,一炷香的時間後,方鑑睜開雙目,眼中金光一閃而過。

不得不說,到底是后土皇地祗所賜的道法,他已經用《紫虛易數》算出了此寶的的來歷根腳。

“下品太乙金仙法寶,內蘊‘福德’之道。”方鑑說著,不由發出一陣輕嘆,別看這只是一件太乙金仙法寶,但是內裡卻蘊含著‘福德’之道。

福德之道,乃是三千大道之一,也就是說,這件法寶的主人得到這件法寶之後,便能修行、參悟福德之道,最次也能成為一名證道太乙金仙的修士,當然,他所證之道也必然是福德之道。

而且福德之道是三千大道中領悟、修行之人極為稀少的大道,必須是身具福運,福德深厚之人。

“不錯不錯。”方鑑點頭道:“我斷界山神君府就差這樣一個人來坐鎮。”

方鑑已經下定決心,此人他一定要收入麾下,然後派去斷界山神君府坐鎮,替自己延攬福德之運。

嗯,就這愉快的決定了。

隨後,方鑑抬頭看了一眼五彩光幕,抬手一招,定元珠和已經被蘊養修復的太虛根立刻出現在了手中。

方鑑先將太虛根種入地下,一旦有外人靠近,或者想要強行破開屏障,方鑑立刻就會收到感應,並催動太虛根幻化太虛蘭茵藤,將整個五彩光幕屏護下來。

同時,若是此異寶天命有緣人出現,他也能第一時間知曉。

不過,要是能算出有緣人的根腳就最好了,可以提前去佈局。

想了想,方鑑抬手又攝了一道五彩光幕的氣機,因為剛剛才用《紫虛易數》演算了異寶的來歷,元神消耗極大,過兩天再對異寶有緣人根腳進行推演不遲。

在將太虛根種入地下後,方鑑又將定元珠送到了溶洞上方,現在的定元珠已經是下品太乙金仙法寶,只要有人闖入溶洞內妄圖暴力取寶,且其實力在太乙金仙或太乙金仙以下,定元珠都可以將其定住。

做完這一切後,方鑑再不拖延,轉身化作一道仙光飛出了溶洞,並一直飛出了天坑,落到了天坑外的山坡之上。

“鴻清真人。”看到方鑑飛了出來,當峰山神馬上迎了上來,“鴻清真人,如何了?”

方鑑笑道:“那異寶非同尋常,不過其有緣人並未出現,還需靜待時日。”

“哦...”當峰山神恍然道:“原來是天緣法定之寶。”

方鑑說道:“今後你多安排巡山將軍往此巡視,此寶之主與我有緣。”

當峰山神聞言,立即恭身應道:“領法旨。”

...

異寶之事已經查清,寶物還在等待它的有緣人,所以這件事不用著急,故而方鑑當天便離開了當峰山。

他要去處理另一件較為緊迫的案卷,那就是地府送來的訴案。

這件事緊迫性在南天府那件訴案之上,所以方鑑準備優先處理。

方鑑斂去身上仙光,換上了一身月白色的圓領袍,並且把三太子身上的神光氣機也一同用法力隱匿起來。

於是,在大唐國兗州境內,便出現了一個身著月白色圓領袍,手執一把摺扇,騎著一匹玉白色神駿寶馬的翩翩公子。

方鑑手中的摺扇正是女媧娘娘所賜的‘玄素碧玉扇’,他從皓鑭界返回時,便將玄素碧玉扇從陸仲然的泥像中收了回來。

而在皓鑭界死去的那些天師府弟子,包括陸仲然他們的真靈,都被方鑑放在皓鑭界天師府中,等四大天師從蟠桃大會回來便會由四大天師出面送往酆都。

方鑑騎在三太子背上,三太子則悠哉悠哉地走在寬闊的官道上面。

官道兩邊長滿了花草,一隻只蝴蝶在花叢間飛舞,一陣清風掠過,頓時花香盈袖,暗香撲鼻。

方鑑聞著花香,整個人也十分的愜意,他將玄素碧玉扇握在手中扇著風,眼簾低垂,看上去好似在打盹兒。

忽然,一陣車輪聲‘吱呀’響起,前面也傳來一陣吆喝聲。

“太守大人回府,閒雜人等迴避。”

方鑑抬頭看去,只見一輛頗為奢華的馬車行駛在官道的正中央,而在馬車前後則是披甲持刀的衛軍。

方鑑輕輕拍了拍三太子的脖子,說道:“往邊上讓一讓,別擋著人家的路。”

三太子聞言,頓時不滿地打了一個響鼻,它可是天馬?憑什麼給那些凡馬讓路?

方鑑似乎感受到了三太子的情緒,於是笑道:“我是仙官,你是天馬,何必跟凡俗之人計較?乖,讓路吧。”

三太子聽到這話心裡才好受了一些,只見它仰起頭極為不屑地瞥了一眼那四匹給兗州太守拉車凡馬,然後昂首闊步走到了路邊停了下來。

很快,兗州太守的車駕便行駛了過來,但就在太守車駕與方鑑擦肩而過的那一瞬間,忽聽車駕內傳來一個急迫的聲音:“停車!停車!”

‘籲’

車伕立刻勒馬停車,隨後便見一個身穿錦袍的老者從車廂內跳了出來,一陣小跑到了方鑑面前。

只見老者繞著方鑑走了一圈,最後雙目鋥亮,滿臉喜愛地看著三太子,並朝方鑑拱手道:“小兄弟,這匹馬賣不賣?”

“太守大人。”老者說話間,那些衛軍已經衝到了老者身邊,並將老者拱衛了起來。

方鑑騎在馬上朝老者拱手還禮,笑道:“不賣。”

老者說道:“我出十萬兩銀子,外加一千畝上好的水田!”

方鑑聞言頓時驚訝地道:“如果我沒猜錯,老先生就是兗州太守吧?”

老者點頭撫須道:“正是。”

方鑑問道:“太守能拿出十萬兩銀子和一千畝上好的水田,莫不是貪贓枉法了?”

“大膽!”太守身後的衛軍統領大喝一聲,“狂徒,竟敢對太守無禮,還不下馬請罪!”

“哈哈哈!”然而那太守卻大笑一聲,抬手示意衛軍統領退下。

然後太守才朝方鑑說道:“老夫姓竇,乃允陽人士。”

如果換成大唐國的人,聽到這話便能明白這太守的意思,允陽竇氏,乃是傳承了三千年的大族門閥,有這樣深厚的家族根基,根本不需要貪贓枉法,搜刮民脂民膏,人家家裡自有花不完的錢。

大族門閥發展到這個地步,已經根本不屑於去走這些歪路子撈錢了,人家要的是名望和社會地位。

但很可惜,方鑑並不是大唐國的人,他是一個仙官,自然不知道這太守表達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