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鑑看著女妖仙,旋即拱手問道:“道友如何稱呼?”

飛厭一臉冷漠地道:“死人沒必要知道那麼多。”

方鑑聽到這話,頓時笑道:“你也是來殺我的?剛剛有個女人,明明是自己教子無方,貧道幫她教育教育兒子,她卻想要殺貧道,真是蠻不講理。那麼這位道友,你又是為什麼要殺我呢?”

飛厭道:“你說的那個女人是我嫂子,那個小孩是我侄兒。”

“哦!!”方鑑恍然大悟,笑著說道:“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

“廢話太多。”飛厭冷哼一聲,緊接著便見她雙目中閃過一道黑光,隨後這黑光飛出她的雙目,直朝方鑑的雙目疾射而來。

方鑑見狀立刻劍指一揚,背上的如意劍‘鏘啷’一聲掙脫了緊縛在劍身上的妖異鎖鏈,直接飛入了方鑑手中。

方鑑左手結成劍指,右手持劍,只見劍芒一閃,那兩道黑光直接被如意劍劍氣震碎。

飛厭臉色驟變,驚聲道:“怎會如此?!你的劍不是已被我神通鎖住了嗎?!”

方鑑聞言笑道:“你的神通不過是雕蟲小技,在貧道寶劍鋒刃面前如同兒戲。”

說完,方鑑踏步向前,手中的如意劍直刺飛厭面門,飛厭縱身飛退數十步,隨後面色沉凝地看著方鑑。

“劍法武藝?”飛厭退回落定,便見方鑑腳踏罡步,手持寶劍朝她追了上來。

飛厭從自己神通被破的震驚中回過神來,旋即一臉不屑地道:“肉體凡胎,也敢與仙人比拼武藝?好,那就讓你死個明白。”

說罷,飛厭右手一招,只見一條鐵鞭立時出現在手中,隨後飛厭縱起仙光,抬手一鞭便朝方鑑打去。

方鑑挽劍一點,只聽‘叮’的一聲,劍尖便打在了鐵鞭的頭端,隨後那鐵鞭發出一聲脆響,‘嘩啦’一聲便被震得倒飛了回去。

哪怕是以飛厭玄仙境的法力,竟然一時也無法立刻控制住鐵鞭倒飛的勢頭。

與此同時方鑑運劍如飛,腳下罡步更是玄妙無比,只見他兩步踏出便已來到飛厭面前,飛厭大驚,身上立刻出現一層護體仙光。

然而只聽的‘呲’的一聲,如意劍的劍鋒竟然輕而易舉地刺破了飛厭的護體仙光,飛厭臉色劇變,瞳孔猛縮,但為時已晚。

“噗呲!”

“啊!!”

伴隨著飛厭一聲慘叫,隨後她的左眼中飆出一股鮮血,而她左眼的眼珠正靜靜地躺在方鑑的劍鋒之上。

飛厭捂著血流不止的左眼疾速飛退,半邊臉頰頓時被鮮血染紅。

飛厭銀牙緊咬,渾身顫抖,額頭上冷汗淋漓,她用僅剩的右眼死死盯著方鑑,咬牙切齒地道:“這是什麼劍法。”

方鑑將如意劍輕輕一抖,只見劍鋒上的眼珠立時帶著一道血光飛入小溪之中,一群魚兒飛快圍了上來對著眼珠便是一陣啃咬。

方鑑笑著說道:“純陽劍法。”

飛厭此刻看到自己的眼珠正被一群游魚啃食,她立刻抬手打出一道法力,準備將眼珠收回。

但方鑑卻再次一劍將其法力斬碎,然後朝飛厭說道:“道友不辨是非善惡,有眼如盲,與其將這眼珠掛在道友身上浪費,不如讓這些魚兒吃掉,也算做了一番功德。”

飛厭聞言,當即厲聲喝道:“我要將你碎屍萬段!”

話音落下,飛厭一身法力全部運轉開來,只見她周身仙光熠熠,身形‘咻’地一聲飛上數百丈高的天空,只見她居高臨下,抬起右手喝道:“萬化黑螟。”

‘嗡’

整個山谷之間突然發出嗡鳴,隨後方圓百里之內的陰氣頃刻間朝著山谷之間匯聚而來。

很快整片山谷便被極其濃烈的陰氣籠罩,又在一瞬間之後,這些陰氣化作漫天黑螟蟲,烏泱泱如同雨點般朝方鑑撲了下來。

方鑑搖了搖頭,隨後腳踏罡步,手運劍訣,接著便將手中如意劍朝天一指,剎那間一道純陽劍光沖天而起,直入雲霄。

隨著那道純陽劍光出現,那鋪天蓋地的黑螟蟲猶如遇到了天敵一般四散奔逃,但其後只見無數道純陽劍氣朝著四面八方飛射而出,很快那些黑螟蟲便一片一片地被純陽劍氣斬滅,連同化生它們的陰氣也被純陽劍氣一同抹除。

天空中的飛厭目瞪口呆,半晌之後反應過來,頓時驚聲叫道:“這不可能,一個陽神境而已,憑什麼破我上法?!”

‘吟’

然而就在這時,那道直衝雲霄的純陽劍光突然變小,收縮成了一道極其凌厲的純陽劍氣,在一道破空聲後,便殺到了飛厭眼前。

飛厭根本來不及躲避,只聽得‘噗呲’一聲之後,飛厭右眼又是一陣鑽心的劇痛傳來,隨後只見一顆眼珠帶著血光從天上墜落下來,‘撲通’一聲落到了下方溪水之中。

而飛厭則雙手捂著雙眼,任憑血流如注,只撕心裂肺地喊叫著。

飛厭體內的法力開始變得紊亂起來,而飛厭痛苦之下難以自持,腳下雲光一散便從數百丈的天空墜落下來,‘轟隆’一聲墜落在地,將一塊數千斤的巨石砸的粉碎。

但從天上墜落下來的痛苦絲毫比不得雙目被剜的痛苦,她慘叫著、翻滾著,直到鋒利的劍刃搭在了她的脖子上。

飛厭終於停止了慘叫,她上半身已經被鮮血染紅,美麗清冷的容顏上也覆蓋著一層鮮血。

此時的她躺在地上,抬起面容,嘴巴微張,雙唇和臉上的肌肉因痛苦顫抖著、抽搐著。

方鑑收回了搭在飛厭脖子上的如意劍,然後輕聲笑道:“貧道以為,這世間還是有道理可以講的,你雖然不辨是非要來殺我,但誰讓我心慈手軟、宅心仁厚呢?好了,我不殺你,你走吧,你的眼睛雖然沒了,但貧道希望以後你的心可以‘清亮’一些。心中無形的境界,比有形的實力更為重要。”

說完,方鑑收劍入鞘,轉身振袖邁步,一曲清歌飄然而去。

飛厭雙目已失,眼前一片黑暗,她只有放出神念才能檢視周圍的情形,她的神念看到方鑑飄然而去的身形,而她則躺在地上,銀牙緊咬,雙手握拳,呼吸急促,口中不時發出一陣陣痛苦的嗚咽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