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邊的人,趕緊拽他,示意他看看打菜視窗處,大師傅那黑的不成樣子的臉。

“咋地,做飯不好吃還不讓說啦。”別人怕他,他可不怕。

誰家內部還沒個人啊。

“學校教授他們出的錢,自己貪了多少,心裡沒點數嗎?”

他就這麼坦坦蕩蕩的盯著大師傅說,語氣中全是不屑。

反正他們教授回來就準備查賬了,他能待多久還不知道呢。

大師傅使勁的將手裡的飯勺,往餐盤裡一摔,氣的拂袖而去。

他咬牙切齒的念出那個最近出現頻率超高的名字:“林笑!”

她沒出現前,所有人都相安無事,都是她,都是她!

壞人財路猶如殺人父母!

那被肥肉擠壓的幾乎看不見的三角眼,胡亂轉動了兩下,嘴角擒起一抹壞笑。

在村子裡包地,開農場是嗎?

想要治她,辦法那還不多的是?

都不用幹什麼犯法的事,在地裡撒兩把鹽不就行了。

看似沒啥為題,可就是啥莊稼都長不好,活不了,你說氣人不氣人?

恰好,他別的不多,鹽多的是。

也該給那小妮子一個教訓,讓她知道知道,不該伸手的地方別伸手。

餐廳裡再熱鬧又能怎樣?

那小妮子農場開不下去了,這群學生外食也就沒有了,還不是他做啥就得吃啥?

當王詩雨端著一大盆黃燜雞出現在餐廳裡的時候,現場爆發了一場巨大的歡呼。

盆的蓋子剛一揭開,緊鎖在盆裡面的香味,瞬間隨著空氣流動蔓延到整個室內,氣氛直接升到頂點。

大家一邊嚥著口水,一邊喊。

“林姐就是神仙!”

“嗚嗚嗚,我畢業了要給林姐打工。”

“太香了,真的太香了。”

房蓋差點都沒給頂翻了。

隱藏在暗處的大師傅也聞到了這股味道,一邊氣惱著流口水,一邊恨得不行。

熊銘機智的拿到了被大師傅扔下的大飯勺,並在水龍頭底下洗刷乾淨。

他一把站在凳子,高聲喊道:“大家別搶,咱們拿大勺分一分,分一分!”

“來來來,我保證不手抖。大家排一下隊,相信我,先打肉後盛湯,保證正正好好的。”

他舉著勺招呼著,就像國王舉著權杖。

成功的晉升為新一代打飯師傅王。

“不知道怎麼回事,好爽啊。”他跟邢天宇小聲呢喃。

“原來這就是打飯師傅的感覺嗎?”

邢天宇白了自己沒有出息的室友一眼,叮囑道:“忍住了,你敢把口水滴到菜裡,我就敢把你頭打肚子裡。”

“不用,你詛咒他天天倒黴就行。”後面的同學邊笑邊喊。

“說不定還能把黴運過度給他呢!”

“就是,就是。”

邢天宇眼睛一亮,倒也不失為一個不錯的解決辦法。

“滾,爺現在可是握著大飯勺的男人!”熊銘晃了晃手裡的白鋼勺,讓他們看清這在燈光下反著光的是什麼。

“滾,快打菜,磨嘰什麼!”

一勺飯,一勺湯,也許真的是吃貨的力量,熊銘竟然真的正好分給食堂裡的所有學生。

但,這麼精彩的一幕,並沒有任何人誇獎,全被噴香的黃燜雞堵住了嘴。

好一會兒,大家似乎覺得自己貪吃的胃被滿足了一點點後,才開始小聲的談論。

“這微微的辣味,正正好好,開胃,吃了還想吃。”

“林姐的手,你們說是怎麼長得,怎麼就能做的這麼好吃。”

“我原本覺得,咱們校門口的那家黃燜雞米飯味道已經相當不錯了,今天這麼一看,哪到哪啊。”

“我覺得有些辣了。”有個男生,小聲嘟囔了一句。

“誰嫌棄辣來著,我幫他分擔一點啊,不要錢。”

“想啥美事呢!”

濃濃的湯汁,澆在白白的米飯。

原本水加少了有些硬的米飯,吸飽了湯汁,一個個變得晶瑩剔透起來。

每一個人都默契的放慢吃飯的速度,開啟細嚼慢嚥模式,生怕像豬八戒一樣,沒來得及嚐出人參果的味道,就沒有了。

只能看著別的同學吃,自己在那狂流口水。

吃紅燒肉就有人得到過這個教訓,那悽慘的小模樣哦,嘖嘖嘖。

……

月黑風高夜,

殺人放火時。

怕林笑晚十點的時候沒睡,食堂大師傅一直熬到午夜十二點多。

別說村裡人,就連服務中心的那群自詡熬夜天王天后的學生們都睡了。

外面曠野更是一片安靜,除了風經過樹林的聲音呼呼聲,就是偶爾傳來的咕咕鳥鳴聲。

一個圓咕隆咚的身影,偷偷摸摸走在去往村裡最西面的路,鬼鬼祟祟。

好像還扛著什麼沉重的物件,時不時的要停下來,歇一歇。

他咬緊牙印,目光死死的盯著最西面的那棟,在夜色中幾乎看不見輪廓的小房子。

如果不是這個人,他怎麼會造這個罪!

與此同時。

一個更為巨大的黑影,穿過層層樹林,也出現在林笑的領地。

它邁著沉重的步伐,喘著粗氣,猩紅的眼睛中,全是怒火。

一步一步,不急不緩,但彷彿大地都在震顫。

‘咯嘣’一根手指粗細的樹枝,被應聲裁斷。

想骨頭被踩碎的清脆聲音,在空曠的樹林中環繞,驚起一片飛鳥。

只不過是一時大意,它,此片山林的霸主,竟然被一個小小的人類放倒了。

他們,他們竟然還趁著它不清醒的時候,對他做出了這樣,那樣的事!

簡直不可饒恕!

等它終於攢夠力氣,準備反擊的時候,竟然又一次偷襲了它!!!

不講武德!

最後還趁著它不清醒,給他送到別的動物的領地!

這就算了,關鍵還不給它飯吃!

這就是人幹事?!

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

叔能忍,它老豬不能忍!

以為把他放到一個陌生的地方,它就找不到回家的路了嗎?

笑話,那可是山林,它生長的地方。

野豬一邊刨著土,一邊噴氣,妄圖從地下翻找一些可以食用的根莖。

實在不行,找死的老鼠也行。

豬是雜食動物,他們野豬更是。能吃的,好吃的,只要能抓到,它們都吃。

它看了看近在咫尺的豬圈,呵,要不是看在那個人類,做飯手藝實在太好,真當它喜歡那個根本轉不開身的泥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