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西族後方等待出兵的陣列內,西族先鋒大將計酉,正在觀望敵我戰況,聽取彙報。

“漢軍如我們所料,在出口早有埋伏。”有部眾道。

計酉瘦長臉,面色有些泛青,揮手道:“加派兵馬衝出去,將這支漢軍吃掉。”

大和王城外,新出現的出口擴張,另一支西族部眾湧出。

霍去病只帶了兩千老卒,連同一眾將校,站在王城的城頭上。

城外出現西族部眾,他們便有被圍困夾擊的可能,變成被動的一方。

“擊鼓,弩箭齊射。”霍去病淡定下令。

城內火光沖霄,有漢軍在投射火石彈,配合火勢,對西族造成傷害。

城外湧出的西族部眾,位於城池側翼,距城牆不足百丈,出來後往城頭衝來。

漢軍得令,將預先放在城頭的重弩上弦,進行一輪輪齊射。

祭刻著秘紋的弩箭,破空飛出,衝在前方的西族部眾接連被射殺栽倒。

但其後續兵馬,速度絲毫不見放緩,繼續往城頭逼近,悍不畏死。

漢軍眾將的面孔在火光搖曳下,忽明忽暗。

一干人都在觀望西族面臨弩射時的反應。

“速度快,作戰士氣高漲,不懼死亡,敢迎著弩箭殺上來。”

“他們的佇列只衝在最前邊的部眾穿青銅甲,後方部眾大多不配甲,其種族資源可能很匱乏。

依仗的便是兵馬數量,形成的族群衝擊力。

當然,個體也很強。”

“他們奔跑的速度,不懼死亡的意志,素質要遠超尋常軍伍。大概和我們下九境中,第四境,五境的精銳老卒差不多。”

霍去病身畔的將領,各抒己見,臉色都有些凝重。

若對方整個族群計程車兵,數量如此之眾,還能全員達到精卒的程度,其戰力便足夠可怕。

怪不得當年大秦要傾盡一國的力量,才能阻其侵入神州。

以復陸支,趙破奴等人的悍勇,近距離觀戰後,臉上亦是掠過一絲驚色。

陳慶緊了緊手裡的漢刀:“幸虧提前有備,不然怕是損失不小。”

“我們下去與這些西族近距離接戰,讓他們也見識見識我們的手段。”

“善!”

其他幾人齊聲答應。

首戰,就是為了來探查敵方虛實,親自接戰感觸最為直觀。

霍去病全程都未開口。

手下這些將校,已有了臨敵獨當一面的決策力,不需要事必躬親。

城外湧出的西族,從一處位置破空而出,數量雖眾,卻還來不及對城池形成合圍。

陳慶等人一聲呼哨,城外的黑暗裡,埋伏的另一支漢軍,旋即策騎殺出。

“大司馬!”

趙安稽,復陸支,陳慶等數名將校,縱身從城頭跳落:“我們去了!”

他們跳下去和斜刺裡殺出的漢軍匯合,順勢翻身上馬,行雲流水般迎頭往殺到近處的西族衝去。

從城頭看,兩方皆無懼意,悍然對沖,轉眼即短兵相接。

刀兵磕碰的聲音,密集如驟雨。

霍去病立在城頭,但見麾下部眾銳勇,氣血化狼煙,千軍如一。

不過他卻眉頭微皺。

他麾下這些兵馬,是當前大漢最精銳的部眾,身經百戰養出來的勇武,故而能不怵西族。

要是換一批兵馬,情況便不容樂觀。

在西族部眾的出口處,計酉也站在人群的簇擁下。

兩側的兵馬,洪流般湧出。

他手指漢軍衝陣殺過來的隊伍:

“漢軍逞一時之能,與我軍正面對戰。傳令,關閉城內的出口,匯聚全力,吃下這支漢軍!”

部眾下去傳令。

片刻間,城內被火焰包裹的出口,慢慢閉合,虛空漣漪隱去。

城頭處,趙破奴並未隨同一起下去廝殺,見身後的空間閉合,道:

“大司馬,他們既然能開闔出入口,那他們之前出來,就有故意誘引我們發動佈置的意圖。其主將好狠的手段,讓自己人出來送死,以誘發我們的佈置,然後反擊。

對方對我們會在出口等他們,似乎早有判斷。”

霍去病微微點頭。

趙破奴又道:“若他們能移動傳送出口,有沒有可能將出口直接開在我大漢境內,襲我漢土?”

霍去病:“不會,他們能出現在大和島,背後藏著很深的佈置,更關鍵的是與三仙島有關。他們能出現的地方只有大和島。

閉合開啟出口,則只能在百十丈的小範圍內移動。”

“擊鼓傳訊,讓趙安稽他們和對方交戰接觸過,就退回來。按計劃實施,別殺紅了眼陷進去。”

自有親兵去擊鼓傳令。

另一側,囂旗勝有些興奮的搓了下手:“大司馬,什麼時候動用那個大傢伙,和他們狠幹一場。”

“快了。”

霍去病道:“先撤出這裡,開始下階段作戰計劃。”

城頭處剩下的兵馬,動作迅速的收起弓弩。

霍去病開啟神府,讓他們進入其中,身形微晃,從城頭消失。

他全程都未露面,且有意隱匿了對方對自己的感知。

城外,陳慶,趙安稽等人聽到戰鼓傳訊,立即撥轉馬頭,往外衝去。

漢軍是斜向殺入,與西族衝出來的人潮接戰,撕開一道缺口,往前推進。

當他們撥轉馬頭往外殺出,便從西族人潮相對少的一邊,再次衝開一道豁口殺出去。

如今的大漢禁軍,所騎戰馬蹄下皆使用秘紋馬掌。

當馬匹踐踏大地,以兵勢推動,馬蹄下的秘紋馬掌,就會有一道道秘紋彼此串聯,讓漢軍如一條長龍,銜接的更緊密,兵勢貫穿全軍,不可分割。

整個隊伍破開敵陣,倏忽遠去。

這處城池的開幕戰,前後不到一個時辰,便宣告結束。

城內充斥著不少先衝出來,燒死的西族屍體。

散發著一股焦臭味。

漢軍撤走後,計酉走入城中,掃視四顧:“要不是跑得快,必要他們全軍覆沒。”

城內大火熊熊,還在擴散當中。

計酉縱身跳上城頭,身後的一名副將道:

“大統帥讓我們佔據大和島,在出入口的位置,建立駐軍地。

可惜這城池被燒了,不然就是現成的紮營地點。”

計酉道:“大統帥說漢軍統帥精明厲害,依我看不過如此,其麾下充當先鋒的部眾與我們接戰而不敢死戰,一觸即退。

再傳令,推動氣機大潮,族人相合,全力滅火。”

“這城內被燒成這樣,反而證明沒有其他埋伏,我們就用這城池作紮營地。”

晨光初露。

西族部眾,合力熄滅了王城大火。

在城內,有百多丈的一個區域被焚燒。

但雙方接戰的時間短,其他地方火光初現,很快被西族撲滅,並未將全城盡數化為廢墟。

計酉入城檢視後,遂下令大軍在這裡暫時駐紮,作為滅漢的前軍指揮地點。

到這天傍晚,大和王城內,源源不斷湧入的西族已人滿為患,更多部眾開始往城外蔓延。

一眼看去,城內城外人頭接踵,密密麻麻。

“大將,一日加上半晚,我們入城的人已近十萬眾。”

城內清理出一座殿宇,先鋒大將計酉坐鎮殿內,聽取彙報,道:“漢軍在這島上,必有不少佈置,試圖阻止我族入漢。”

“讓先頭兵馬連夜往西推進,我要一路破襲漢軍防線,殺入漢境。”

西族眾將齊聲答應,戰意彪炳!

但就在這時,計酉面色忽變。

他驀然騰空上衝。

上方的屋瓦破碎,被他的身形衝開。

整個城池忽然出現晃動。

轟隆隆!

如天威震怒,有一種力量從地下湧上來,然後炸開。

地面上,連殿宇建築都被這股力量崩飛掀開,傾倒的建築殘垣,飛上數丈高的空中。

城牆崩塌,全城皆被地下湧起的力量掀翻。

往昔漢軍和西族在大和島上有過數次接戰,雙方都知道西族的兵馬,要從這裡出來,必有一戰。

昨晚的舉火焚城,是漢軍作戰計劃的第一環,為的不是殺敵,而是為後續作戰進行鋪墊。

西族早有防備,假作不知,想反過來吞掉漢軍。

霍去病全程不露面,就是為了讓後續作戰計劃順利推進。

西族想守好傳送到大和島的出口,必定要在周圍紮營。

這座王城被大火燒過,反而成了讓他們放心的原因,以為沒有其他埋伏,遂全力救火入城駐紮,正中漢軍下懷。

事先在城內地表下挖壕溝,鋪設的動物油脂下邊,漢軍還埋了第二層佈置。

就是火桶箭的箭彈。

要知道火桶箭的箭彈,並不依靠火焰來點燃觸發,而是靠陣紋的疊加碰撞引爆。

所以不怕地表起火,會提前引燃箭彈。

霍去病以瞞天過海掩蓋真實目的,在烈焰下埋下第二層火桶箭的箭彈。

備戰這一個月,大漢製備的大半箭彈,超過兩千顆,都埋在地下,同一刻引發,威力遠不止一加一的疊加那麼簡單。

兩千餘顆箭彈爆炸,威力之強,險些把全城掀翻。

而此時城內西族密佈。

這一次炸裂,殲敵的數量,比得上一場大戰的勝利。

昨晚的接戰,雙方各有算計。

但真正的較量,是在大火之後。

落日時分。

城內驚天的巨響,爆炸的威力讓土石崩飛。

只有計酉等少數將領,依仗修行,騰空來到半空,躲過了爆炸的殺傷力。

一眾西族將領,呆看著下方城池。

這種程度的大爆炸,入城的西族,近乎全軍覆沒。

計酉手腳冰涼。

首戰之重要,關乎敵我士氣。

他被委以重任,為先鋒統兵,眼下未戰先敗,且是全軍覆沒,該如何交代。

……

王城外,遠處的矮山上,陳慶笑的拍大腿:“痛快痛快,這些西族武力不弱,但蠢笨如豬。”

“快走,換成你,你也蠢笨如豬。”

“大司馬已先去了下一道防線,戰爭才剛開始!西族不會再上第二當了,接下來才是大戰!”

一干人縱馬而去。

在長安,皇帝昨晚氣得夠嗆,但這會頗感舒暢。

“真朕之愛將。待朕也休書一封回擊那西族之首,若不早降,翌日便與畜牧同!”

皇帝道:“來人,擬旨!

我軍首戰侵我大漢的外族告捷,傳告各地張榜宣示,以振士氣,以定民心!”

皇帝話罷推動國運,往大漢以西的另一條戰線看去。

大和島上,第二道防線的堅城城牆上,霍去病也在佈置戰場的間歇,往西線眺望!

西線預留的縱深很大,戰爭還未全面打響!

但西族昨晚從兩個方向,同步發起攻勢。

他們從底比斯城內,城外,埃及的神殿內借調出一股力量,開啟空間豁口,湧入埃及,先佔了底比斯。

新登基的法老同為仙妃之子,是上一任法老的弟弟,歷史上真有其人。

托勒密十世。

其登基不過旬月,就被西族此次出現,從王座上掃了下來,成了埃及歷史上最短命的法老之一。

西族用一晚上的時間,湧出的兵馬過七萬眾,後續仍在不斷出現。

他們在底比斯略作調整,便開始北進,準備和漢軍佈置在這裡的外圍防線接戰。

大漢以西,同樣戰雲密佈。

霍去病收回視線,神色思索。

“大司馬!”

有部眾快步登上城頭,前來奏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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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