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個拾荒的老爺爺,看樣子七八十歲的樣子,脊背彎的厲害,腳邊放著一捆紙箱。

“老爺子,怎麼了這是?”祁宴一邊問,一邊在對方的身上和臉上看了看,沒有傷勢,看起來不像是被欺負了的樣子。

老爺子一開始並沒有回答他的話,只是依舊彎著腰捂住的大聲哭泣著,時不時的伸手,用自己佈滿厚繭的手掌抹一把自己臉上的眼淚。

祁宴是真的不會哄人,而且唯一的耐心都給了初梔了,確實不太擅長這種事情,但是讓他看到了全當沒看到,扭頭就走,那是絕對不可能的。

“到底怎麼了啊,你得說啊,是不是,哭有什麼用啊。”祁宴耐著自己的性子,又問了一遍。

這一次,老爺子有回應了,他哽咽著說:“我的三輪車,我的三輪車丟了。”

得到了答案的祁宴點了點頭,“在哪丟的?別怕,我警局有朋友,一定幫您找回來。”

警局朋友雖然沒有,但是能使喚動就行。

老爺子聽了他的話之後,情緒好了不少,他一臉期盼的看著祁宴,顫顫巍巍的說道。

“真,真的?”

祁宴點了點頭,“真的,我騙你幹什麼。”

他一邊說,一邊伸手去提老爺子腳邊的紙殼子,“走吧,我送你回去。三輪車,你放心,最遲明天下午,我就讓人給你送過去。”

老爺子一看他的車,連忙伸手使勁拽住祁宴手裡的紙殼子,不讓對方前進了。

“我,我,我不,不用了。”這車一看就要不少錢,他的紙殼子都是從垃圾桶裡面撿回來的,他不敢往車上放,生怕弄髒了對方的車子。

老爺子在後邊拽著,祁宴還真不敢用力,生怕把人再拽倒了。

他心沒那麼細,一時之間沒能明白對方的用意,皺著眉問:“不然你怎麼回去,你想怎麼回去。”

祁宴長得人高馬大的,一臉兇相,皺起眉的時候看著更兇了,一時之間把老爺子給嚇到了。

“我,我...我自己揹著回去就行了,你的車太貴重了,別弄髒了。”

祁宴這才明白了對方的意思,他一隻手,強硬的把老爺子拽在紙殼上的手扒拉開。

他一邊把紙殼子往自己的後備箱裡塞,一邊隨口胡謅:“不值錢,又不是什麼跑車,這破車就幾萬塊,發動機響的跟拖拉機似的。”

老爺子這才放心了一點,車子底盤太高了,在祁宴的幫助下,慢慢坐了上去。

關上後座的門之後,祁宴一邊往駕駛室走,一邊摸出手機給初梔打了個電話,讓初梔今天先回家。

祁宴這個越野還真不是一般價錢能買到的,而且是改裝過的,玻璃也是防彈的。,其它方面改的就不用說了。

他一路開著車直接把老爺子送回了家,老人家住的有點遠,開車都跑了四十多分鐘。

不敢想象,如果碰不上祁宴,老爺子一個人怎麼拖著這麼重的紙殼回家。

畢竟,他看上去,也不捨得丟掉的樣子。

對方的家是一個很破舊的平房,祁宴把人送回來之後,盛情難卻,又被邀請進去喝了一杯茶。

家裡只有老爺子和一個臥病在床的老奶奶,祁宴從進來,眉頭就沒鬆開過。

他藉口上廁所,回到自己車上,開啟駕駛室下面的儲物盒,把裡面幾捆錢拿了出來,又找了個檔案袋裝了進去。

這還不算完,他又找出了紙筆,把江辰的電話名字,還有所在的醫院寫了上去。

他不準備待了,畢竟家裡還有人等,祁宴把紙條塞到了老爺子的手裡:“以後帶奶奶看病去這個醫院,找這個醫生,熟人,能打折。”

打折個屁啊,到時候,他直接出了就行了。

老爺爺感動的不能行,連忙把這個紙條找個地方放好了“好,好,實在是太感謝了。”

趁著對方放紙條的功夫,祁宴把檔案袋放在最顯眼的地方之後,招呼也沒打,開著車就離開了。

車子跑出去一段時間的距離之後,他從後視鏡看到了老爺子拿著檔案袋的身影。

對方追了好遠,確定祁宴不會回頭之後,這才停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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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宴買的房子,距離初梔的學校很近,其實完全不必對方接的,但是,祁宴嘛,你也知道,八匹馬也拉不回來的倔驢。

實在是沒辦法,只能妥協了,所以當初梔得知今天祁宴有事不能來接她的時候,她的心裡甚至是有一絲竊喜的。

太好了,終於可以自由一會了。

初梔回家之後,原本是想準備乾點活的,就比如,她前兩天穿髒了的運動鞋該刷了,但是,她卻死活在鞋櫃裡面找不到自己的鞋子。

突然,她的心裡閃過了一個想法,緊接著走到到陽臺一看。

果然!她的鞋子已經被祁宴刷過了,這傢伙甚至還知道包了白色的衛生紙。

初梔:“......”

祁宴這個變態,如果哪天失業了,去幹個男保姆,也絕對是業界頂流!

初梔在家裡,找了一圈都沒有找到活幹!

臥室裡面的床單一絲褶皺都沒有,被子永遠疊的像個豆腐塊,就連廚房碗櫃裡面的碟子,擺放的花紋都是一致的!

算了,洗澡去吧,初梔有些無語的想。

等到她洗漱完的時候,祁宴也正好回來了。

他進到玄關的時候,手裡還舉著手機打電話呢,“就小時候,咱們大院裡門衛騎的那種那種三輪車。”

“確定,沒搞錯。”

“你趕緊給你舅打個電話,讓他吩咐下去把車子找回來。”

“嘖,讓你找就找,快點的。”

“到時候,請你吃飯。”

是的,接電話這個人,不是旁人,正是咱們的大冤種陸游。

陸游簡直都快要崩潰了,這咋說嘛,給他舅打電話,託人給找一輛腳踏三輪車,這不是鬧著玩呢嘛。

這咋開口啊!

這個忙他一點都不想幫,但是聽到最後一句的時候,動搖了,他壯著膽子,小心翼翼的問:“能讓嫂子做嗎?”

祁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