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這不就是個小秦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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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她一再嫌棄老~的老侯爺裴錦明臉色很是難看。
被她鄙視要年老色衰、丁丁失效後還能襲爵的世子裴慶宇,臉色同樣像是死了兒子。
裴錦明上前一把扯過曹氏的手腕,這個孫子……救不下來了。
若是沒有皇帝在此,沒有聽到的那些心聲,也許他們還能想想辦法。
但他心思那麼大,還想搶爵位,他這個老侯爺祖父都還沒死呢,他就想的這麼長遠。
這孫子,不要了!
“侯爺!”
曹氏哀求,就算那道聲音裡將一切都分析得無比透徹,將裴修卓的心思剖析的一清二楚,可這是她養在身邊從小養大的寶貝金孫啊!
她捨不得放手,還在死死拉著裴修卓的手臂。
“侯爺,不是咱們修卓,不是他,您想想辦法吧。”
難以接受現實的曹氏哭得幾欲背過氣去,裴錦明嘆了一聲,對著宋鈞宴和唐曲巖拱了拱手,強硬的將人攬走了。
曹氏都使不上辦法,裴修卓的生母金氏眼淚落得如同斷線的珠子,癱軟的靠在下人身上。
“卓兒,我的卓兒啊!爺,您想想辦法吧,那是我們的卓兒啊。”
金氏搖晃著,綿軟的身子撲到裴慶宇身上,哭得梨花帶雨。
裴慶宇心疼的不顧還有人看著,從袖間抽出帕子細細為她擦著眼淚。
皇帝還在這裡,兒子也已經認罪,他們還能有什麼辦法?
裴修卓失魂落魄的盯著地上早已沒了生氣的周正雅,突然呵呵呵的笑了起來。
“憑什麼!憑什麼我不是長子就不能襲爵?
“憑什麼只有長子才能娶嫡長女,才能掌一府中饋?
“我自幼早慧,三歲啟蒙,五歲作畫,七歲可以熟背四書五經,就因為我生在侯府我上面還有兩個哥哥,我就只能做個富貴閒人,連科考入朝都不許。
“為什麼你們都能一展抱負,我就只能做個閒散人?
“我不服!憑什麼!憑什麼大哥比我早幾年出生就能擁有一切?
“而我就只能打馬遛鳥,越是像個紈絝,你們就越是放心?
“這就是你所謂的喜愛?你要是當真知道我想要什麼,當真愛我寵我,就該知道我想要的是什麼!”
他不給自己尋一個目標,找個可笑的藉口,他都不知自己的後半生該如何活下去。
【所以你就去理所應當的去算計周正雅?從她十一二歲開始就在她身邊佈置人手,又誘騙她為了你不管不顧?】
【自己心裡扭曲還怨天怨地,真有本事,非要去科考入仕,老侯爺會攔著你嗎?】
【你大哥卯正起床,戌時入睡,白日習武讀書,練字寫文章,從不敢有一日怠慢,就怕無法撐起定康侯府的門楣。】
【他廢寢忘食、聞雞起舞的時候,你在幹嘛?樓子裡躺在女子的肚皮上抱怨世道不公。】
【什麼毛病,什麼都不想付出,就只想伸手要回報,你吃飯也讓別人嚼完了吐你嘴裡唄。】
【哪裡來的臉抱怨!我在鄉下挖野菜回陸家吃餿飯的時候,還沒抱怨呢。】
陸家眾人:“……”
餿飯這件事他們知道了,真的知道了,回去一定查!
別提了!
他們的臉面今天也丟光了。
裴修卓只覺自己被劈頭蓋臉的罵了一通,他目光兇狠的轉身瞪向陸昕然。
就怪她!
要不是她在席間說了那麼多亂七八糟的話,讓所有人都知道周家完了,這個京城都要容不下他們,他又如何會腦子一熱讓六順去下死手。
【他瞪我做什麼!自己心思歹毒、冷血陰狠,結果事發就想將罪責願意推到別人身上,想要甩鍋出來然後覺得自己都沒錯?】
【果然是毫無擔當、自私自利,這種人一旦小人得志還不知道能做出什麼。】
【能養出這種人,算了,也不能說定康侯府的家教不好,至少裴修齊就是端方君子。】
【讓我翻翻他那個大哥!】
定康侯府眾人幾乎是下意識的,威脅般看向裴修齊。
裴修齊垂頭斂眉,掩去眼中的興味,他倒是很想知道自己在這位小表妹心中是怎樣一番評價。
【我說怎麼這麼可憐,原來是爹不疼,娘早逝,要不是還有外家可以依仗,在侯府裡還不知會過怎樣的日子。】
【嘖,他那個繼母……這不就是個小秦氏嘛,不對,是宸妃加小秦氏。】
【人前還像個人,人後就是個披皮的鬼,偏偏全府上下全都覺得她是個好的,曹氏都被她收得服服帖帖。】
【將前兒媳生的寶貝孫子當成草,將那兩個垃圾當成寶,眼瞎成這樣又將人縱成這樣,活該有這麼一天。】
【嗯,還好大表哥心志堅定,不論金氏用什麼的惡毒下作手段想要將他養歪,他都一心讀書習武,讓金氏摔碎了好幾套茶具。】
【金氏,比康氏還可怕,好同情馬上要嫁進去給她做兒媳的姑娘。】
被她同情的太常寺卿府裡的大姑娘,臉色白了又白。
她的心思一再跑偏,偷聽心聲的眾人也跟著她的心聲,一會看向裴修齊和金氏,嘖嘖感嘆兩聲,一會看向太常寺卿一家眼露同情。
這一晚,所有人都是瓜田裡的猹。
不止吃飽,還差點吃撐。
夜色漸深,皇帝起身行到太后身旁攙扶。
“母后,兒子送您回宮。”
前因後果都已經在陸昕然的心聲中得知,天色不早也確實該回宮了。
皇帝走前掃了眼唐曲巖和宋鈞宴,示意他們二人留下處理後續。
而定康侯府那邊,皇帝自始至終沒有分去半點眼神。
皇帝帶著宮裡的一眾人走了,他們離開,眾朝臣連同家眷也不想在這邊多逗留。
死了人,這園子裡到底有些晦氣,夜色越深越是覺得周身一片陰冷。
只眾人離開前,全都複雜的看了陸家人和陸昕然姐妹一眼。
陸家的水,嘖,估計比定康侯府還深。
能給親生女兒吃餿飯,這趙氏怕是也跟金氏一樣了。
趙氏一整晚臉都羞得發燙。
她,她就是看不上這個粗俗的女兒,懶得管她而已,她哪裡知道府中下人居然敢虐待她!
裴氏硬撐著一口氣,這一整日於她都如同走在鋼絲上。
她預料到這場壽宴上,他們一家可能會陷入窘況,但沒想到自己的孃家也會出事。
裴修卓居然敢在皇帝的眼皮子地上,動手殺人?!
她那個大嫂到底是怎麼縱的兒孫!
怎麼能將家中小輩縱得這樣無法無天。
她身子發涼,靠在徐嬤嬤身上緩了好半晌,最終只閉眼收回目光,轉身先一步往榮暉苑的大門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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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秦氏:知否呀,寶子們一定都看過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