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暖低著頭,讓人看不出她在想些什麼。

見溫暖都兩次說明季風沒有欺負她,黃繼海這時候也不好再說什麼,只得擺擺手:

“行了,回去早讀吧。”

“好的。”溫暖點點頭。

“沒事了?那我走了啊,老黃……”

“你叫我什麼?”

還沒等黃繼海繼續問罪,季風已經一溜煙的跑了。

來到走廊,季風默默的跟在溫暖後面:

“溫暖,謝了!”

“不用。”

溫暖還是老樣子,無論是早上跑步,還是此時,都回歸了她那種生人勿進的狀態。

那副拒人以千里之外的樣子,即使沒做什麼動作,一般也沒人靠近她。

回到教室,季風看到了溫暖桌上放著的饅頭和鹹菜。

印象中,她似乎一直都是這樣吃早飯的,但季風以前沒怎麼關注過。

他看了眼自己桌上還沒涼的包子和蛋湯,目光向上看了會,隨後快速放在了溫暖桌上。

“包子,還有蛋湯。”季風指了指飯,就把雙手背後,看向別處。

溫暖奇怪的看了他一眼:

“不用。”

“昨天的事情,我還沒跟你說聲對不起,這早飯我買多了。

要麼你換換口味?反正丟了也是浪費,不要錢,隨便吃。”

一直在偷偷關注季風的顧雪婷,在聽到不要錢三個字的時候,表情徹底繃不住了。

她馬上站起來:

“季風!你在做什麼?”

季風回頭看了顧雪婷一眼,嘟囔了一句“腦殘”,隨後又看向溫暖。

見她還是一副冷冷的樣子,季風脾氣也上來了。

軟的看來是不行,那就來硬的:

“蒸饃?不吃?是不是不給我季風面子?

來,今天要是不吃,晚上放學別走。”

溫暖撇過頭看向窗外,還是沒有理會季風,只是伸向冷饅頭的手,在半途中轉向了包子。

隨後一小口一小口的吃了起來。

兩人的一舉一動,都被同學們看在了眼裡。

高中時期,同學之間的八卦,簡直要比後日職場還要離譜,這點季風深有體會。

在看到溫暖吃季風遞過去的包子時,已經有人開始竊竊私語。

“唉,昨天晚上溫暖和季風是不是發生了什麼?”

“昨晚上的事情可不簡單呦。”

“不會吧?”

“你以為呢……”

帶節奏的人正是之前拱火的劉偉,看著突然站在自己面前的季風,這個名義上的馬仔有些脊背發涼。

“天不熱啊,劉偉你怎麼出這麼多汗?”

“額,風哥。”

“伱風哥我要好好學習了,這種破事以後少多嘴,不然的話……”

季風在劉偉面前捏了捏拳頭,劉偉只能目光躲閃的低下頭。

其實季風知道,劉偉喜歡溫暖。

但溫暖的目光中,從來都沒有過劉偉,連停留一下都做不到。

所以劉偉的那種喜歡有些不太一樣,很畸形。

昨天晚上拱火季風去堵溫暖,今天又給溫暖造謠抹黑,都是他畸形喜歡的一種表現。

溫暖對於劉偉來說太高高在上,不食人間煙火。

似乎只有把她汙染,讓她落入凡塵,他再以救贖者的角色出現,才會有那麼一絲絲的機會。

曾經的季風根本看不透這些事,但此時的他就三個字。

目光如炬!

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季風真的翻看起了自己的課本和筆記。

看到零零散散的一些亂畫,塗鴉,還有些他自己都不清楚的文字,季風嘆了口氣:

“哎,我大抵是痴了,這書橫豎都看不進去,這書上的字猶如惡鬼的低語,想要亂我心智。

看著這書,我心情沒由來的複雜,這悲傷是沒來由的。

每每看到裡面夾著的試卷分數,做什麼都沒了力氣。

高中只有兩個結局,一個是高考,另一個也是高考,罷了,還是看吧。”

季風對自己的要求其實不低。

不說多頂尖的大學,二世為人,起碼上個一本什麼的吧!

可惜,他也沒覺醒個學神系統之類的東西。

有了明確的目標,季風硬著頭皮學了一上午。

到了中午的時候,許久未曾這樣高強度學習的他,已經有些頭昏腦漲,神志不清的感覺。

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季風渾渾噩噩的走到食堂。

隨便找個位置坐下,繼續捏著自己的鼻樑上方,舒緩那快要宕機的大腦。

“高三啊……著實有點痛苦。”

噹啷!~

餐盤落下的聲音,打斷了季風的思緒。

季風一臉迷茫的看著眼前。

額?

一份雞腿飯?

他看向前方,藍色的校服坐在了他斜對面。

這飯……是溫暖打給他的?

“溫暖,你做什麼?”

“還你早上的包子。”溫暖冷冷道。

她沒抬頭,季風甚至沒看到她動嘴。

低頭看了看餐盤裡的雞腿,又看了看對面只有白飯的餐盤,季風稍作停頓後,語氣驟然一變:

“君子不食嗟來之食,再說了,老子什麼身份?還需要你請,別煩我,拿回去。”

“你不吃可以丟掉。”

溫暖的聲音依然很冷,可季風根本不吃她那套。

“丟掉?誰知盤中餐,粒粒皆辛苦,小學生都知道你不知道?你怎麼唸的書?”

說罷,季風直接將溫暖的餐盤一拽,然後把自己的雞腿飯推了過去。

然後用食指指了指她作為警告:

“我跟你講,你別煩我啊!”

看了一眼滿臉兇橫的季風,溫暖只是看了一眼季風面前的餐盤,就再次低下頭。

那是自己吃過的……

“風哥,風哥,汽水。”

“風哥,這是你的紅燒排骨。”

“風哥,烤串,大面筋,都外面帶的。

風哥,今晚上出去打打排位不?有幾天沒去玩了。”

到了點,季風平日裡的小弟們已經一窩蜂的圍了過來。

見到這些人,溫暖不動聲色的挪遠了些。

馬仔們雖然有點奇怪,季風為什麼會和溫暖這個昨天才堵的女生坐斜對面,不過他們也懶得問。

只要風哥不舔顧雪婷,那其他事情就不需要解釋。

季風很有大哥範的斜靠在餐桌上,對面前最懂事的馬仔竇丁點點頭:

“也好,既然決定以後也不玩了,那今晚就好好爽幾把。”

聽到季風說以後不玩,一眾馬仔頓時愣住,竇丁直接急了:

“風哥你別開玩笑,怎麼就不玩了?我們沒你不行。”

竇丁是前世最體己的一個小弟,一直跟著自己,不離不棄。

季風做不到多高尚,不過人不負我,我不負人。

人祁同偉村裡的狗都當警犬了,兄弟麼,能拉一把是一把。

於是季風拍了拍一米九幾的竇丁,示意他坐自己旁邊,然後開導起來:

“豆丁,我覺得整天在學校裡擺爛真沒什麼意思。

與其這樣,還不如躺在家裡開導幾次,起碼人還爽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