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三什麼時候跑去西郡了,他不是一直在西境鎮守邊關嗎?”閒心問謝濯。

謝濯拿著刀,將信上的牛皮繩挑開,一邊說:“西郡和西境也隔得不遠,這小子鬼精鬼精的,又耐不住西境苦寒無趣,定是跑去西郡逍遙去了。不過三弟也靠譜,幫我把事情辦妥了!”

他將信封展開,看著上面龍飛鳳舞字跡。隨後將刀丟在桌案上,臉上露出一抹愉悅:“真是老天爺助我,三弟這封信來得剛剛好。”

閒心會心一笑:“那我們什麼時候回金陵城?”

“兩天後,到時候我可要送老二一份大禮。”謝濯手指點了點那信封,臉上露出一抹胸有成足的神色。

……

翌日。

雨後天晴,熠熠旭日騰騰昇起,將薄紗般的雲層撥開,光芒穿透其中,落在那鬱鬱蔥蔥的林間,時有歡快的鳥兒在林中鳴叫翻飛。

她坐在院落前,提筆作畫,仔細地描摹天邊的那道青色的雲海。就在這時,她隱約聽到廟外一陣吵鬧聲。

就在她要起身出去看個究竟時,如娘帶著一個下人忙慌的跑過來。

“王妃,您還是別出去,不過是一個鬧事兒老婆子,我給他打發了!”如娘一臉嚴肅,隨後命人將人把硃色大門給關了。

雲檀捏著筆,但看如娘一臉有事瞞著她的樣子。

她又問:“鬧事兒的老婆子?”

那聲音高低起伏,硬是有幾句從那高牆外傳了進來。

好像是在叫她的名字。

“如娘,是家裡又派人來了?”雲檀聽著那聲音很是熟悉,她在腦海裡想了想,也就母顧家的姨娘柳如是的聲音。

“還是開門讓她進來吧,要是一直吵著,也煩人。”雲檀放下筆,將衣袖整理一下,對如娘說。

“柳姨娘來肯定沒什麼好事,我還是多讓阿達叫幾個護衛,”如娘說著,就轉身對著院落裡的幾個家丁使眼色。

雲檀點了頭。

不一會兒,如娘開啟門,將柳姨娘帶去了書庭。

還未見柳姨娘人,就看見一個渾厚滿身福氣的女人,撲通一聲跪在她面前。

女人使勁兒地磕頭,一邊說:“雲檀啊,你可要救救你弟弟啊!”

雲檀被這陣勢嚇了一跳,如娘也愣在一邊。

柳姨娘聲淚俱下,良言懇切,不一會兒那額頭就已經見了血。

雲檀連忙上前將她扶起來,又著下人給柳姨娘包紮了額角,又問柳姨娘到底出了什麼事情。柳姨娘這才回過神,將事情的原委講與她聽。

原來是她的兒子,也就是雲檀的三弟顧良辰出了事。

顧良辰本來在雲夢城幫襯家裡的生意,後遇上一個叫司馬允的生意朋友,兩個人從南境運了一批藥材,可是藥材剛到上京口,就被官兵扣下盤查。這一搜可不得了,名貴藥材裡竟然藏了上百種南境毒藥,這毒藥都是長宇國明令禁止的物品,現在又遇上知法犯法的商人,官府直接派人扣押貨物,就連顧良辰也被問責入了詔獄。事後,顧良辰家書一封到了顧府求助,可奈何顧夫人全然不顧,而是要撇乾淨關係。柳姨娘求助無果,萬般無奈之下,便想到了嫁入王府的顧雲檀。她當夜趕去了金陵城,卻發現顧雲檀早已去了東離廟,又不得不百轉周折一路上山。

而現如今,顧雲檀也知道,為何母親會袖手旁觀,一面違禁毒藥乃是明令禁止的事,抓起來保不齊會被砍頭,還會影響整個顧府上下;再而,母親痛恨柳姨娘,搶走了父親,還登堂入室生下了顧良辰,所以心硬不去插手。

可是,現如今柳姨娘倒是聰明,懂得走後門,上山找顧雲檀。

柳姨娘知道顧雲檀嫁給了曹王殿下,依照曹王殿下的身份和權勢,能將顧良辰從牢獄裡救出來,也不過是動動手指的一樁小事。她也知道,顧雲檀不如她母親崔夫人心冷,若是軟語哀求,不管怎麼說顧良辰也是她的親弟弟。

柳姨娘哭的上氣不接下氣,最後被丫鬟扶著,才勉強坐在板凳上。

女人看起來年紀不大,眉宇之間頗有些風姿,她拿出手帕揩了揩眼角:“大小姐,雲丫頭,你可要幫我把辰兒救出來啊!我就這一個獨苗苗了,他和你身上留的都是顧家的血脈啊。大夫人不肯出手相救,我知道她是心裡怨我,眼下我也就只能來求求你了。”

如娘端來一杯茶,語氣倒是不大好:“你也知道夫人為什麼看不上你,你又何必來煩我們小姐!”她素來不喜歡破壞他人家庭門楣的女人,再加上如娘年輕時是崔氏的貼身丫鬟,對這個柳姨娘也是打心眼的討厭。

柳姨娘眼下求人心切,又不得不看人眼色,對如孃的話,也不能反駁,但也沒本事反駁。她本是顧老爺一夜酒醉寵幸來的。後她有了身孕,本來顧老爺因為柳姨娘馬廄之女的身份,並不打算認下那個孩子。

後,經過大夫把脈,說是男胎。顧老爺才肯提她做了府裡的姨娘。

雲檀看了看柳姨娘交給她的書信,良久之後說了一句:“柳姨娘,這件事情是有些複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