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景歡看向旁邊的孔興,好奇開口,“父親,那孔興是怎麼回事?”

“被我帶到這裡來的。”程文說道,“我有些問題想要問他。”

“那問到了嗎?”

程文搖頭,“沒有,他嘴很嚴。”

程景歡眼裡帶著幾分疑惑,“那養父你讓我來這裡是想讓我問他?”

程文笑著點頭,“嗯,想讓你幫我問問他。”

“問什麼?”

“問他二十年前的真兇是誰。”

程景歡一愣,“二十年前……”

她隱約覺得自己抓住了什麼,但又差了點什麼。

她好像忽略了什麼關鍵因素。

“父親,二十年前發生什麼了?”

“一件小事。”程文似乎並不願意多說,“你只需要幫我問他真兇是誰。”

“可是……”程景歡有些猶豫,“他都不告訴你又怎麼會告訴我。”

“他會告訴你的。”程文低聲道。

椅子上的孔興此時眉頭一皺,似乎要醒來了。

程景歡還想問些什麼,但再定睛一看,程文的身影已經消失了。

那邊孔興已經醒了。

“程景歡?!”

他大聲叫了一聲,臉上劃過一抹慌亂。

“你快點放開我!”

“你竟然指使莊朔綁架我?”

“你什麼時候把莊朔收買的?”

“你是不是知道了當年……”

話說到這裡,他突然一頓,充滿了警惕與戒備地看著程景歡。

“你知道綁架研究院院長是什麼罪?”

“就算是陸時年也保不住你!”

程景歡看著看似張牙舞爪實際色厲內荏的孔興,突然笑了起來。

“孔院長,你現在怎麼不裝了?”

“之前不是一副溫文爾雅的謙謙君子嗎?”

孔興冷哼一聲,“既然你知道當年的事,那我有什麼必要再當個好人?”

程景歡長睫輕顫,“你還是不願意說?不願意告訴我當年的兇手是誰?”

她抬腳朝孔興走去,在離他半米遠的地方停了下來。

“孔院長,你知道當年的事情如果暴露的話,你這個院長怕是也不用當了吧?”

孔興的表情一變。

程景歡眼眸微暗,果然,她猜對了。

養父所說的小事情,絕對不是小事。

能讓養父冒這麼大的風險假扮成另一個人的事情,絕對不會小。

“程景歡,你以為事情敗露你就能好過?”

“你以為陸時年能容得下你?”

孔興大笑出聲,“即便那陸時年對你愛的再深,即便他容得下你,聯邦也不可能容得下你。”

“那陸時年會為了你放棄第一軍團指揮官的位置?哈哈哈!”

程景歡心中一驚。

孔興這話什麼意思?難道二十年前的事情和她有關?

可她二十年前也才剛剛出生。

有什麼念頭一閃而逝,程景歡緩緩瞪大了眼睛。

二十年前……二十年前!

她在心中默唸著這幾個字,總感覺自己快要抓住什麼了。

只差一點,她還需要一點提示。

程景歡垂下眸來,嘴角緩緩勾起。

“他為什麼不會?”

“我可是他的救命恩人。”

孔興眉頭一皺,“你什麼意思?”

“孔院長覺得呢?”程景歡笑得更放肆了,“孔院長不是自詡為聰明人嗎?”

“你猜猜陸時年為什麼會同意娶我為妻,又為什麼在一年後還不申請離婚?”

不需要她多說,孔興就已經開始聯想起來。

說是聯想,不過是將之前對陸時年的種種猜測在程景歡這幾個問題之下整合起來,得出一個結論。

“陸時年患有精神崩潰症?”

“你救了他?”

孔興的呼吸突然變得急促起來。

“你真的救了他!”

“你既然真的能夠救他!”

“學長說得竟然是真的!”

“不,不可能!”

孔興像是世界觀受到了什麼強烈的衝擊,猛地掙扎起來。

“讓我看看你,讓我看看你!”

他的表情逐漸癲狂。

程景歡往後退了半步,讓孔興無法靠近自己,這才開口道:“有什麼不可能的?”

“你做不到的,難道其他人就做不到嗎?”

她笑出聲來,“孔院長,你雖然是研究院的院長,但整個研究院裡的藥劑究竟是誰研發出來的想必你很清楚吧?”

“你為什麼會以你那普通人的腦袋來揣測天才的智商?”

孔興身體一震,如此殘忍的真相被程景歡掀開來,撕破了他長久以來的自我幻想。

他漸漸安靜下來。

“你說得對。”

他喃喃道。

“我永遠比不上學長,永遠比不上。”

“他明明把體能藥劑的配方留給我了,可我還是做不出來,做不出來能讓他滿意的體能藥劑。”

“那些加快了精神暴動值的體能藥劑,是學長絕對做不出來的。”

“他做出來的體能藥劑一定是完美的,完美的。”

說到最後,孔興的聲音幾乎染上了一抹哭腔。

“二十年前,我以為他是為了保下你才會那麼說,沒想到,沒想到竟然是真的。”

程景歡心裡微沉,二十年前的事情果然和她有關。

她心裡波濤洶湧,可表面上還是不動聲色。

“既然你都知道,那便告訴我兇手是誰。”

“巴特·羅。”孔興吐出這幾個字來,“是巴特·羅將蟲族帶回中央星的。”

蟲族!

程景歡瞳孔一縮,所有的線索都串成了線。

原來二十年前那個被蟲族的伴生蟲寄生的嬰兒,是她!

程景歡呼吸都有些急促,她怎麼也沒想到從小靈那裡聽來的故事竟然是關於自己的。

之前她只當個故事聽,沒想到……

也許這一切冥冥之中自有註定。

程景歡沒說話。

但孔興這個時候的傾訴欲卻起來了,他開始講起故事來。

“巴特·羅是個壞種,他想要吞併其他軍團,一家獨大,想要成為這聯邦唯一的王。”

“所以他將蟲族帶了回來,那是一隻特別小的蟲族,偶爾還會變成透明。”

“我不知道那個蟲族的名字,也不知道它的種類,也許巴特·羅是清楚的。”

“總之,那人想用蟲族控制其他軍團的人。”

“但後來那隻蟲族失蹤了,我們找到它的時候,它正好進入一個嬰兒的眉心。”

“就那麼剛剛好的融入了她的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