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出事兒了呀!”

“昨天晚上圖書館大火,兒臣都被燒傷了啊!”

翌日朝堂之上,一道哭嚎聲震天動地!

嬴高這個猛男,在麒麟殿上嗷嗷大哭,沒有淚水,全是感情!

這嚎哭的速度,甚至來不及等李斯先稟報一下朝政。

“公子...你...你可不要胡言啊!”

“昨日雖然大火,但是公子您哪有燒到啊!”

淳于越被嚇了一跳,連忙開口。

圖書館被燒不是小事,但是若是燒傷了大秦的公子,那可就是喪事了,還是九族一起喪的那種。

“嗯?”

馮劫微微一怔,有些疑惑的看了一眼趙德柱。

圖書館著火了?這貨自己去辦的?

可是看到趙德柱那一臉茫然的模樣,馮劫鬆了一口氣,看來不是他們的事兒。

這儒家當真是廢物,連個圖書館都看不好。

“高兒,何處燒傷?”

始皇陛下眉頭微微皺起,沉聲開口。

這一道問話雖是問嬴高,但雙目卻是看了一眼淳于越。

“啟稟父皇,兒臣的頭髮都被燒的有點焦黃了!”

“還有,兒臣昨天救火,那叫一個英勇奮不顧身,直接就衝上去搬點燃的物件,所以手被燙傷了。”

嬴高連忙將自己的手掌攤開,委屈得開口說道。

燒傷的痕跡沒有,水泡有兩個。

“嘶...”

淳于越感覺自己快瘋了!當時自己明明拽著這位公子高,他什麼時候燒傷的?

不對!

水泡算個屁的燒傷啊?

朝堂群臣皆是看向淳于越,眼神之中的訊息可是複雜得狠。

圖書館昨天的鬧劇,他們豈能不知?儒家已經顏面盡失。

昨夜又來一次失火...

開放第一天,便鬧出這麼多么蛾子,他儒家還好意思執掌圖書館嗎?

“啟稟陛下,公子高一事,臣有話要說!”

就在此時,叔孫通面色沉穩,起身開口。

昨夜淳于越已經跟他說過這件事了。

一夜未眠,也只能兵行險著了。

“講。”

始皇陛下的語氣很平淡,但所有儒家官員心裡都是發怵得很!

別看陛下與諸位公子好像都沒怎麼親近,但是事實上,光是身份這一點,陛下就必須嚴肅處理此事!

叔孫通即便是想好了說辭,此刻也是惴惴不安。

畢竟事關一位公子,他不敢有絲毫怠慢。

反倒是柳白,布完局以後,就像個沒事兒人一樣在旁邊看著,覺得甚是有趣。

其實朝堂之上,就是這樣。

真正高明的佈局者,是不應該入局的。

以前是因為他柳白手上切切實實沒什麼力量,不得不孤身入局。

而今,

連幾位公子都能來幫他的忙了。

當然,嬴徹給嬴高的十萬大錢,這種事兒柳白壓根兒就不在乎。

人家兄弟兩個‘互通有無’,他柳白多嘴也不合適啊。

“啟稟陛下,圖書館大火,乃是孔鮒先生之責!”

叔孫通沉聲開口。

僅是一句話,就讓柳白眉角一挑!

師慈徒孝?

叔孫通一張嘴,就要把孔鮒放棄掉了?

就連馮劫此刻都是有點發懵。

先是一個不知道誰幹的圖書館大火,緊接著就是叔孫通將責任放在孔鮒的身上?

接下來是不是就是順理成章,讓孔鮒放棄圖書館館長之位了?

還是說,讓始皇陛下誅了孔家九族?

乖乖,那儒家的先賢豈不是要被刨墳?

淳于越一臉焦急,想要說些什麼。

然而叔孫通繼續開口了:

“啟稟陛下,著火一事,固然非孔鮒先生所願,但監管不嚴的罪責,確實逃脫不了干係!”

“雖然,圖書館命令章程,不準帶火種入內,但是這場大火的火源,乃是十八個書架同時引燃,實在是太過於蹊蹺!”

“孔鮒先生素有大儒之名,高風亮節,其品德在民間廣為稱頌!”

“還請陛下,不要因為孔鮒先生有讚譽而手下留情,務必要依照秦律懲處!”

叔孫通這一番話說出,麒麟殿群臣皆是心中狂罵!

這狗屁叔孫通,果然肚子裡面沒有憋好屁!

開口孔鮒有責任,閉口要依照秦律懲處。

但是卻在話語之中先點出事有蹊蹺,暗示此事背後並非意外,而是有人謀劃。

而且還在這裡誇孔鮒在民間有讚譽。

這不就是在跟始皇陛下說,千萬不能懲處孔鮒嗎?

以退為進,以退為進吶!

叔孫通這一招,玩的確實妙啊!

就連嬴高都一時愣住,忘記該怎麼說了。

他畢竟是一個比較崇尚武力的人,現在叔孫通用這種軟刀子手法開脫,話裡還都是要懲處孔鮒,反倒是他嬴高..不好叫屈了。

畢竟...就倆水泡,人家這麼識相你還一直揪著不放,也說不過去吧?

始皇陛下不語,只是輕飄飄看了一眼柳白,淡淡開口道:“柳白。”

“寡人旨意之中,明令錦衣衛維持圖書館開放儀式,維護圖書館安危。”

“可昨日,”

“儀式之上,亂象不斷。”

“入夜之後,館內大火。”

“你...”

“可有話講?”

此話說出,群臣驚疑得看了一眼柳白,心中皆是不解!

陛下這問的...什麼意思?

莫非當真被叔孫通這一番話給‘打動’,準備找個丞相來背鍋?

也不可能吧?

他孔鮒算個屁啊!昨日趙德柱的造謠都已經流傳開來了,孔鮒何德何能讓一位丞相幫忙背鍋啊?

呃...柳白的話,倒也不是不行。畢竟柳白也沒比孔鮒好到哪裡去。

原本一直在吃瓜看戲,心中正樂呵的柳白,瞬間笑容凝滯!

陛下...您不想背鍋,也不能直接拉我吧!你問問公子高,計劃不就進行下去了嗎?

“咳咳!”

“啟稟陛下,臣確實有話說。”

柳白乾咳兩聲,無奈起身看了一眼始皇陛下:“陛下,臣想問一下陛下,真的讓臣說嗎?”

“這說了,要死好多人呢!”

此話說出,群臣皆是面容古怪!

這柳相...殺心這麼重的嘛?

怎麼說兩句話,又要死好多人?

淳于越和叔孫通對視一眼,心中凜然!

莫非...這柳白當真要對著儒家發難?

反倒是馮劫,此刻看著柳白,想要這個昔日的‘敵人’,抓住時機,對儒家進行致命一擊。

“講。”

始皇陛下冷冷吐出一個字。

殺人?

他柳白什麼時候忌諱過這種事情?

“啟稟陛下,錦衣衛已經將昨日搗亂開放儀式的人抓住了。”

“而且...昨夜縱火的人也抓住了。”

“人證,物證齊全!臣‘剛’準備呈上,這不是叔孫通博士講的熱血沸騰的,臣沒好意思潑冷水嘛!”

“現在陛下問起,還請陛下過目!”

柳白‘靦腆’一笑。

馮劫瞬間笑容凝滯,眼眸之中滿是驚恐。

而他身邊的趙家家主,簡書郎趙德柱,汗流浹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