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之中,有人恍然大悟,也有人云裡霧裡。

容逸轉眸朝眾人解釋道:“水有浮力,會頂著我們上升,而通道有吸力,會吸著我們墜落到地底世界,一上一下,兩種力或許能夠相抵!”

千葉皺眉道:“萬一,這種吸力會將我們和船一起吸下來呢?我們哪怕有修為在身,時間長了,也要被活活淹死!”

“不會。”

容逸答的斬釘截鐵:“因為我們在這裡,並沒有感覺到有特殊的吸力,行動也沒有受到任何阻礙。可見這種吸力,只是存在於通道的某一段,而過了那一段,吸力就會消失。”

藍楓點了點頭:“對,過了那一段距離之後,我和楚姑娘的墜落速度就變緩了,到了後面,我們甚至可以攀附在巖壁上,往上爬。但那會兒已經看到了地面,而且距離上面不知道多遠,就沒必要了。”

聽得這話,一行人互相點了點頭,覺得這是個可行的辦法。

千葉皺眉看向容逸:“但水從何處而來?就算咱們造船,也得需要足夠的水,將我們託舉到那個高度,而且超出吸力的那段距離?若是根本達不到那個高度,或者正好卡在那個高度上,我們豈不是要被來回拉扯?”

聽得這話,與他一道的幾人紛紛點頭:“對啊,那段吸力把我們往下吸,浮力又把我們往上推,萬一卡在中間,豈不是一樣要死?”

容逸聞言笑了笑:“任何事情都會有失敗的可能,在下並不強求諸位與我一道同行。至於諸位擔心水的問題,其實也只是一種假設。”

他轉眸看向外間一直綿延不絕的雨水,淡淡開口道:“這種假設建立在,此地已經有了自己想法的前提上,千萬年來,司馬一族也曾有人進入過極寒山,可地底世界卻沒有他們留下的任何蹤跡。”

“要麼,我們是被此地選中,故而落下來的,要麼,就是此地吞噬了他們。但倘若是吞噬了,必定是什麼顛覆性的災難,但此地還有司馬一族留下的殘垣斷壁,故而應該是此地只有我們進來過。”

這個時候,腦子不夠用的已經放棄了思考。

畢竟人家說的頭頭是道,而他們壓根聽不明白,什麼吞噬,什麼顛覆性的災難,湊在一起,怎麼就能得出,這裡沒有人來過,他們是被選中的結論?

笨的看了看周邊聰明的,都是一副確實如此,你說的好有道理的樣子,這時候他們再細問,不僅會暴露他們笨,還會顯得他們事兒多又矯情。

千葉顯然是屬於笨的,但他又不想顯得自己笨,於是他道:“你說的我都明白,但你還是沒說,水的事情。”

容逸看了他一眼,淡淡道:“我沒說麼?我以為我解釋的很清楚了。”

千葉:……

一旁聽不懂的另一個仙使,頓時心態崩了:“你是不是在故意耍我們?你說了半天,有提到一個水字麼?!”

容逸嘆了口氣,轉眸看向楚昭昭:“你聽明白了麼?”

楚昭昭:……

這個時候,肯定得給他紮起的!

她當即就點頭道:“當然!我聽得的明明白白。”

心態崩了的那人道:“那好!你來說說,到底是怎麼回事?”

她哪裡知道怎麼回事?

楚昭昭看向容逸,容逸給了她一個隨便說的眼神。

既然有他給她兜底,那她就要胡說八道了!

楚昭昭開始絞盡腦汁:“容逸的意思是,我們所在的地方其實是一個有自我意識的法寶,而它選擇我們進入這裡,事實上就是給我們的考驗,這雨連著下了兩日,中間絲毫沒有停頓,也沒有減弱和增多,這顯然不正常。”

“而且照著目前的趨勢來看,不知道會下多久,有人去大陸的邊緣看過麼?是如九州一般,四周是海,還是什麼?倘若不是海,而是宛若高山的阻隔,那我們所在的地方,就是一個盆。”

“盆可以蓄水,只要水足夠多,我們就可以實施逃離計劃。至於你們所說的,萬一水不夠多,正好卡在了吸力的地方,那也沒關係,我們……我們……”

她有點編不下去了,轉眸朝容逸求助。

然而容逸卻給了她一個鼓勵的眼神,示意她繼續。

楚昭昭人麻了,她轉眸朝旁人求助,下意識就看向了蕭瑾。

就在她看向蕭瑾的那一瞬,她的大腦瞬間如同通了電流一般,悟了!

難怪容逸要她說,而不是他自己來!

破防的幾個人追問道:“快說啊!我們怎麼辦?!”

楚昭昭輕咳了一聲,看著蕭瑾道:“我們有龍。”

聽得這話,所有人齊刷刷的朝蕭瑾看了過去。

原本在垂眸沉思的蕭瑾,抬起頭朝她看了過去。

黑眸很沉靜,沒有一絲意外之色。

容逸這時才接過話,淡淡開口道:“對,我們有龍,而且是一條神龍……”

“等等!”藍楓打斷了他的話,看著他道:“我也有龍的血脈啊!蛟,不配麼?”

容逸輕咳了一聲:“不是那個意思,你是冰蛟,但修為不夠。”

蕭瑾是龍,不僅是天地之間血統最純的龍,而且是距離成父神最近的那個人。即便是在下界,即便是在這裡,也無人知曉,他的修為究竟能到什麼地步。

容逸看向蕭瑾:“等水漲到一定高度,不再上漲,便可封住洞口,你化為原形……”

“等等!”

楚昭昭打斷了他的話,皺眉道:“我們脫離了那有吸力的那段,蕭瑾怎麼辦?”

千葉不以為然:“他自己跳上來唄,這有什麼難的?依著他的能耐,還不是小事一樁。”

“你在逗麼?!”

楚昭昭惱了:“水是靠著他的原形在上漲的,他跳上來,水就落下去了!他要怎麼掙脫,有吸力的那一段?!”

這話一出,眾人都沉默了下來,被她目光掃過,一個個低了頭。

唯有千葉梗著脖子道:“這算什麼?他一直都是博愛世人的,仙魔大戰,也是打著為了仙人的旗號,他父母如此,他也是如此,此時不正是體現他博愛的時候?他要是救了我們這麼多人的命,名聲不是更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