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楚江白真的生氣了,楚墨不敢再留在屋內,趕緊出了房門,貼心的關燈關房門,然後窩在沙發上對付了一宿。

第二天,工作狂楚教授難得的請了一天假。

一週後。

清晨,楚江白剛到研究所門口,就見到了他現在最不想見到的人,楚家的夫人。

他很感激她家司機的養育收留之恩,也不想和楚墨有任何的牽扯,可是,一切卻都按照他們所有人意料之外的方向發展開來了。

現在的一切局面,都不是他想看到的。

楚江白看著好像蒼老了很多的楚夫人,跟著她蹣跚的腳步走到了一旁的樹蔭下。

地上還殘留著昨夜的雪,一踩就是一個腳印。

楚夫人拉住楚江白的手,兩雙手都是冰冷的,沒有一絲的溫度。

楚夫人深深的望著楚江白,這個在他們家二十多年的僕人。

她眼含熱淚,緊蹙著眉頭,一邊將楚江白的手握的更緊,一邊不停的搖著腦袋說道:“江白,雖然你是司機的孩子,但是我們從來沒有對你區別對待,你做個表率,不要再和小墨牽扯在一起了,我求你了!”

“夫人,您別......”楚江白看著夫人這個樣子,心如刀絞。

“你們不能這樣,不能這樣自私,你知不知道,你和小墨的事情傳出去,小墨的聲譽將會一落千丈,他多年積攢起來的一切,都將化為烏有......”

“我求你了,你只是一個僕人,你配不上小墨,你們不能這樣......”

在楚夫人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勸誡和哭訴下,楚江白肯定是要妥協的,本來,他也沒準備和楚墨長期這樣下去。

這個世道,容不得他們這樣下去。

主人和僕人,終究不是一個階級的人。

楚夫人走後,他掐著點兒進入研究所,打卡上班,和以往的任何一天沒有任何的不同。

只是,詭異最近也愈加的猖狂了。

他們研究院的所有人,都被要求十點前必須下班,並且下班前必須使用黑布將實驗室內所有的鏡子遮蓋。

經過反覆不斷的研究,他已經找到了一個阻止李教授及其背後組織的方法。

只是一旦使用,他不確定能不能一定成功,也不確定自己還能不能再回到現實世界。

但唯有一試。

近來的一切都告訴他,這個世界,離崩壞的那一天,不遠了。

雖然楚江白這一天表現的和平常沒有什麼區別,但是他手下的實習生,都能感覺到他渾身冷了好幾度的氣場。

誰也不敢去招惹他。

楚江白髮現,李教授身上腐臭的氣味兒,愈加的重了,只是好像除了他,沒有人注意到。

晚上他一回到家,就聞到了飯菜的香味兒。

難得的,楚墨居然做飯了。

但是他的心裡也並沒有多開心,這個時候的一切開心,都會在之後變成身體裡的毒蠱,每每回想,便會像是身體的每一寸被蠶食一樣疼痛。

他之蜜餌,我之毒蠱。

楚墨看著怔愣的楚江白,從身後擁住他,用自己的胸膛貼著男人直挺的背脊。

他的唇貼著他的耳垂,一字一句的說道:“楚江白,永遠都不要想著離開我,你永遠都是我的僕人,永遠......”

楚墨的力氣出奇的大,勒得楚江白都有些喘不過氣。

“小墨......”

楚江白現在不知道該怎樣開口。

他也不知道,被詭異力量汙染的楚墨,還是楚墨嗎。

他自以為的自己的意志,是自己的意志嗎?

這詭異的世道,令他迷惘的不知道該怎樣做。

用完晚飯後,楚江白洗完澡就準備睡了,但是腦海中有著太多的事情,每一樣都讓他睡不著。

腦海裡一會兒是李教授那帶著腐臭味兒的身影。

一會兒又是楚夫人涕泗橫流的哀求他不要再和楚墨攪在一起。

一會兒又是楚墨緊緊的擁著他,讓他不準再離開他。

身體又跌入了一個熟悉的懷抱,他溫熱的背,緊貼著他滾燙的胸膛。

“楚江白......”

在整座城市鋪天蓋地的風雪掩蓋中,二人和衣而眠。

分明是冬天,主僕二人卻都因為被子太厚都出了一層薄薄的汗。

主僕二人的呼吸才平復下來,楚江白突然就變了臉色,他十分突兀的一腳將楚墨踢下了床,開口道,

“滾吧,研究院的錢也別忘了給。”

“......?”被踢下床的楚墨不解的望著楚江白。

楚江白再次涼薄的開口道:“雖然我只是楚家的僕人,但到底還有個教授的職稱,滿足你這個楚家少爺的癖好,陪你睡了這麼久,該夠研究院的錢了吧?”

“我沒有這個意思......”楚墨解釋道,心如刀絞。

“不夠那再來一次?”楚江白繼續刺激著他,準備快刀斬亂麻。

“楚江白,別這樣作賤自己......”楚墨本來走近他的動作頓住了。

他不知道怎麼突然就變成這樣了,明明這段時間,他們很好很好。

一定是爸爸媽媽,他們又找楚江白說了什麼,他們要讓將楚江白從他的身邊奪走!

楚江白見楚墨被刺激的還不夠,再添了劑猛藥,他諷刺的笑了笑道:“跟男人比起來,我還是更喜歡女人,以後別來找我了。”

“楚江白!......”

楚墨這下是真的生氣了,他臉色鐵青,拳頭緊握。

楚江白見他這個樣子,心裡有些後怕,自己話是不是說得太狠了,畢竟楚墨現在被詭異力量汙染了,他如果偏激起來的話......

但是事情並沒有如楚江白擔心的那樣發展。

楚墨攥緊了拳頭,咬了咬牙,最後還是自己冷靜的出去了。

楚墨出去後,楚江白在沙發上坐了一宿,煙抽了一根又一根。

這一晚,他想了很多,也許這就是人生吧,總是失去這樣,失去那樣,當你沒什麼可失去的時候,人生就結束了。

他並不擔心楚墨一個人在外面會出什麼事情,被詭異力量汙染過的人,他已然成為詭異了,他本身就凌駕於人類之上。

只有他傷害別人的份兒,沒有別人傷害他的可能。

天亮了,他拖著憔悴的黑眼圈照舊去上班了。

一到研究院,他就看到進進出出的警方。

原來,是一位實習生自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