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刻痕有深有淺,有長有短,有新有舊,最新的,看起來就像是一兩天前剛刻上去的。

時冉將這些刻痕用手機拍下,但是這個副本中科技還不太發達,按鍵的手機拍照並不清晰。

時冉猜測著這些刻痕是做什麼用的,一般人們家裡的刻痕,很多都是來測量身高的,但是這些顯然不是,這些刻痕的高度,估計還沒有死者的大腿高,而且密密麻麻的。

但這些肯定是在記錄著某種資訊,某種死者不想讓自己忘記的資訊。

難道是記錄自己的學習情況嗎?

時冉再次翻開這些教材,裡面是密密麻麻的筆記,死者生前應該是個極度好學的人。

那麼,他為什麼輟學了呢?

雖然看起來他們家的經濟條件不太好,但是也不至於供不起一個大學生吧?

確定死者屋子裡沒有什麼遺漏的資訊了,時冉才走出死者的房間,來到客廳。

她翻看著手中的相簿,詢問死者父親,“你看看這些相片有沒有少了的?”

死者父親看到時冉手中的相簿,瞳孔一震,時冉沒有錯過他這一瞬的表情變化。

死者父親接過相簿,翻看了一下,眉頭微微皺了一下,但他依舊說道:“沒有。”

人家自己都說沒有了,時冉也不能再說什麼。

“您兒子已經高考完了嗎?”時冉問著他。

聽聞高考,時冉注意到他握著相簿的手緊了緊,還抿了下唇角,看來好像問對了。

“對,他已經高中畢業了。”

“有學校錄取沒有?為什麼沒有繼續上大學?”

“......這是因為,他的成績和其他的同學比起來,還是不太好,沒有考上,而且我們家的經濟狀況也不好,就讓他留下來幫我照顧雜貨鋪的生意。”

“那他自己什麼想法呢?他還想繼續讀嗎?”

“他...他是有些想繼續讀,可是我就這麼點兒能力,實在是沒有本事啊!如果早知道是這樣,還不如咬咬牙送他去讀大學好了,也好過沒命啊!......”

說著說著,他的情緒又激動了起來,時冉都懷疑他是不是故意的,想要逃避警方的詢問。

又是一個疑點,死者成績很好,明明可以考上一流的學校,他的父親卻撒謊說他成績不太好,沒有考上。

“您節哀,我們一定會竭盡全力,以最快的速度抓到兇手,好讓死者安息。”

“那就麻煩你們了!......”

下了樓,時冉詢問糧油店的老闆娘,死者生前成績怎麼樣,考上大學沒有。

她似乎也不太確定,只說:“好像是聽說成績挺好的,但是老錢說沒有考上,聽說現在高考可難了,也許就是沒有考上吧,考上了老錢肯定會讓他讀的......”

時冉撐傘離開了雜貨鋪,往凌茜停車的地方走去。

看來死者的父親,在鄰居眼中的形象口碑不錯。

時冉走後,死者的父親下了樓,衝隔壁糧油店的老闆娘問道:“翠兒姐,小宇在你那裡吧?”

隔壁夫妻倆面面相覷,“小宇沒有回去嗎?你在店裡看看,他方才是在我店裡玩兒的,我就給一個客人稱了幾斤辣椒,轉回身就沒看到他了,我以為他回家了來著......”

“你勒個婆娘!我都跟你說過了,看小孩兒要不眨眼睛不眨眼鏡,要麼你就不要給別人看,整丟了我看你囊個辦嘛!”

“哪裡得丟!肯定是回家去了!老錢老弟,你再回去找找?”

錢偉又在自己店裡看了看,然後再在家裡找了找,再往樓梯往上天台找了找,都沒有。

他有些著急了,本來以為是在隔壁店裡的,他還慶幸隔壁店老闆娘剛好沒有跟警察提起小宇的事兒,怎麼就不見了呢?

樓下,糧油店的夫妻倆也趕緊在附近找了找,但是都沒有小宇的身影,這可把他們倆急壞了。

“剛才那兩個警察肯定還沒有走遠,你快點兒追上去報警!”

老闆娘焦急的催促著自家男人。

聽著自家老婆的催促,男人回店裡找了傘就要出門。

剛好這時老錢下來了,問道:“你們去哪裡?”

“對不起錢老弟,我沒看仔細孩子,還是趕緊去報警吧,就算是遭人販子拐跑了,也應該還沒有走遠。”

“是,我這就去。”

說著,男人就要去報警,卻被錢偉一把拉住了。

夫妻倆疑惑的看著他。

他卻笑了,說道:“沒有丟,沒有丟,孩子在樓上,在樓梯上耍,這孩子,在樓梯上耍,也不曉得支個聲,不好意思讓你們擔心了。”

聞言孩子找到了,夫妻倆鬆了一口氣。

“找到了就好,找到了就好,雖然是撿來的孩子,但是也算是有個後了嘛。”

聞言,錢偉的臉色又僵住了。

男人趕緊拉著自家老婆回了店裡,還一邊說著她:“你會不會說話,不會說話都少說,人家兒子才......”

他們的聲音越來越小,錢偉一臉不自然的將自己雜貨鋪關門了,然後回到了二樓的屋子的,蹲在地上,不知道在想什麼。

另一邊,時冉已經上了車。

她收起傘,抖了抖雨水才將雨傘扔在腳下,關上車門,雨太大了,她兩隻手都是溼漉漉的,趕緊在褲腿上擦了擦,然後拿出手機,將自己拍到的線索給凌茜看。

“這麼多書?”

“高三學生嘛,只是很奇怪,我看了他的試卷,按照他的成績甚至可以考上首都一流的學校,他父親的說法確是他的成績不太好,沒有考上大學。”

“現在是十月,如果他考上大學的話,現在應該已經不在這座城市了,那麼好的成績,怎麼會考不上?”

“只有下週一去他們學校問問看什麼情況了。”

“嗯,小賣部售貨員那邊的筆錄出來了,售貨員是個老人,眼神和耳朵都不太好,但和幾個報案人說的基本吻合。”

“嗯。”

“另外,我們的人有問這個售貨員昨天有什麼看到什麼可疑的人來過,他還真有印象,不過按照他的描述是個女人,帶著黑色帽子和黑色的圍巾,整個人罩在一件大風衣下,提著一口深色的皮箱,還有一頭長髮,售貨員回憶說看著還有點眼熟,但是要叫他說是誰他又說不出來,真是的。”

“老人嘛,人老了,記性就不好了,不過這也算是一條線索,可疑的提著深色皮相的風衣女子。”

“嗡嗡嗡!!!”

凌茜的電話響了起來,她接過,“一新姐,好,我們正準備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