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誠一說半個小時後明家人到他家,家裡三人頓時亂作一團。

李子娟拾掇屋子的動作麻利乾淨,邊幹活邊問:“不是說好明早見面說彩禮嗎?大晚上他們跑來幹啥?”

許誠在拖地,“明銳說,他要和父母親自來下聘。丫頭,衣服換好了沒?快下去買東西,人馬上就到了。”

李子娟從他手裡接過拖把,推他,“都快訂婚了,這個時候下什麼聘?哎呀,先不說了,快快,你去買東西。丫頭要好好打扮打扮,她第一次見男方家長,你讓她素面朝天啊?”

許誠點頭,“哦哦哦,對,我去我去。”

三人忙活一通,終於在明家人上門之前,弄好一切。

聽到敲門聲,許誠去開門,將六人迎到客廳,許知宜站在李子娟旁,笑著迎接客人。

有點拘謹。

除了明銳,其餘五人也是第一次見許知宜本人,看到她,都眼前一亮,很快恢復如初,在許誠的招呼下,一一落座。

明銳在長輩中周旋,許知宜和李子娟給客人倒水,明銳的餘光未曾離開過她。

剛入10月的衛城,早晚溫差大,中午熱得能穿夏天的裙子,晚上就得穿薄衫。

許知宜穿件帶袖連衣長裙,深灰色的,沒有任何裝飾,就一條素裙,特顯膚色,她面板本就白,衣服一襯,膚質更細膩。

這是她在杭城買的新衣服,質感垂感很好。

衣服鬆弛隨身,不緊身,不寬鬆,無意間,將她完美的身材展現無遺。

裙子是小V領,她將自己的頭髮挽起,露出好看的鎖骨,修長的脖頸,胸前一小片面板,恰到好處。

裙子下襬剛過膝,半截小腿露外面,白皙勻稱,在燈光下,如玉般細膩熒潤。

明銳的目光落在她細細白白的腳踝上,心想,要是給它戴上精緻的腳鏈,應該會很好看很好看。

今晚的許知宜驚豔到他了,全身散發著輕熟女的小性感。

漂亮含蓄,新鮮又不稚嫩。

就很有女人味。

李子娟招呼客人喝水,看許知宜閒下來,明銳起身,站到她身邊,輕攬一下她的肩,擁著她向前走一步,衝她露出笑容,說:“知宜,給你介紹一下,這是我媽媽。”

許知宜侷促一笑,微低頭,“阿姨好。”

接著,明銳給她一一介紹了來人。

眾人的目光都落在這對璧人身上,陳局長誇道:“一對金童玉女,郞才女貌,真是般配,般配。”

大家隨聲附和,說著喜慶的場面話。

許家的老式三二一沙發,只夠來的六人座,明銳和父母坐正中間的三人沙發,周峰兩口子坐兩人沙發,陳局長坐單人沙發。

許誠和李子娟從餐桌邊搬了兩個椅子坐在單人沙發旁邊,許知宜拿個小凳,坐李子娟下首。

狹小的客廳塞得滿滿當當的。

明銳趁這次起身之際,順手拿個小凳,直接挨著許知宜坐下。

許知宜不好意思低下頭,羞澀地笑著,心裡美滋滋的。

明懷遠和周蘭瞧他倆一眼,互視一眼,不著痕跡地努努嘴,心照不宣。

都說女大不由娘,可兒子娶了媳婦也忘娘啊。

這不,剛見面,就和媳婦套近乎去了。

真是沒眼看呢。

陳局長做為媒人直接說明來意,周峰趁機道歉,說明家沒帶明銳親自上門正式下聘,失了禮數,親戚朋友都說不行,得補上,不然明家會被別人笑話,正好兩個孩子都回衛城了,今晚就補上這個禮數。

周峰說:“親家,聘禮必須得補,聘禮是向大家表明明家對這樁婚事的態度,就如彩禮表明親家的態度一樣,我們都按規矩來,和和美美地給兩個孩子辦完這件喜事。”

陳局長接話:“沒錯,有來有往為之禮,明家這麼有誠意,許副校長就接受吧,我看過禮單,都是按禮數送的物品,現金就是個彩頭。別有顧慮。”

許誠一聽,都是物品,猶豫起來,和李子娟對視一眼。

明銳開口道:“老師,您和師母得收下,我這麼晚才上門拜訪,已經很失禮了,您們要是連我給知宜的聘禮都不收,我還怎麼從學生變成老師和師母的女婿,請收下吧,我想正式成為許家的女婿。”

眾人趕緊附和:“沒錯沒錯,明銳這禮數不補,會被人說閒話的。”

這哪成?

許誠可不許別人說自己的好女婿,一想聘禮確實是男方該給的,現在補聘,也合規矩,於是說:

“明銳剛回來,沒休息,連夜上門下聘,誠意十足,我也就不推辭了,明銳給知宜的聘禮,我們就收下了。”

來人一臉喜色。

周峰將禮冊遞給許誠,“時間倉促,今晚先把禮冊給親家送過來,隨後轉交實物。好了,不早了,我們先告辭,明早再見。”

說完,眾人起身,許誠將禮冊放到茶几上,隨之起身,一家三口送客人下樓。

樓道勉強能容兩人並行,長輩們在前面或兩人或一人邊說邊下樓。

明銳很自然地和許知宜並排走在最後面。

老式樓道桔黃的燈光忽明忽暗。

他瞧著她,嘴角上揚,嗓音低沉,“知宜今晚很漂亮。”

聽到誇獎,許知宜害羞地瞄他一眼,眼波流轉,左手拉著右手,放在腹部,抿著嘴不說話。

忽然,明銳的大手伸到她面前,擋住她的路。

許知宜微愕,抬頭:“?”

明銳衝她勾唇一笑,“知宜不是想拉我的手嗎?給你拉。”

許知宜的臉紅得更甚,低聲嬌怒:“沒有的事!”

明銳低笑起來,一把拉住她的左手,“是我想拉知宜的手,下了飛機就想,終於拉上了。”

許知宜只覺一麻,也沒掙脫,任他拉著,頭垂得更低,嘴角的笑意更濃。

“知宜的手很軟。”

許知宜呼吸一緊。

兩人拖著步子,走得越來越慢,下到二樓,明銳的手一緊,輕聲叫了一聲“知宜”。

許知宜臉帶紅暈,抬頭望著他。

“嗯?”

明銳直視著她漂亮清澈的桃花眼,嘴角的那抹笑帶點期待,“知宜,叫我一宣告銳哥。”

許知宜驚愕,和他對視著,嘴唇嚅動好幾下,就是沒張嘴。

到二樓至一樓的轉角處,樓道里能聽到長輩們在樓門口說的客套話,像播音器的聲音。

“知宜,叫宣告銳哥,我想聽,不叫的話,我可拉著不放手了。”

眼看就到樓下,再走幾步看到長輩,許知宜想掙脫他的手,卻被他緊緊握住。

樓門口長輩們的客套話歇下來,傳來周蘭的呼聲:“明銳,太晚了,快點!”

明銳拉著許知宜柔軟的小手,應道:“就來。”

說完,他拉著她要繼續走。

許知宜急了,扯住他,聽話地,委屈巴拉地,甜甜地喊了聲。

“明銳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