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到醫院下班的點,這會去,肯定掛不上專家號,只能掛急診。

去醫院的路上,李子娟靈機一動,給許誠打了個電話。

“阿誠,你找個沒人的地方,有件要緊事給你說,別讓人聽到。”

“哦哦……好了,子娟,你說吧,什麼事?”

“阿誠,丫頭可能懷孕了,現在有流產的症狀,你趕緊給你在市醫院工作的那個學生打個電話,求她務必想法給丫頭加個號,十萬火急,你快點。”

“啊?!”

“啊什麼啊,快打電話!”

“噢噢,好好。”

掛了電話,李子娟才發現,許知宜臉色發白,趕緊抓住她的手,安慰道:

“丫頭,別怕,媽當年懷你時,也出現過這種症狀,最後不還是把你好好生下來了?沒事的,別怕,有媽在呢。”

許知宜瞪大雙眼,“真的?”

“真的,要不媽怎麼會覺得你可能是流產呢?”

“媽,有沒有可能是你弄錯了?我和明銳一直避孕,平時很小心的,應該不會……”

李子娟哼笑一聲,“哼哼,你就那麼相信明銳啊,我給你說,明銳再聰明,也是男人。哎,算了,不說這個,去醫院一檢查不就知道了嗎?”

“嗯嗯。”

其實,李子娟心裡也沒底。

要是孩子保不住,或是不健康,就得流產,會傷到許知宜的身體。

到底是朝中有人好辦事。

她倆趕下班的點到醫院,許誠的學生直接帶她倆進了一個老專家的診室。

老專家的最後一個病人剛出去,許知宜坐下就診。

這個老專家姓餘,以中醫見長,聽她說了症狀後,先給她號脈。

號完脈,李子娟急切地問:“餘大夫,我丫頭是不是懷孕了?”

餘大夫一臉慈祥,輕點頭,“確實懷孕了,先做個尿檢。”

許知宜的腦子有點犯懵。

她真的一點思想準備都沒有。

聽李子娟說,她還是不信的,現在連大夫都這麼說,她不信不成。

尿檢一出,直接確診了。

餘大夫問:“什麼時候出現流血癥狀的?”

許知宜好一會都沒回答,李子娟碰了一下她,“丫頭,餘大夫問你話呢?”

許知宜回過神,“七天前,一大早發現的。”

“當晚夫妻有沒有同床?”

許知宜瞧李子娟一眼,有點不好意思,“有……”

“有沒有很激烈?”

此時,許知宜臉燙得很,她想讓李子娟先出去。

可這個時候特意讓她出去,不更此地無銀三百兩嗎?

她不敢看李子娟,臉紅著垂眸,低聲道:“有……”

“上次月經是什麼時候?”

“4月10號。”

餘大夫瞭然點頭,“把褲子脫了,到後面的檢查床上,我先檢查一下宮口。”

許知宜得婦科病時,上過女性檢查床,很羞恥。

她不知道別的女人是怎麼想的,總之,她覺得女人做這種脫褲子的檢查,真的是很沒尊嚴的一件事。

有點笨拙地將腿搭在檢查床的支架上,許知宜感覺自己有點像砧板上的魚。

有點喘不上來氣。

餘大夫做完手部消毒,戴上醫用手套,開始檢查。

下體傳來一陣強烈的不適感,她猛吸口氣,難受地悶哼幾聲。

“放鬆,別繃這麼緊。”

許知宜做了幾個深呼吸,檢查的過程只覺煎熬。

幾分鐘後。

“好了,下來吧。”

她穿好褲子出來,忍著不適,再次落座就診。

“把手給我,我再把下脈。”

餘大夫把完脈,下了診斷結論。

“宮口處於閉合狀態,是夫妻性生活過於猛烈,引起的流血,先兆流產,從脈相上看,還算平穩。

現在你考慮這個孩子要不要?要的話,止血保胎。我就從方面給你治療了。”

沒等許知宜說話,李子娟直接問出她的擔憂,“餘大夫,要的話,孩子能保證正常嗎?”

餘大夫說:“現在無法確定,只能先觀察著看。她的孕期剛過五週,彩超還查不出胎兒胎心,就算有的人能查出來,也處於不穩定狀態。

要是真想要的話,那就先保胎,第8周後再過來,做各項檢查,要是孩子真有問題,到那時再做下一步打算吧。”

所謂關心則亂。

一聽到孩子可能會有問題,一時間,李子娟和許知宜都沉默起來。

許知宜的心裡異常難受,也很自責。

她真是太粗心了,一個小生命在她的身體內安了家,認她做了媽媽,她卻一點也沒感覺到。

還傷了這個小生命。

就算TA不是在期待中到來,也不應該被她這樣怠慢。

李子娟到底是當媽的,看自己的丫頭有點六神無主,當即替她做了主,“保,餘大夫,先保。”

“對,保,餘大夫,請您務必保住我的孩子。”

許知宜的心一下清明起來,眼神變得堅定。

餘大夫輕笑一聲,微微頷首,開始寫處方。

“去繳費拿藥吧,放輕鬆,多休息,加強營養,三天後再到我這複診一次,我根據具體情況再調整。”

許知宜點頭,“好,謝謝餘大夫。”

她剛起身,許誠的學生走進診室,也來感謝餘大夫。

“餘主任,真是謝謝你,讓你下班晚了。這個病人,是我很敬重的高中班主任,也是現任衛城中學許校長的女兒,許老師難得開口,這忙我要是幫不上,心裡不知有多過意不去呢。”

餘大夫一聽,眉頭禁不住挑一下,望向許知宜,笑道:

“我倆還真是有緣,實不相瞞,眼下,我正有件事想求許校長,正愁搭不上線呢,這事,實屬無奈,我只能這樣唐突開口了。”

許知宜確實覺得有點唐突,腦子迅速一轉,說:

“餘大夫,我一個出嫁的姑娘,不好在我爸面前說什麼,你有什麼事,給我媽說吧,她回去會給我爸說的,我先去繳費拿藥,你和我媽慢慢說。”

餘大夫也覺她說的有道理。

給老婆說,確實比給丫頭說更合適。

許知宜的精力全在肚子裡的孩子,根本沒心思沒精力管其他。

在一樓大廳排隊拿好藥後,她才看到李子娟。

李子娟一臉愁容。

許知宜問:“媽,是很難辦的事嗎?太難辦,就直接拒絕掉,別讓我爸為難。”

李子娟回過神,“噢噢,餘大夫說想把自己的孫子調到你爸帶的班裡,我也不知道這事難辦不難辦,回去給你爸說,他看著辦吧。”

一聽她這麼說,許知宜疑惑起來,“那你的臉色看起來怎麼這樣?好像遇到什麼愁死人的事了。”

李子娟瞧著許知宜,忍不住“哎喲”一聲,不知如何開口。

她確實發愁。

剛才,餘大夫憑自己多年經驗,給她說了一個有關許知宜孩子的新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