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許知宜感覺沒什麼不適,想去看許誠,被明銳攔住。

他先帶她去看餘大夫。

做完檢查,餘大夫說她沒什麼問題。

餘大夫又給她號了脈,滿意點頭,笑道:

“嗯,脈相很穩,沒啥問題。小許,這一關你算是挺過來了。

昨天你那樣,真是讓人捏把汗啊,你和胎兒能平安無事,三個方面缺一不可。

一呢,你急救措施做得不錯。

二來,平時你身體調理得很好,有好的身體底子,才能抗住。

第三一點,也是最關鍵之處,你自己爭氣,危急時刻能穩住。

這三點,但凡有一點出問題,孩子都懸。

嗯,不錯,繼續保持。”

聽完餘大夫的話,小兩口徹底鬆口氣。

許知宜臉上帶著笑,真誠道:

“應該還有一點,就是餘大夫高超的醫術。

餘大夫,昨天真的謝謝你。”

明銳緊緊握著許知宜的手,也道:“知宜說的沒錯,真得太感謝餘大夫了。”

餘大夫笑道:“不用謝。對了,昨天我去心腦科看你爸了,你們也別太擔心,輕微腦梗,問題不大。”

說完,她瞧著許知宜,眼神猶疑,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許知宜與明銳眼露不解,互視一眼後,許知宜問:

“餘大夫,你是有什麼事要給我說嗎?請直說。”

餘大夫抿下嘴,說:

“那我就直說了。還是我孫子進你爸班的事。

之前你爸查過我孫子高一的成績,說能進他的班,不過半路進去不合規,說等到高二分科時,他就把我孫子轉到他班。

我怎麼聽說,你爸高二就不當班主任了。

說實在的,我們就是衝著你爸去的,他一不當班主任,這……

小許,要是方便的話,你等他好點了,幫我透問一下。

我不好直接問他。”

許知宜略思兩秒,“行,餘大夫,有合適的機會我問他。”

明銳看她倆說完了,接過話,“餘大夫,有件事想……

“不好意思,打擾一下。”

進來一個實習醫生打斷了明銳的話。

餘大夫:“什麼事?”

實習醫生走過來,遞給她一套檔案,“餘主任,開會時間快到了,各地中西醫交流專家已入會場,這是會議資料。”

餘大夫接過資料,掃了一眼,恍然道:“哦,對,早上有會,我差點忘了。”

明銳不好再說下去,扶著許知宜起身,兩人離開診室,去了許誠的病房。

昨天許家的人還不知道許誠住院了,過了一晚,這個訊息傳遍許家,一大早,大家都陸續過來看他。

許知宜和明銳過來時,剛走了一批。

現在,病房裡除了許知安和李子娟外,還有蘇建國和許偉。

小兩口許久沒見過他倆,一看他倆的臉,和許知安的臉一樣,都曬得黑不溜秋的。

不過,氣色看著還行。

蘇建國和許偉對小兩口格外熱情,相互打完招呼後,很識趣地走了。

病房是人太多,他倆再留下,確實不合適。

許知安去送他倆。

出了病房門,許知安對他倆說:

“二姑父,小叔,我要在醫院照顧我爸,這些天就辛苦你們盯工地了,我再強調一點,工地安全是重中之重,一點都不能放鬆。”

蘇建國拍拍他的肩,“小安,你就放心吧,我和你小叔又不是第一天干這活,工地就交給我們,你安心照顧你爸吧。”

自從周蘭把城北觀雲墓地的活交給許知安後,蘇建國和許偉一直跟著他幹。

既指導他又給他當幫手。

這個工程對他倆的意義非凡,只要順利交工,他倆就能脫困。

對這個工程,他倆比許知安還看得重,比他還操心和小心。

經歷了人生低谷,嚐盡各色人的冷眼,本以為這次跌倒後,再也站不地來,餘生只剩被人看笑話,夾著尾巴做人了。

沒想到,這個時候,還有人願意拉他們一把,他們心存感激,定當盡心盡力。

自接這個工程以來,他倆幾乎吃住都在工地,唯恐會出意外,尤其安全事故。

一旦有傷及生命的安全事故,這活就算白乾了。

眼瞅再有一個月就交工了,這個節骨眼上,他倆比誰都小心。

只要工程順利交付甲方驗收,工程款的支付一點問題都沒有。

四周公司不可能拖欠許知安的工程款。

拿到這筆工程款後,蘇建國用自己應得的那部分錢,先把銀行貸款本息還上,這樣一來,許偉的房子就保住了。

之後,許知安還負責墓地的銷售工作,他倆繼續跟著許知安幹。

只要墓地銷售的好,他倆的提成少不了。

蘇建國算了,照這樣下去,兩年之內,他應該就能還清所有債務。

兩年後,他兒子蘇映禮研究生畢業,一還清債務,他的失信名單就能刪除。

這樣,就不會因他,影響兒子的前途了。

也不會再落他的埋怨。

等拿到第一筆工程款,丫頭蘇映雪不用再給他倆寄生活費了,她賺得錢,自己全花去。

如此,不會再脫累她。

也不用再看她的臉色了。

直到出了這事,蘇建國才發覺他這兩個孩子的自私。

懂事和厚道上來說,他這兩個孩子真不如許誠的兩個孩子。

儘管他不願承認,可事實就擺在那,他不得不承認。

尤其蘇映雪,她的脾氣實在臭得不行。

就這兩三個月,他和許豔手頭實在轉不開,連基本的生活費都沒有,不得已向蘇映雪開了口。

結果,每次,她都罵罵咧咧的,非得把他倆數落夠了,才轉錢。

他倆看到那錢,心酸不已。

以前,他倆給她轉生活費,買車時,可沒給過她一點臉色看。

現在倒好,他倆做父母的,一落難,還得看自己丫頭的臉色。

果然,永遠都只有心疼子女的父母,沒有心疼父母的子女。

似乎,自上而下的愛都是理所當然,自下而上的愛就一言難盡了。

經過這一遭,他突然想明白了,等還完債,他要攢錢,給他和許豔防老。

不能把錢都給兒女。

窮父母連兒女都欺負。

許知安把蘇建國和許誠送到電梯口,就回到病房。

進去時,許知宜和明銳正問許誠暈倒的事。

許知安也想知道,一直沒機會問,趕緊湊過去一起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