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書房。

李世民面色凝重的坐在龍椅上……

“江南、涼州之地遠離長安,鹽價暴漲,百姓怨聲載道……”

“鹽價都暴漲到八十文了,長安才收到訊息!”

李世民眼中閃過濃濃的殺機。

旋即看向魏徵:“玄成,你不會怪朕將叔玉派遣到其他地方去吧?”

“陛下,叔玉能為民請命,臣高興還來不及,又怎麼會心生不滿。”魏徵對著李世民施禮。

李世民點點頭。

御史臺監察百官,連這麼大的事情都沒稟告,很可能是被滲透了。

他不敢輕用!

恰好斬了兩個背鍋的監察御史,讓褚遂良,魏叔玉替換上。

實際馬周、褚遂良、魏叔玉都是李世民親自點名的。

馬周農民出身,自幼父母雙亡,平時行事作風嚴謹,也是李世民親自提拔起來,可以信任!

褚遂良在弘文館任職十幾年,任勞任怨,除了跟虞世南等人練習書法,跟朝臣也無多大關係,可以信任。

魏叔玉就更不用說了,那麼小年紀,誰吃了飯沒事幹跟他勾結,再說還有魏徵在,絕對是可以信任的。

“這次的事情很棘手,不知叔玉能不能調查清楚……”李世民搖頭嘆息一聲。

鹽價暴漲到八十文,又該有多少百姓遭難。

“陛下放心,叔玉若是完不成任務,臣親自前往調查!”魏徵恭敬的施禮。

“叔玉朕自然是信任的。”

李世民笑著誇讚一句:“你也別動不動就行禮,此刻沒有外人,我們君臣好好聊聊……”

李世民就喜歡魏徵這一點,辦事認真!

“陛下萬不可如此說!”

魏徵臉色一變,嚴肅的勸誡道:“君是君,臣是臣,該有的禮怎可以廢了?”

“承蒙陛下厚愛,讓臣擔任侍中之職,就更應該做好自己的本分,維護好陛下的形象……”

“陛下以後切莫再說這般話。”

“如果傳出去,外人罵臣不知尊卑是小,影響了陛下的聲望是大。”

“陛下你也不需要擔心臣,臣的腰還硬朗,多施幾次禮還是可以的……”

李世民呆坐當場……

神你孃的腰還硬朗。

朕剛誇你幾句,你就飄了是吧?

還跟朕扯腰硬朗?

你硬朗的過朕嗎?

“玄成所言有理。”

李世民一副虛心受教的模樣。

先讓你得意一陣。

等朕把武丫頭搶了做兒媳婦,還看你硬不硬朗的起來!

御史臺。

韋挺開完會後。

魏叔玉、馬周、褚遂良三人又來到一處的屋子開始會議……

三人都是耿直的性格,又不熟,不知道怎麼開口。

“咳咳……”

馬周乾咳一聲:“你們是新來的,那麼我先說兩句吧……”

“我叫馬周、字賓王,現任侍御史一職。”

“我做事的宗旨就是……”

“有茬找茬,沒茬也要摳出茬來!”

魏叔玉一臉震驚。

我就說你升官怎麼那麼快,感情全是努力的結果啊。

“說的好!”

褚遂良附和一聲:“馬大人此言深得我心。”

“……”

我怎麼感覺自己像是進了一個傳銷組織。

“叔玉你怎麼看?”

褚遂良看向魏叔玉。

“好,很好,非常好!”魏叔玉違心的點頭。

“哈哈……”

馬周大笑:“兩位也介紹下吧,接下來我們可能有一段時間要在一起共同做事了。”

三人互相介紹完,閒聊了一會兒,開始進入正題。

“這鹽的事你們怎麼看?”

褚遂良、魏叔玉搖搖頭。

他們剛來御史臺,懂個屁啊。

“那我就給你們說說吧,這件事我也關注有一段時間了,本來都準備好彈劾尚書省了,沒想到陛下提前發現了蹊蹺……”

馬週一臉不悅。

好似丟失了一件大功勞。

“等等,尚書省?”魏叔玉瞪大了眼睛。

“對啊,鹽鐵歸尚書省管理,自然得彈劾他們了……”

魏叔玉一愣。

貞觀時期還沒有鹽鐵使,鹽鐵都歸尚書省管理。

李世民秦王時期當過尚書令。

所以他登基後,尚書令的職位一直沒人擔任,尚書省最大的官就是左僕射、其次右僕射。

左僕射:房玄齡。

右僕射:李靖。

得。

敢彈劾尚書省,又一個鐵頭娃……

“說到這鹽價,南北兩地都出現了極大的波動!”

“江南地帶的鹽價差不多漲到了八十文一斗。”

“北方涼州附近的鹽價也飆升到了八十文。”

“其餘州府雖然不明顯,但也有一定的上浮!”

隨著馬周的訴說,魏叔玉漸漸明白了過來……

就是有人在炒鹽的價格。

“那馬大人你的意思是……”褚遂良問道。

“鹽都掌控在官府手中,我們有必要親自跑一趟了。”馬周嘆了口氣。

啥?

跑一趟?

我好好的官二代不做,跟你們跑外面風吹日曬?

不去不去……

大唐可沒有飛機、高鐵。

一來一回,再加上調查的時間,不知道需要多久。

“叔玉,你想去哪裡?”

褚遂良看向魏叔玉。

他們兩個倒是無所謂,就魏叔玉年齡小,肯定要跟隨他們其中一人去一地的。

“我在長安等你們的好訊息!”

魏叔玉一臉認真的回道。

“不行啊……”

褚遂良搖搖頭:“陛下命你必須參與調查。”

“……”

魏叔玉心很累。

“去江南吧,那裡富饒,也安全。”

“嗯,涼州靠近吐谷渾不怎麼安全。”

兩人不由分說的就把魏叔玉的行程定了下來。

“等等……”

魏叔玉趕緊打算兩人的話:“我們為什麼一定要離開長安呢?”

嗯?

兩人露出疑惑的目光。

彷彿在說不離開怎麼查?

“尚書省掌管鹽鐵,必定有鹽池產量、兜售鹽的記錄。”

“我們只要把這些記錄翻閱出來,一一對比,就能確定大概的問題出在哪裡……”

“然後順藤摸瓜,就能將有問題的官吏揪出來。”

魏叔玉的話倒是讓兩人不由點了點頭。

不過很快,馬周又提出了一個新的問題。

“你的意思我大概懂了,就是跟查賬本一樣是吧?”

“沒錯!”

“那萬一對方是偷偷造鹽,沒有記錄上奏尚書省呢?”

魏叔玉雖小,但昨日在朝堂之上的表現他看到了。

所以馬周是將魏叔玉當成真正的同僚來對待的。

“這個可能性很小。”

魏叔玉搖搖頭:“大唐的鹽價才十文,利潤不是很高,若是自己造鹽池、開鹽礦根本不划算……”

“最重要的是,他們把鹽價抬那麼高,直接買官府的鹽就可以了,為什麼要勞心勞力的開鹽礦呢?”

“這不是多此一舉留把柄給我們嗎?”

此話一出,兩人不由點了點頭。

“所以只要他們打官鹽的注意,我們就肯定能從鹽的產量、支收中找出蛛絲馬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