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宮。

李承乾正在乖乖的書寫著什麼。

太子太師、太傅、太保、少師、少傅、少保……

李承乾的老師屬實不少!

雖然很多隻是掛個名。

但該盡的職責還得盡不是?不然怎麼白嫖俸祿?

每月偶爾來一趟東宮,教導一番。

這一個個輪下來,李承乾學的頭都大了……

順便再佈置個作業。

李承乾又得絞盡腦汁的完成!

不完成?偷奸耍滑?找人代替?

莫不是覺得屁股癢,想體驗一番李世民的愛之鞭撻?

“殿下,魏叔玉求見。”

正書寫著一篇文章,宦官就來稟告。

“叔玉來了?”

李承乾大喜,趕緊放下筆前去迎接。

上一次在武韻閣,他可謂是鬧了一個大烏龍。

明明是去替魏叔玉助威的。

結果因為看到了魏叔玉給李泰敬酒,自己灰溜溜就走了。

“叔玉,今天怎麼有空來東宮。”

李承乾面露欣喜之色。

“見過太子殿下!”魏叔玉作揖。

在皇宮,禮儀不能少。

“免禮、免禮……”

李承乾大步上前,想要學一學禮賢下士,攙扶魏叔玉一番。

誰曾想魏叔玉嚇的像是見到了鬼一樣,連忙後撤八步。

李承乾伸出的手尬在了空中。

啥情況?

孤有這麼可怕嗎?

“殿下恕罪。”

魏叔玉一臉嚴肅的說道:“臣感染了風寒,怕傳染給太子。”

“這樣啊……”

李承乾收回了尷尬的手。

孤真是太不該了,差點又錯怪了叔玉。

只是……

你早上不是還在打慕容順嗎?

這就染上風寒了?

想不明白就不想,李承乾繼續笑著邀請道……

“叔玉你來東宮,孤自得好好招待一番。”

“快快……咱們進殿一敘。”

魏叔玉猶豫下,選擇了跟隨。

沒辦法……

李承乾太熱情了。

而且自己要是就這樣走了,陛下還給我穿小鞋……

“來人,將西域進貢的瓜果拿上來。”

“江南的糕點也都來一份。”

“再準備一些酒菜。”

“對了,還有冰鎮寒瓜汁……”

“今天孤就借花獻佛一下,叔玉你嚐嚐宮裡的冰鎮寒瓜汁,與你冰閣做的、比之如何?”

李承乾爽朗大笑。

不得不說,前期的李承乾,某些方面是很不錯的。

“殿下厚愛。”

魏叔玉抱拳道:“太多了,吃不完的。”

“吃不完就帶走……”

李承乾笑著道:“另外孤在準備一點,給魏侍中帶一些。”

“哦,對了,還有你母親快生了吧,得準備點補品。”

李承乾忙前忙後的吩咐。

將一旁同為太子侍讀的杜荷羨慕的不行。

“魏御史好福氣啊。”

杜荷感嘆一句:“太子從未對我如此禮待。”

看似簡單的一句話,卻是在表明太子對魏叔玉好,魏叔玉得感恩。

“是嗎?”

魏叔玉躬身回禮:“那就多謝太子殿下了。”

白拿的。

不要白不要。

拿了還可以跟老魏交差……

我辦事得力,太子賞的。

“好好好……”

見到魏叔玉收下,李承乾更開心了。

當即又攀談了起來。

交談的時候,宮女們將糕點、瓜果端了上來。

魏叔玉隨意一瞥。

咦。

這不是南宮婉兒嗎?

原來被李承乾安排當了宮女。

待宮女們退下去後,魏叔玉突然問道……

“殿下,你對這南宮婉兒就沒半點想法?”

噗。

正飲酒的杜荷一口老酒噴了出來。

你可真是什麼都敢問啊……

“孤肩負著大唐的未來,怎可沉迷女色、玩物喪志?”李承乾莊重的回道。

魏叔玉一呆。

你這大義說的,連我都沒借口反駁。

“殿下英明。”

魏叔玉拱手回了句。

然後李承乾又開始噓寒問暖。

偶爾揭幾件李泰的臭事,不斷暗示著以後多懟懟李泰。

魏叔玉無奈的敷衍幾句。

“殿下,姚師來了……”

正暢聊著,宦官匆匆前來稟告。

李承乾的手不由一抖……

這老古董怎麼來了。

忽然,李承乾像是想起了什麼,趕忙吩咐道:“快,把桌上的瓜果、糕點、酒菜收起來……”

魏叔玉正打算拿個葡萄吃。

手還頓在空中,葡萄沒了……

服侍的宦官將果盤塞到了案底。

這麻溜的手速,一看平時就沒少幹。

“……”

魏叔玉麻了。

不是說招待我嗎?

一個葡萄都不給我……

“別收拾了!”

門外響起一個蒼老、威嚴的聲音。

轉頭瞧去,是一個鬚髯發白,滿臉老人斑的小老頭。

老頭看起來垂垂老矣,雙目卻炯炯有神。

此時面帶怒容,正滿臉威嚴的看著李承乾。

“姚……姚師。”

李承乾顫顫巍巍說了句。

“姚思廉見過太子。”姚思廉微微躬身。

姚思廉。

曾任李世民的太子洗馬。

玄武門之變後,李世民並未立馬登基,還當了兩個月太子。

姚思廉當時就是輔佐李世民。

自陸德明、李綱先後去世後,姚思廉負責起了李承乾的教導之責。

“高明見過姚師。”

李承乾微微施禮。

君是君、師是師。

各施各禮。

“不知太子何故在殿內大擺宴席?”

“是有貴客來訪?”

“還是有什麼大事需要慶祝?”

姚思廉眼神如刀,掃視了一圈。

宦官們端著瓜果盤子,不敢抬頭。

“姚師,孤新得一侍讀,正在設宴款待……”李承乾惶恐是說著。

“是嗎?”

姚思廉顧左右而言他:“老臣負責教導殿下那麼久,為何從不見殿下宴請於老臣?”

“莫非是老臣教的不好?”

“若是如此,殿下自可向陛下闡明,免了老臣太子太師的職。”

李承乾冷汗連連。

惶恐的樣子猶如一個犯錯的孩童。

“是孤疏忽了。”

李承乾趕緊認慫:“明日孤就備一桌酒席……”

“還敢狡辯!”

姚思廉猛的厲喝打斷:“堂堂太子不務正業,藉機肆意放縱,此乃昏聵之舉!”

“事後不知悔改,還要用謊話去圓。”

“你可知一個謊言要用無數個謊言去圓……”

“杜荷!”

姚思廉又看向杜荷:“你作為太子侍讀,為何不加以規勸?”

杜荷匆忙躬身回應:“是杜荷失職了。”

魏叔玉暗暗咂舌。

這小老頭牛逼。

比我老爹還猛……

原本就想安安靜靜當個吃瓜群眾,姚思廉突然將目光看向了他……

“你就是玄成的兒子,魏叔玉?”

“是的。”

“大膽!”

姚思廉怒斥一句:“太子大擺宴席,鋪張浪費,你作為太子侍讀,不加以規勸、婉拒,還坦然受之?”

“若老夫沒有記錯。”

“陛下幾日之前就任命你為太子侍讀了吧?”

“為何你今天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