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麼一大清早兒就往外面跑,出去也不多帶幾個人,萬一再碰上狼群什麼的……”

周雲姝沒等李佳蘭說完便拿著籃子遞到她身邊,“娘,你看我發現了什麼。”

“雞蛋!”李佳蘭自動忽略籃子裡的柿子和紅棗,對周雲姝道:“這雞蛋怎麼長得跟家養的雞蛋似的。”

周雲姝摸了摸湊到自己身邊的希希小腦袋,對她道:“可能是我的運氣好,剛好撿到了山下村跑丟的雞下的蛋吧,而且這不是還有很多山雞蛋嗎。”

李佳蘭想了想點頭,人都往一塊兒聚堆兒呢,雞在一起聚堆兒下蛋好像也不是什麼奇怪的事情。

這一大清早有收穫的不只是周雲姝兩人,可能是因為這邊有水的緣故,周圍的野雞兔子比其他地方都要多,隊伍裡會打獵的甚至動作敏捷一點的人都有些收穫。

就是普通人,想著馬上就要離開這個湖泊了,鉚足了勁兒在湖裡撲騰到處抓魚,恨不能把這湖給扒拉走。

早上隊伍裡管著做飯的大媽把剩下的狼肉全都燉了,此外除了私自放火的那群人,其餘人都自己開了小灶。

周雲姝他們開了大灶。

小雞燉蘑菇、蛇羹、外加白菜燉粉條和白麵餅子。

另外有雞蛋的補充,四個孩子和周雲姝一人還分得了一個煮雞蛋。

吃過早飯後,隊伍裡將裝滿的水,打獵來的獵物和湖泊裡抓來的魚全部裝好,這才慢悠悠地重新回到山路上。

有水有糧萬事足,除了趕路的速度慢一點,所有人都覺得在山裡趕路可比在山下的時候要好的多。

起碼不用擔驚受怕有人襲擊,或者是被人抓去當兩腳羊。

在山裡只要聽從隊伍的話,除了偶爾擔心一下會有猛獸襲擊或山火爆發,其餘都還好,甚至吃的都比之前在山下的時候好。

隊伍裡不少人都有些喜歡在山裡的生活了。

周雲姝一行人就這麼在山上趕了六天的路,山路越來越寬,後來能容納兩輛騾車並行。

在第七天的時候,周雲姝他們在山路上遇到了另外一行人,那一行人人數比周雲姝他們少得多,但是看起來很兇。

除了兩輛馬車裡坐著的是誰不知道,能看到的護衛人人穿著深褐色短打,手裡的長刀統一配置,目光掃過來時凜冽又冷酷,這絕對是一支見過不少血的隊伍。

突然在山裡遇到其他人,雙方都十分的戒備,後來發現對方都沒有惡意後,才這麼不前不後的走著。

天色昏暗時,眾人停下,準備直接在山路上休息。

柴火堆起,大鍋架上,隊伍裡的大嬸兒婆子們商量著今天晚上做什麼。

許是因為這段時間周雲姝都很安分,李佳蘭終於沒有像之前那樣對她寸步不離,再就是薛老大夫重新給她把脈,她的身體已經完全恢復。

這幾天周雲姝除了休息就是教導隊伍裡的孩子認字,傷還沒有完全好的虎子也參與其中。

從他可以活動之後,周雲姝就逼著他跟元禮元義那些孩子們一起認字,儘管他的學習程序連羅小山都比不上。

一開始學認字的時候虎子是很開心的,後來臉越來越苦。

獵狗和狗熊好歹還能跟著春雀出去放放風,他只能拿著一根樹枝天天在地上劃拉。

沒辦法,他們家老大每天都要提問,還要默寫。

他一個五大三粗的壯漢一天天蹲在還沒他腰高的小不點身邊接受著老大的提問,怎麼看怎麼不合群。

要是他學的不錯也就算了,可是他每天都要接受來自元禮元義三人的智商碾壓,連老大小女兒都比不上。

唉,為什麼不是年紀越大就越聰明啊!

虎子苦著臉坐在車轅邊,看著地上怎麼也想不起的下半句三字經,鬼鬼祟祟的想要扭頭借鑑一下自己旁邊小同學的。

結果他的大腦袋剛忐忑的扭到一半,一根拇指粗的樹枝“啪”的一下落在了他的胳膊上。

虎子疼的哆嗦了一下心虛抬頭,果不其然看到自己老大那張嚴肅的臉,虎子努力露出一抹苦笑,“老大,我……我忘了。”

說到忘了時,虎子都快要哭出來了,他真的不是一個讀書的料。

與其讓他在這裡學習寫字,還不如讓他去搬石頭呢!

“忘了就畫X,繼續默寫。”

虎子聽著自家老大不容置疑的話,默默地垂下自己的大腦袋,一邊從頭背,一邊繼續想。

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X相元,狗不……理?狗不理……

虎子拿著木棍低著頭嚥了一下口水,他想吃包子了。

而站在一旁的周雲姝在看到虎子寫出狗不理三個字來的時候,差點氣的將自己手裡的棍子給掰折。

最重要的是狗不理三個字他寫錯了兩個!

虎子聽著自己面前深呼吸的聲音,又縮了縮自己的大腦袋。

誰又惹到自己老大了?總不能是自己吧。

心裡好奇地虎子慫兮兮地抬頭,剛好對上自己老大那雙冷漠嚴厲的眼,剛一對視,虎子唰的一下低下了自己的腦袋。

元若在旁邊看著這一幕呵呵傻笑,直到自己的手被自己哥哥打了一下。

“傻笑什麼,趕緊默寫!”

“知道了!”

周雲姝這邊做飯讀書,前面那群人也生火準備做飯。

“良叔,後面那群難民好像不是普通的難民。”

身穿深褐色長袍的方臉男人坐在一個年紀大概在五十歲左右的老者身邊說道:“我看他們紀律嚴謹,分工明確,有點摸不清他們的來路。”

最重要的是,看他們的樣子是逃荒沒錯,可逃荒卻有巡邏的人,更有在隊伍內教書的人。

這麼一支隊伍突然出現在他們的身後,難免不讓他們多想。

被男人稱呼為良叔的人掃了一眼身後的隊伍,說道“今晚加強戒備,小心身後那群難民偷襲。”

他摸著腰間的玉牌,繼續道:“等明天天一亮我們就離開,爭取在郡主生辰前趕回府城。”

“是。”

良叔說完放下玉牌起身,他走到隊伍中的馬車旁,站在車窗邊道:“少爺,準備用飯了。”

“知道了。”清朗的聲音從馬車裡傳出。

良叔聽到自家少爺的回覆,這才重新回到升起的火堆旁,順勢讓身邊的人將竹墊給自家少爺們準備好。

而車廂裡剛剛說話的少年看著坐在自己對面一直沉鬱不樂的清俊少年道:“周雲嘉,這都多長時間了,你能不能別老拉著一張臉了。”

“雲齊讓我帶你回南州是為了你好,否則你真想讓鎮北王府斷子絕孫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