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小姐說我把這句話告訴夫人,夫人就知道是什麼意思了。”

周雲姝攥緊了手中的杯子,一句話,兩個壞訊息。

周雲嘉失去行蹤就夠讓人頭疼了,結果曹正興竟然還來了瀘州的府城。

周雲姝心中沉鬱,面上卻笑著從自己的荷包裡掏出一塊二兩的碎銀子遞給眼前的小丫鬟,“買個糖甜甜嘴兒,辛苦你來跑一趟。”

小丫鬟拿著碎銀子臉上笑開了花,其實她出來時表小姐已經給了她二兩銀子,沒想到送個訊息又可以領一份賞錢,這可比她一個月的月錢多多了。

“不辛苦的!”

小丫鬟說著從自己的懷裡掏出一個香囊,“夫人,這是表小姐送給您的。”

周雲姝接過香囊後小丫鬟繼續道:“我是跟著廚房裡的馮媽媽出來採購的,時間不早了我該走了,要不然馮媽媽找不到人該罵我了。”

“嗯,去吧。”

小丫鬟離開後周雲姝開啟杜懷柔給她的香囊,只見香囊裡有一張紙條,周雲姝開啟看到裡面的內容後,臉上終於有了一絲笑意。

總算是有一件順心的事情。

周雲姝準備出門一趟,出門前先去了吳月和李佳蘭她們的房間。

周雲姝去的時候五個孩子都坐在床上,有玩九連環的;有玩魯班鎖的;當然也有看書的。

吳月和李佳蘭幾人見周雲姝進來笑著道:“你嫂子剛給你做了一碗芙蓉蛋羹,快把它吃了。”

周雲姝坐到李佳蘭的身邊,謝過方慧文,拿起那碗蛋羹一點點吃完。

“是有什麼事情要說嗎?”

李佳蘭見周雲姝吃完後一直坐在那裡沒有說話,心裡有些疑惑。

周雲姝本來是想說的,但是後來想了想算了。

人沒找到,曹正興又來了,現在說除了讓她們徒增擔心和害怕也沒有其他作用。

與其讓她們自亂陣腳,還不如什麼都不知道。

周雲姝可沒忘記自己孃親視曹正興如洪水猛獸的模樣。

“最近城裡有些亂,這幾天你們就在院子裡吧,如果實在想要出去,提前和我說一下。”

李佳蘭見女兒大多時候是看著自己說,心裡有一些不安。

是發生什麼事情了嗎?

“好,我們本來也沒想著出去。”反正聽自己女兒的準沒錯。

方慧文也道:“最近娘和二嬸兒在家裡想著給你和吳瑰多做幾身男裝和貼身的衣物,我也要整理一下咱們現在的行李家當以備之後好出發,如果有需要我們會讓虎子他們去買的。”

“好,有什麼需要你們及時和我說,我現在出門一趟。”

李佳蘭看著回家沒待半天的周雲姝問道:“馬上就要吃飯了,你要去哪兒?”

“出去轉一下,你們想要什麼我給你們帶回來。”

李佳蘭見自己也沒法攔,只好道:“之前想要的都買了,你自己看著來吧。”

“好,我聽說城裡有一家羊肉鍋子不錯,現在剛好天涼了,我們加個菜。”

“可以。”

周雲姝離開的時候身邊帶了和自己同樣喬裝過的春雀,以及對城門口熟悉了一番的梁老三。

梁老三駕車帶著周雲姝和春雀往城門口的位置走去。

周雲姝不確定楊禹浩是什麼時候和周雲嘉分開的,也不知道他是從哪兒和曹正興遇到的。

但是她想著,如果周雲嘉是和楊禹浩一起回的府城,那以楊禹浩想讓周雲嘉儘快回南州的想法,一定會把他安頓在城門口附近。

所以周雲姝過來碰碰運氣,看看能不能遇到楊禹浩的人順便摸出周雲嘉的位置。

結果周雲嘉沒看到,她反而看到了柳扶衣。

或者說不只是柳扶衣,還有杜懷柔。

周雲姝坐在二樓的茶桌旁看著跟在杜懷柔身後上了楊府馬車的柳扶衣,心想兩人的關係什麼時候如此熟絡了。

還有,杜懷柔為什麼這個時候帶柳扶衣去楊府?難不成是去哄漁陽郡主開心?

其實周雲姝此時想的已經和杜懷柔做的差不多。

杜懷柔帶柳扶衣進楊府,確實是為了給漁陽郡主唱曲兒慶賀壽誕,但今天提前入府是杜懷柔突然決定的。

杜懷柔帶著柳扶衣從外面回來之後,直接去主院見漁陽郡主。

此時的漁陽郡主正因為自己一雙兒女不理解自己,在府中大鬧而頭痛不已,所以在杜懷柔來時,她臉色實在算不上好。

杜懷柔進屋後立刻關心地對著漁陽郡主身後的嬤嬤問道:“姑母的偏頭痛大夫怎麼說,要不要緊?”

嬤嬤看著府上唯一的貼心孩子,道:“大夫說需要靜養。”

杜懷柔聞言看著漁陽郡主臉上露出一抹難色。

漁陽郡主現在不想猜任何人的心思,所以直接道:“有什麼需要姑姑做主的你直接說,不用遮遮掩掩。”

“柔兒沒有什麼需要姑姑做主的,只是柔兒見姑姑頭痛難忍,想著爹爹以前不舒服的時候經常會去聽小曲兒解悶紓解,剛好柔兒知道從金陵而來的柳扶衣大家到了府城,所以剛才出府特意將柳大家請了過來。”

“不過既然大夫說姑姑需要靜養,那我還是先把柳大家送回去……”

“柳扶衣?”漁陽郡主微微坐直身子,問道:“我好像聽說過他的名號。”

杜懷柔笑著道:“柳大家在金陵十分有名,不僅擅長戲曲,就連吳儂軟語的小調兒也是信手拈來,所以柔兒才私自做主將人給您請來。”

漁陽郡主看著滿眼赤誠的杜懷柔嘆了口氣,然後對著她招了招手。

杜懷柔聽話地來到漁陽郡主的身邊。

“家裡幾個孩子,唯獨你讓姑姑舒心。”

杜懷柔沒有獨攬自己的功勞,只是對漁陽郡主道:“其實柔兒也不是很懂,只是覺得既然男人可以以此取樂,女人當然也可以。”

說著,她眼睛亮晶晶地看著漁陽郡主,撒嬌道:“更不用說以前爹爹說,如果陛下是世上最厲害的人,那姑姑就是第二厲害的人。”

“姑姑這樣厲害的人,理應過得恣意開心一些。”

漁陽郡主終於露出今天捉姦在床後的第一個笑容,她摸了摸杜懷柔沾染了一絲風霜的臉,道:“你比你那個蠢姐姐要懂事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