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章給我個照顧你的機會吧，好不好，我求求你

轉眼冬天就到了。

天氣冷了，露天的菜市場就算周圍有圍牆擋著，但是人還是冷的直跺腳。

孫成德依然像開始的時候，只要有時間，他就像上班一樣，雷打不動，風雨無阻的來到姜墨梅的攤子報到。

在楊柳失落的時候，姜墨梅已經開始慢慢接受了孫成德的靠近。

可能是漂泊太久了，也可能一個人孤獨太久了，也可能孫成德的樸實打動了她，讓她緊閉的房門悄悄地為這個不修邊幅的男人開啟了。

“喂，你知道我為什麼搭理你嗎？”姜墨梅笑著問孫成德。

“我長得帥唄，那還用說。”孫成德在姜墨梅跟前，就像個話癆，更像個孩子。

“美得你！我是看到你不染頭髮覺得心裡親近。”

孫成德正在用小刀切一個大菜花的龐大的根，聽了，忍不住抬頭看了下姜墨梅，撲哧笑了。

“墨梅，不是吧，你沒事吧，哈哈哈，喜歡白頭髮？”

“那倒不是喜歡白頭髮，我又不是神經病，更不是有惡習。猜！”姜墨梅調皮的眨了下眼睛。

如果孫成德注意下，姜墨梅其實化了個很淡很淡的淡妝！

”難道，在你上學的時候，你暗戀過你的老師，他頭髮花白，學識淵博，滿腹經綸……”

“哈哈哈，你趕緊給我打住吧。我上大學的時候啊，我的老師還真的是個帥哥呢……哪來的白頭髮。”

孫成德在聽到姜墨梅不小心講起了自己的往事的時候，他的心裡一動，這個女人，這是為自己開啟了心扉嗎？

“誰曉得是不是呢。你說，是哪個專業的老師帥的？”他不動聲色地繼續引起話題。

“當然是教我們國畫的石老師，當時啊，好多女孩子都喜歡他的啊。”

姜墨梅講起她的校園生活，她神采飛揚，就像回到了匆匆那年，那些浪漫的青春時光！

孫成德看著她已經凍得紅腫的手，雖然帶著塑膠手套，但是依然能看到那粗大的關節，那乾裂的面板……

他的心裡一陣陣的發疼！

墨梅啊，你到底經歷什麼？

一個有著很好的學歷，有著優雅的談吐，卻混跡於這個菜市場，一個人捂著傷口，做著男人在做的事情！

“是不是你也暗戀了？”他笑著問道。

他想知道她好多的事情，她的過往，他都想知道！

“對，我們都偷偷暗戀哈哈哈。”

……

“欸喲，你這顆白菜不好啊，裡面的葉子有爛的。”

一個衣衫破舊，佝僂著腰的老頭把白菜葉子剝了一層又一層，一邊剝一邊說。

姜墨梅不說話，就靜靜地看著他剝。

孫成德看到那菜葉子明明就是乾乾淨淨的，這是做什麼，糟蹋菜嗎？

他想上去理論，姜墨梅拉住他衣服，示意他坐下，不要管。

一會兒一顆大白菜被他成功地剝成了娃娃菜。

老頭繼續說：“唉，這太小了，回到家不能夠一個盤的。”放到那裡連聲說不要了不要了。

孫成德心裡冒火，這是做什麼的？幾毛錢一斤的便宜白菜，這是個老壞蛋嗎？

姜墨梅拿著被老頭剝成的娃娃菜說道：“這麼小，也沒法賣了，五毛錢給您吧。”

老頭好像吃了多大虧，遲疑了下說道：“好吧，我就要了吧。”

姜墨梅接過一個五毛錢硬幣，把娃娃菜裝進塑膠袋子給他。

老頭接過袋子，又遲疑下問道：“你那剝下來的菜葉子，可以給我拿走嗎？”

“好，挑挑撿撿還能吃，留下也是扔了，太可惜了。”姜墨梅拿了個大袋子給他把剝下來的菜葉子都放了進去。

老頭接過說了聲謝謝。

“是我謝謝您老人家呢。還省得我處理了。”

老人抬起渾濁地眼睛看了眼姜墨梅，嘆了口氣，佝僂著腰蹣跚著走了。

“墨梅，你在做什麼，這明明就是個老壞蛋嘛！”孫成德氣得不行，直搖頭。

“你小聲點。這麼大年齡，肯定是家裡遇到天大的事情了，否則，誰會這樣作？”

“唉，你啊，就是太善良了。不過也好，好人有好報，你看，你就遇到我這個好人了，是不是？”

孫成德笑嘻嘻地對著姜墨梅貧。

”對了，剛才跑題了，說的你的白頭髮。“

”哦，對對，那我不知道。你揭曉謎底唄。”

“謎底就是，因為我也是白頭髮。”

姜墨梅雖然是笑著說出這句話，眼睛裡卻滿是哀傷。

“是嗎？那你是怎麼做到不露痕跡的，給咱也分享下唄，讓咱也帥帥唄！”

那眸子深深的哀傷，孫成德如何感受不到？

頭髮是女人的第二張臉，他雲淡風輕地一語劃過，臉上依舊一副賤兮兮的模樣。

姜墨梅突然覺得好暖，這個男人，他真的不介意自己的外表的粗鄙，淚水在眼眶裡打轉。

孫成德心裡一酸，他背過身去，裝作沒看到找其他壞菜。

姜墨梅在他背過身去的時候，悄悄把滑落下來的淚水擦去。

她深吸一口氣，語氣平靜地說道：“我的頭髮早就白了，我不是少白頭。那一年，家裡破產了，孩子爸被人誘惑去打麻將，去和女人鬼混，後來就把家裡敗光了……再後來，他就跳樓了……後來，我就沒了家……唉，我帶著孩子，租房子住，開始什麼也不會……賣菜……太難了，頭髮很快就愁白了……”

孫成德聽得心裡抽抽的疼，他只是感覺她遇到了難處，只是沒想到，她如此之難！

他再也忍不住地站起來，一下子把她抱到懷裡，流著淚說道：“墨梅，給我個機會，讓我來照顧你和孩子吧。好不好？”

“你照顧我們嗎？”

姜墨梅悽然笑著，她摘下包裹的很嚴的帽子，一個亂蓬蓬的花白男人寸發出現在孫成德的眼前。

如果剛才還是一個女人的話，那麼現在的姜墨梅，就是一個戴著眼鏡的老大媽！

“你看到我的樣子了嗎？原來戴假髮的，你還說喜歡我的嗎？”

姜墨梅把塑膠的手套去掉，伸開雙手，皺紋遍佈，凍瘡紅腫……

孫成德心疼地握住她的手，淚水在臉上滾落，心疼地說道道：“傻丫頭，你這這都是皮囊，保養下就好了，慢慢都會好的。你就不要一個人苦了，好不好？其實，我早就想給你租個有房子的商鋪，讓你進去賣菜，可是，你一直躲我，你不給我名分啊，你有你的驕傲，我不敢給你說，我怕傷到你的自尊……給我個照顧你的機會吧，好不好，我求求你……”

姜墨梅，在聽到這個男人小心翼翼的話的時候，她再也忍不住，心裡一熱，趴到他的懷裡，忍不住抽噎著哭出了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