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陽的車隊,距離元門還有五天路程。

兩界山的那一場廝殺後,一路都順風順水了,再沒發生任何變故。

想想也是,連聚氣境都死了好幾個,還會有哪個不長眼的勢力,敢對這支車隊動手。

不過車隊的氣氛卻顯得非常壓抑。

護送車隊的城衛軍,本以為韓陽是元門親傳,他們是在為元門效力。

可韓陽卻將元門聚氣二重的大佬都殺掉了。

這讓他們心中茫然,不知道前路會如何。

韓陽卻根本沒理會這些,該吃吃,該睡睡。

閒暇的時候,便嚼食千年靈藥。

雖然這些千年靈藥不足以讓他衝擊第八個竅穴,但好歹也可以轉化為星辰之力。

按照韓陽的估計,將這兩百多株靈藥全部轉化為星辰之力後,他的實力能增加兩三成左右,聊勝於無。

“韓公子……”

談明知陪著小心湊到韓陽身邊,壓低聲音問道:“您和元門現在是什麼情況?能不能給在下交個底……”

見韓陽不動聲色的瞥向他,談明知急忙道:“不是在下多事,而是下面的兄弟們有些撐不住了……長此以往,人心渙散,怕是……”

這幾天安營紮寨時,晚上已經有人偷偷開溜了。

人數每天都在減少,再繼續下去,談明知懷疑連駕馭馬車的人都湊不夠。

韓陽剛想開口,又轉頭看向天空,“你的問題,有人來替你回答了。”

隨著韓陽的話語,一隻四翅天雲雀,從天而降,落在車隊前方。

一道身影從天雲雀背上一躍而下。

“韓陽!你小子居然沒事兒?”

來人正是田忌。

他上下打量韓陽幾眼,瞪著眼珠子道:“車隊沒事,封不平卻死了,該不會,真是你幹掉了他們吧?這小子,特麼的真要反出元門?”

韓陽笑著說道:“田副門主,你誤會了,我沒反出元門的意思。”

田忌愣了愣,旋即一張臉徹底黑了下來。

韓陽居然沒否認殺封不平的事情。

“你小子……”

“田副門主稍安勿躁,與我一起返回元門再說!”

對於這位田副門主,韓陽還是蠻欣賞的。

從進了元門開始,田忌便對他多有照顧,甚至給了他去炎月谷的機會。

田忌還想再說些什麼,卻發現李玄魚居然躺在另一個車頂上,悠哉悠哉的喝著酒。

“也好,回了宗門再說!”

元門兩大天階天才都在,讓田忌也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性。

如果是李玄魚和韓陽聯手殺了封不平,那……封不平或許只能白死。

元門不可能冒著失去兩大天階天才的風險,將封不平的死,按到他們兩人身上。

“聽說你繳獲了不少千年靈藥,給我一株嚐嚐!”

田忌也不客氣,直接開口索要。

韓陽的表情頓時尷尬起來,千年靈藥,已經被他吃光了。

……

五日後,元門。

當車隊趕到元門山腳下時,有近百位弟子出現,將藥材搬運到了山門內。

這些城衛軍,甚至城主談明知,都沒資格進元門。

韓陽則是與田忌一起,前往元門正殿。

正殿內,賀萬通,杜渾等人都在,除去跟隨李元一奇襲天海池的四位聚氣,其餘十三人,無一人缺席。

隕落兩位聚氣一重,一位聚氣二重的大事,不可能瞞著這些太上長老。

不過,在看到韓陽身邊一身紅衣的小九兒時,很多太上長老的臉色都變了變。

賀萬通更是眯著眼,掃向田忌。

這混蛋,居然讓韓陽帶著金屍入殿。

田忌完全不覺得有什麼錯,大喇喇坐在賀萬通下首位置,一言不發。

“韓陽,封副門主隕落,你……”

賀萬通剛一開口,就被韓陽打斷。

“人是我殺的!”

這一句話,就讓大殿內的氣氛瞬間凝固。

所有聚氣強者的呼吸都變得急促起來。

有幾個封不平一系的太上長老,甚至已經將手摸向了武器。

賀萬通眼睛微眯,“同門相殘,是死罪!你可知道你在說什麼?”

韓陽淡淡道:“封不平幾次三番針對本人,甚至故意放焚天門的聚氣入炎月谷,險些害死我,我殺他,有錯?”

對韓陽有善意的杜渾幾人,原本很是痛惜韓陽承認殺死封不平一事,聽到這裡卻是臉色再變。

這件事,他們根本沒聽說過。

不過,看徐自然和田忌的臉色,似乎不是作假。

封不平居然惡意針對一個只有鍛骨境的弟子?

杜渾等人,頓時改變了一些想法。

賀萬通冷冷道:“封不平有錯,自有宗門處置,你濫用私刑,以下犯上,便是同門相殘……”

韓陽再次打斷賀萬通的話,“賀門主,你搞錯了一件事……”

臉上帶著莫名笑意,韓陽淡淡道:“我自入元門一來,從頭到腳,可有人給我傳過功,有人給我授過業,我所獲得的任何好處,都是靠自己之能,爭取回來的。”

“如果有人自覺身份高高在上,一邊處處針對我,一邊還想剝奪我的好處,那樣的人,我不殺了,留著做什麼?”

一時間,所有聚氣強者的表情都極為精彩。

這個被元門上下寄予厚望,稱之為酒劍仙之後又一天驕的傢伙,居然如此的不留情面。

“現在,我就把話撂在這兒了,我殺了封不平,你們……又想怎樣?”

這話又讓在場眾人面面相覷。

此時,他們才意識到一個問題,韓陽,並不是傳統意義上,可任由他們揉捏的門下弟子。

在以往,所有元門弟子,在面對他們時都要戰戰兢兢、俯首帖耳。

而韓陽,根本沒將他們這些聚氣境當一回事。

“韓陽!”

賀萬通氣得拍案而起,怒聲道:“你殺害宗門副門主,罪大惡極,事到如今,居然沒有一絲悔改之心,當真以為一具小小金屍,就可以讓你肆無忌憚?”

韓陽揉了揉小九兒的腦袋,迎著他的逼人目光,說道:“對,我就是肆無忌憚了,你……不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