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墨衣這話說的雲淡風輕,但無異於在葉城腦袋上狠狠踩了一腳,讓本就無法接受失敗的葉城,如遭雷擊,整個人傻在了那裡。

作為無極宗天之驕子,他何曾被人如此蔑視過。

無法揣度蘇墨衣的未來?

不過是多用了幾枚靈藥而已?

如果可以,葉城很想暴起出手,一巴掌將蘇墨衣拍死。

可惜,脖頸上的天淵劍,將他的所有憤懣和怒火,都狠狠的壓回了肚子裡。

比起葉城,其他人所關注的重點,則是蘇墨衣這番話中隱含的另一個資訊。

原本,蘇墨衣不可思議的戰勝葉城,成了十八門,甚至整個元宗的英雄。

所有人都已經做好了為他歡呼的準備。

但他的一句話,卻讓所有人的關注點轉移到韓陽身上。

是這傢伙,指點蘇墨衣,戰勝葉城?

所有人這才發現,他們似乎都輕視了這位只有金骨八重的元門弟子!

就連公良雨、烏空文、席玉山三位聚氣巔峰強者,也都驚疑不定的看向韓陽。

三言兩語,指點迷津,讓蘇墨衣這個金骨巔峰,戰勝葉城這個丹體?

別說他們三個沒這個本事,就是三大宗的宗主,調教弟子的本事,也沒這麼誇張。

韓陽這傢伙,究竟和蘇墨衣說了什麼?

就在所有人驚疑不定,好奇韓陽是如何指點蘇墨衣的時候,韓陽捂著嘴,假意咳嗽了一聲,眼神用力瞥了地上的黑刀一眼。

看著呆滯的蘇墨衣,這次心領神會,拎著天淵劍來到黑刀旁邊,劍尖一挑,黑刀便落在了手中。

捧著一刀一劍,來到韓陽面前,蘇墨衣恭敬的低下頭,雙手將黑刀奉上。

韓陽一把拿過黑刀,愛不釋手的把玩著。

“不容易啊……終於有把趁手的武器了……”

這把黑刀與欺雪刀有幾分相似,雖然只是中品靈器,但有上品靈器的底子。

如果好好溫養一番,或許還能晉升到上品靈器。

若是如此的話,至少在聚氣境,不愁沒武器用了。

韓陽若無其事的把玩手中的黑刀,周圍的十八門弟子都已經有些傻眼了。

先前,韓陽敢將上品靈器“借”給蘇墨衣,已經是膽大包天。

現在,看兩人互動這意思,韓陽分明是不打算收回天淵劍了。

那可是上品靈器,可以改變宗門底蘊的至寶,就這麼送人了?

關鍵是,這兩位一個敢給,一個敢要,都不是一般人啊。

十八門天才忽然意識到,他們與韓陽和蘇墨衣,根本不是一個世界的人。

這兩位眼中,上品靈器似乎和普通的下品靈器沒什麼區別,都是武器,身外之物而已。

這種思想境界,比他們這些敝帚自珍的傢伙,可高多了。

漸漸的,十八門弟子看向韓陽和蘇墨衣的眼神,有種高山仰止的感覺。

“小子!”

就在這時候,一聲不合時宜的輕喝聲,打破了十八門弟子漸漸和諧的氣氛。

烏空文微眯著眼睛,冷冷道:“不屬於自己的東西,還是不要染指的好,免得傷到自己……”

韓陽輕笑道:“這是我們獲勝的戰利品,不是嘛?”

這話說的葉城臉色漲紅,卻根本無法反駁。

敗在蘇墨衣手上,讓他顏面丟盡。

先前有多麼意氣風發,現在就多丟人。

烏空文生生被韓陽的語氣給氣笑了,“有趣……區區元宗分支小派,也敢插手上宗的恩怨……白芷,領教一下這位元宗弟子的高招!”

一個元宗分支小派的弟子,也敢染指無極宗的靈器,在烏空文看來,韓陽此人簡直是自尋死路。

秋白芷舔了舔嘴唇,媚笑著上前兩步。

先前沒能殺死華天渡,已經讓她憋了一肚子火。

此時看向韓陽的眼神,就彷彿是在看著一隻待宰的羔羊一般。

就在這千鈞一髮之際,一道清麗的聲音,從遠處傳來。

“元宗,衣蘭月,領教閣下高招!”

隨著聲音,一道藍衣身影,驟然出現在場中。

衣蘭月,元宗內門第一強者,鍛骨丹體境,距離聚氣只有半步之遙。

甚至可以說,只要一次閉關,她便可以突破到無數金骨巔峰夢寐以求的聚氣之境。

她肌膚勝雪,雙眸似水,顧盼之際,自有一番冷傲靈動的氣度,讓人不由自主生出自慚形穢的念頭。

就彷彿,天地之間的神韻,皆被此女所佔一般。

秋白芷也是難得一見的美女,但和衣蘭月站在一起,卻彷彿醜小鴨一般。

秋白芷表情僵了僵,但眼中的戰意不但沒減少,反而愈發沸騰起來。

“白芷!”

烏空文輕聲呵斥了一句。

不能戰,無法戰!

秋白芷雖強,卻多半不會是衣蘭月的對手。

衣蘭月的名聲太大了。

她是元宗百年來,天賦最強之人。

“不,我要戰!”

這次,秋白芷沒有再聽話的退後,而是倔強的站在衣蘭月身前。

同為天才,她豈能甘心活在衣蘭月的陰影之下。

從她習武開始,衣蘭月的名字就像是一個魔咒一般縈繞在她耳邊。

她淬體的時候,師尊說,衣蘭月鍛骨了。

她鍛骨的時候,師尊說,衣蘭月金骨巔峰了。

好不容易,她達到金骨巔峰,鑄就了萬中無一的丹體,師尊又說,如果沒有衣蘭月,她絕對是宣府百年來第一女天才。

衣蘭月!

衣蘭月!

她的耳朵已經要磨出老繭了。

她就不信,同為女武者,同為丹體境,衣蘭月會比她強!

烏空文還想開口勸說一番,他身邊那個一直一言不發青年忽然說道:“讓白芷試試吧,我納蘭唯我的女人,當不弱於任何人!”

聽到這話,烏空文的老臉隱隱抽動了一下,最終放棄勸說,給了秋白芷一個自求多福的眼神。

秋白芷滿懷愛意的看了納蘭唯我一眼,胸脯一挺,直面衣蘭月。

“你的名字,曾經是我的夢魘,今日,我要親手打碎的這夢魘,讓所有人知道,宣府之中,我秋白芷,才是女子第一人!”

兩個各擅勝場的女子,遙遙相對。

周圍的十八門弟子,都下意識屏住呼吸。

他們或許不知道內門第九秦烈,不知道內門第三華天渡,但卻不可能沒聽說過內門第一衣蘭月。

衣蘭月三個字,在元宗之內便是天賦的象徵。

她,是名副其實的元宗鍛骨境第一人,宣府所有鍛骨武者的夢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