遲夏帶駱緯鈞他們上去的時候,曹斌正準備回餘吉。

看到駱緯鈞他們,曹斌也是心情複雜,本來瘋瘋癲癲的人這會兒倒是老老實實打了個招呼。

夫婦倆跟他打了招呼:“那我們先上去,你們先聊。”

曹斌扯了扯遲夏,激動道:“你猜我查到什麼了?”

還沒等遲夏作出反應,曹斌已經拿出手機點開:“技偵那邊忙活了一晚上,終於把張濤的手機給解密了。”

遲夏拿過手機,點開了一段影片。

從影片的角度來看是很明顯的偷拍,應該是提前安裝了攝像頭。

而主人公,正是屠國林和一個年齡相仿的男人。

曹斌很快就道:“這個男人就是那個坐鎮背後的助理,叫楚宏利,在祥濱集團,他的職位也是助理,只不過跟張濤不一樣,張濤負責的也就是日常行程,他會跟屠國林參加很多商業性質的會議和宴會。”

在這段偷拍的影片裡,基本可以確定五年前屠國林和屠國安兄弟倆的確互換了身份,而這一點,這個叫楚宏利的男人是知情的。

因為他們的談話內容中有這麼幾句對話。

楚宏利:“既然屠總已經去了他該去的地方,我希望你能善待他的妻女。”

屠國安:“當然,這是我跟他交易的前提。”

“該給她們的,一分都不能少。”

屠國安:“你最好清楚一點,他這個爛攤子我一點都不稀罕,至於他的老婆孩子,我沒興趣去欺負她們。”

楚宏利:“那你是為了什麼?”

“各取所需而已,別問那麼多,倒是我想問問你,屠國林那麼信任你,他知道你喜歡他老婆嗎?”

楚宏利臉色一變:“他們已經離婚了。”

屠國安嘲笑他:“你最好心裡有數,有些事情暴露了,對你對我,對這個公司沒有一點好處。”

他伸出手去:“合作愉快?”

楚宏利幾乎是帶著屈辱的表情和屠國安握了手。

遲夏看完影片:“影片有剪輯或者造假的可能嗎?”

“確認過了,沒有。”

曹斌喜滋滋地笑了笑:“這才是開胃菜,你再往下看。”

遲夏滑動手機,看到了第二個影片。

影片裡的地方是屠家老宅後院,夜色深沉,有人在埋屍體。

原影片模糊,技偵的同事特意最佳化了畫面,大概能夠看出屠國林的身影。

“這個影片裡的,是真正的屠國林。”

遲夏確定道:“我知道發現屍骨的事情了,影片裡這個應該就是其中一個受害者。”

她說著去找影片的時間,沒發現拍攝時間,只有影片儲存進手機的時間,正是他們回餘吉的前一天。

但從駱尋發來的訊息看,這個影片的拍攝時間最短也是五年前了。

看完影片,曹斌裝好手機:“我現在得立刻去餘吉,還得確定五個受害者的身份呢。”

遲夏拽住他:“你們怎麼確定?”

“這個……”曹斌有點苦惱,看著她忽然眼睛一亮:“我去,這不有你呢嗎!”

“曹大哥,去了趟餘吉,你的智商真的直線上升。”

遲夏笑:“現在這個情況,沒有什麼是比畫像更容易的了。”

“我立刻去!”曹斌飛奔著就往樓下跑:“你等著啊,我馬上把腦袋給你帶回來!”

遲夏一聲好還沒說出口,曹斌已經不見人影了。

駱緯鈞和凌楠已經等了有段時間了,雖然凌楠說了公事公辦,但面對駱尋的父母,遲夏還是有點緊張,她站在門口呼了幾口氣才進去。

“叔叔,阿姨。”遲夏坐下來:“詳細情況我都已經清楚了,這次主要是有幾個問題還想問問你你們。”

駱緯鈞夫婦點頭:“你問吧。”

“我瞭解到駱凌菲在日常生活中是個很開朗的人,但有沒有一種可能,她心理上其實是有什麼創傷或者問題的,需要找心理醫生這樣的情況?”

“不可能的。”

駱緯鈞首先搖頭:“家裡一直是寬鬆教育,就連要駱尋都是先經過姐姐同意的,她從小有什麼事情都跟她媽媽說,從小到大,不管是學業上還是工作上都沒有什麼大的挫折,正是因為這樣,她對所有的事情和人都很包容,你說她有心理上的疾病,這個我們實在沒辦法相信。”

“她爸爸說的沒錯。”

凌楠也說:“小夏,你問這個應該是有目的的,是因為你們查到了什麼你才會問這個問題是不是?”

“是。”遲夏點頭:“其實按照我的研究,她應該也沒有這方面的困擾,但有個情況是,我們查到的線索中有一條是,有人五年前以駱凌菲的名義給一個心理學家送過一束花。”

“這怎麼可能!”駱緯鈞夫婦不可置信:“小夏,這是不可能的事情!”

“是,我和駱尋知道這件事的時候也不相信,這件事大概是有人刻意為之,但既然對方這麼做了,那意味著這也是一條線索,或許在她遇害之前,她就跟這個心理學家有所接觸,因為那束花,對方是收了的。”

“那個人是誰?”駱緯鈞問:“不能找到他問一問嗎?”

遲夏苦澀一笑:“實不相瞞,那個人是我父親,五年前,就在他收到那束花的第二天,也遇害了。”

駱緯鈞夫婦好半天沒回過神來。

“我記得駱凌菲當年有幾個很好的朋友。”

遲夏率先打破了沉默:“我嘗試聯絡過她們,但這些年她們的住址和聯絡方式都發生了變化,駱尋也在執行任務,能不能麻煩你們……”

“我有我有。”凌楠立馬去找手機:“那是幾個好孩子,這些年我們都有聯絡,我給你。”

凌楠聯絡那個幾個朋友的時候,遲夏和駱緯鈞說話:“駱尋說駱凌菲遇害那天是去找一個叫鄭彥渤的男人,當天晚上有什麼異常的情況麼?”

“沒有。”駱緯鈞無數遍地仔細回想當時的場景:“那晚她很高興,化了妝,跟她媽媽說要去給彥渤一個驚喜,我也聽到了。”

遲夏眉心一擰:“您的意思是說,鄭彥渤並不知道駱凌菲去找他?”

“不知道。”

凌楠肯定地回答了遲夏這個問題:“她跟我說的,如果知道就不叫驚喜了。”

“駱尋說她很喜歡鄭彥渤,阿姨,駱凌菲跟你關係好,她有沒有跟你透露過鄭彥渤對她的態度?”

凌楠回想著:“他們兩個孩子私底下到底怎麼樣我們都不清楚,但表面上關係還是挺和諧的,彥渤那孩子對菲菲也挺好的,我問過菲菲彥渤不跟她在一起是不是因為太熟了,人家只當她是妹妹,菲菲只告訴我不是,我再問她就不說了,雖然是母女,但她總得有自己的秘密是不是,我也就沒再問了。”

也就是說,第一,出事的那天晚上,鄭彥渤並不知道駱凌菲要去找他。

第二,鄭彥渤對駱凌菲與別人不同,但又不是因為兄妹之情,在這種基礎上,他卻不答應跟駱凌菲在一起。

遲夏又想起李一鳴的話。

恰恰因為是駱尋和他師父。

能夠夾在這兩個人中間,矇蔽駱尋這麼多年的,大概也就只有鄭彥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