遲夏聽了這話:“那,我要不要等你回來?”

“不用。”

駱尋發動車子返程:“你好好跟你師姐聚一聚,既然確定了受害者的身份,那接下來也就好辦了,剩下的明天再說。”

遲夏回到警局,將周婉柔的畫像給了林文覺他們,又說了自己今天提早下班的事。

林文覺一臉失落:“還想見見欽城警界之花呢,不過沒事,小夏,你趕緊回去,這兒交給我們。”

“聽說林警官的柔術和跆拳道特別出色,我也想見識見識,真遺憾啊……”曹斌也湊上來。

捲毛慢悠悠地接了話:“我聽說林警官當初上任沒兩天就把她男朋友江疑給打趴下了,這事兒當初都傳到東州來了,哎呀,我確實也挺想看看的……”

遲夏暗自發笑,這事兒要是被江疑知道,指不定又得打遍警局來證明自己的身手。

她笑著,又跟大家解釋:“師姐說了,這次時間實在有點緊,下次有機會一定請大家吃飯。”

林文覺他們立馬又高興了起來,催著她趕緊回去。

她一走,林文覺伸了個懶腰,指著周婉柔那張畫像:“那咱們就幹起來吧,卷兒,趕緊查周婉柔的相關資訊,駱隊回來咱們再商量接下來的計劃。”

遲夏又火急火燎地回到家裡,見林錯已經休整好換了身衣服,正襟危坐在沙發上等著她回來。

“師姐,你聽我解釋啊。”

遲夏嚥了口唾沫,立馬站直了身體:“我不是跟你說了嘛,那個藥對我恢復記憶真的有幫助。”

“邱醫生說你又跟他要了兩個月的量。”

林錯一臉凝重:“一旦你的身體產生了抗藥性,你想過後果嗎?夏夏,記憶對你來說的確重要,但你的身體才是第一位,而且……”

她嘆了口氣,招了招手:“你過來。”

遲夏走過去坐在了她身邊,聽她又道:“而且你的記憶不僅僅只是藥物的問題,還有催眠和一些主觀因素,或許真相是你自己無法承受的,又或許,當初正是你自己要封鎖自己的記憶,你加大了劑量,這個藥就從救命的東西變成了害你的毒藥,你知不知道?”

遲夏低頭斂眉:“我知道,回到東州以後,我的確有點著急了。”

“任何時候,你都要讓自己保持冷靜。”

林錯聲音緩了下來:“如果你想衝動行事,至少要跟我商量一下,讓我知道你在幹什麼,你貿然加大用量,自己都不清楚後果是什麼,出了事誰能幫你?”

遲夏心虛,只敢點頭。

林錯抓過她的胳膊,掀起衣服一看,眸子又是一緊:“你給我抬頭。”

遲夏抬頭,眼尾微微朝下,一臉我知錯我認錯你原諒我吧的樣子。

林錯無奈地嘆了口氣,拉下她的袖子:“藥放在哪裡?”

遲夏指了指洗手間。

“你還挺機靈。”

林錯笑了一下:“留兩個月的量,剩下的我全部帶走,時間到了我再讓人給你送過來。”

語氣不容置疑,遲夏沒有拒絕的餘地,她乖乖起身去了洗手間。

但很快,林錯就聽到她叫了聲:“師姐。”

林錯立馬起身去了洗手間:“怎麼了?”

遲夏蹲在地上,抬眸時一臉肅冷:“有人進過家裡。”

林錯臉色一緊:“從哪兒看出來的?”

遲夏拿著其中一瓶藥:“這瓶藥,少了至少兩滴。”

林錯咋舌於她的敏銳,更多的卻是心驚:“按你猜測,什麼時候的事?”

遲夏搖了搖頭:“我不確定,但不會早於這周,一週前我檢查過這些藥,而且……家裡沒有外人入侵的痕跡。”

遲夏說完,聲音冷然:“師姐,這個人一定很瞭解我,我會將重要的東西放在洗手間,並且在這裡設定暗格的事情,知道的人太少了。”

這件事,就連林錯都不知道。

“會有幾個人?”林錯問。

“目前我能想到的,只有一個。”遲夏說著,眼尾隱隱帶著激動。

能讓她全身心的信任的,似乎只有一個,但那個人在她的記憶裡,模糊的只是個孩童。

“記憶裡的那個人?”林錯四處檢查著這個洗手間,沒發現有什麼其他的東西。

遲夏沉默了一會兒:“師姐,我不確定。”

林錯俯身將所有藥瓶都收了起來:“這些藥我拿回去全部銷燬,儘快送新的過來給你,但是夏夏,邱醫生說了,你的記憶還是自然恢復最好。”

“師姐,我知道。”遲夏站了起來。

“先檢查一遍家裡,看看還有沒有什麼蹊蹺的地方。”林錯走了出去,先進了遲夏的臥室。

兩個人檢查了一番,什麼都沒有發現。

“這兩天我讓人給你送點東西過來,都是高科技,你可以隨時監控家裡。”

林錯有點累了:“你也不要太緊張,這反而是好事。”

遲夏給她倒了杯水:“說實話,師姐,越蹊蹺,我反而越高興,監獄的事情和駱尋的事情發生後,我就知道,背後的人開始急了,越急越好。”

“有任何情況都要跟我通口氣,不要擅自行動。”林錯並沒有多說,只說了這句話。

遲夏坐在了她身邊,重新放鬆了下來:“好。”

原本還想著帶師姐出去轉轉,至少也吃個飯,但這麼一通忙活下來,外面天色已經大黑。

兩個人也都累了,林錯發了個話,兩人叫了個外賣,一邊吃一邊囑咐遲夏,好像許多話都說不完似的。

吃完後又轉戰到臥室,林錯就跟個老媽子一樣,說過的話恨不得刻在遲夏腦子裡。

說到後面她自己都笑了:“江疑說得對,你自己本來就能獨當一面,我還要把你當個孩子看。”

遲夏往她跟前湊了湊:“師姐,你去臨海開會,姐夫不去啊?”

林錯點著頭:“也不光是開會的事,一來是過來看看你,二來……”

她一頓:“我前段時間才得到訊息,嚴岱剩下的骨灰,葬在臨海了。”

“果果的乾爹?”

遲夏對這個人知道的不多,但知道他對於師姐來說很重要,而且,對方跟江疑不怎麼對付,這應該才是師姐不帶江疑的原因。

要不然江疑不可能不跟著來。

“對。”林錯悠悠一嘆,聲音也輕了下去:“臨海風景很好,會是他喜歡的地方,所以我來看看。”

遲夏還想說點什麼,卻見師姐的呼吸聲緩緩淺了下去,她小心翼翼一看,她已經睡著了。

她笑了笑,替她掖了掖被子,自己也躺下了。

腦子裡卻想著那些藥的事,對方的目的是什麼?對方是不是記憶裡的那個人?但是,那場記憶裡讓一切崩塌的大火,那個模糊存在於她腦海中的人,真的能夠逃脫嗎?

很難,甚至毫無可能。

她想著,睏意席捲而來的時候,猛地想起自己今晚又放瞿白鴿子了。

她拿了手機過來,發現瞿白早就給她發了條訊息:很晚了,還沒下班嗎?

遲夏想了想,給他回覆:臨時有點事,真不好意思啊。

瞿白回她:沒事,你趕緊休息吧,明天再說

遲夏沒再回復。

第二天一早,林錯就趕了最早的高鐵去了臨海,遲夏把人送到高鐵站,又趕去了警局。

不知道駱尋他們的進度怎麼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