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回來了。”

駱尋走進來,清清嗓子拍了拍手:“都有結果了吧?”

捲毛和曹斌一秒跳了起來,雙手扒拉著眼皮:“有了!”

駱尋撐住桌子:“那我先說說我和遲夏這邊的結果,我們託人查了那兩個影片的源頭,最後兩邊都確定影片是從城南一家網咖發出來的,但再往前,就什麼都查不到了。”

遲夏拿出張照片:“這是我們從監控中鎖定的嫌疑人,偽裝技巧和反偵察能力都很高,而且背後有人幫忙,要找到這個人的機率很小,目前我們最擔心的是這兩個影片會不會被髮到網上,不過這一點,我們的網監部門和一些朋友都在關注,隨時追蹤,避免引起網路熱潮。”

“是,而且謝子諍那邊,我們也都搞清楚了。”駱尋說完又問:“老林,你這邊呢?”

林文覺沒什麼好訊息,遺憾搖頭:“跟你們一開始猜測的一樣,背後的人手伸得很長,目前我們只能獲取到鄭蘭書從療養院出來,進入俞佳家裡,再到後來謝子諍進去帶她出來的影片畫面,以及你們收到的那個鄭蘭書殺害俞佳的影片,確認過了,這個影片是監控,但在我們到現場之前,監控被人拆除了。”

“也就是說,跟對方有關的小區和門口監控肯定也都被處理過了,還有,只有遲夏那邊收到的那一份影片,是人為拍攝的。”

“從什麼角度拍的?”駱尋問。

“現場。”

林文覺深吸了一口氣:“其實我現在有點懷疑,裴新錄和俞佳是不是在被人威脅的情況下殺害的周婉柔。”

“可能性有,但不大。”

遲夏說:“我還是傾向於俞佳是被影響了,殺害周婉柔這件事,是從她的主觀意願發生的,她做這件事的時候是從容又享受的。”

“我操,這簡直是魔鬼吧!老子要手撕了這幫王八蛋!”

曹斌打了個激靈,一拍桌子,徹底清醒了過來,嚇得身邊的捲毛剛吹茶葉呢,被他這麼一吼,手一抖,燙著嘴了。

“還有。”

林文覺繼續道:“那個潘海麗,她進入療養院用的是假身份和假名字,我順著她的資料查了,資料上顯示的這個潘海麗,兩年前就死了,死亡證明一直拖到現在都沒去辦,給她鑽了漏子,我這邊也傾向於,這不可能是一個人的手筆。”

“所以,療養院裡這個人可能整容成了潘海麗的樣子?”捲毛問。

“不一定。”駱尋說:“當今社會的化妝技術,稍微長得像點就很容易透過化妝技術做到這一點。”

曹斌嘖嘖了幾聲,打了個激靈。

駱尋緊接著問道:“你們這邊呢?”

捲毛還噘著嘴嘶哈,搗了搗曹斌:“你你你,你說!”

曹斌嘿嘿一笑:“對不住了啊卷兒,回頭哥補償你。”

他說完,正了正神色:“技偵那邊的報告出來了,從季詩情那兒拿到的遺書的確是裴新錄的親筆,謝子諍那兒拿回來的鋼筋也檢驗了,上面的血跡的確是裴新錄的,而且上面提取出了鄭蘭書的指紋和汗液殘留。”

“嗯……俞佳家裡那根高爾夫球杆上也有鄭蘭書的指紋,再加上這一點還有影片為證,做不了假的。”

捲毛放在桌上的手機亮了一下,他拿起一看,眼睛一亮,嘴也不疼了:“老大,俞佳救活了!”

大家剛鬆了一口氣,又聽他道:“但鄭蘭書那頓操作下來,她下輩子是別想站起來了,而且還不排除病情惡化的可能,到底能不能留住這條命其實還兩說呢。”

遲夏聲音冷冷:“她也算是惡有惡報,不管如何,只要她活著,她就逃不了殺害周婉柔和裴希的罪責,活著對她來說,才是最大的懲罰。”

“可不是麼!”

捲毛深以為然:“我查了一下俞佳的資料,她家裡有個外貿公司,比新柔不知道大哪兒去了,在東州和臨海以及好幾個城市都有業務。”

“她呢,又是家裡最小的孩子,父母沒什麼時間管她,能用錢和權解決的絕不浪費人力。”

捲毛搖頭嘆息:“這人前半輩子簡直是老天爺往富貴窩裡推呢,但後來在國外談了場戀愛,據說慘淡收場,為了報復對方,她還企圖開車撞男方,但對方也不是好惹的吧,兩家打了兩年的官司,最後俞家輸了,沒過多久,俞佳的父母就把她接回國內了。”

“事實證明,在國內,只要她犯了錯,就必須受到懲罰。”駱尋冷冷道。

“反正現在她和裴新錄殺害周婉柔和裴希的證據確鑿,我們在她家裡的地下室也搜到了肢解周婉柔的工具,裴新錄是一死了之了,她可不能。”

捲毛說著咧嘴一笑:“嘿嘿,短暫地夾雜一下私人情緒啊老大。”

“警察也是人。”駱尋坐了下來:“老曹,還有沒有要補充的?”

“有!”

曹斌連連點頭:“你不是讓我去查查裴新錄和“周婉柔”去呂濤那邊接鄭蘭書的情況嘛,其實很簡單,這個俞佳呢,名下投資著一家妝化公司,有個專業團隊,其中有這麼一個人。”

捲毛拿過來一張照片,照片上的人神態清冷,但眉眼中又顯妖冶,最重要的是,難分雌雄。

“這男的女的啊?”捲毛問。

林文覺喝了口茶:“女的吧,一看這一頭飄逸的長髮,你再看那小嘴唇,你再瞅瞅那眼神,妖中帶媚的,男的能?”

曹斌冷笑一聲:“嘿,你別說,人還就真是個男的,老林啊,你脫離時代也太久了吧,你不知道嗎,玩反串,妹妹們永遠玩不過哥哥們的好吧,所以潘海麗帶著死人的臉混了那麼久,我是一點都不奇怪。”

駱尋壓了壓唇角的笑:“行了,說正事。”

曹斌立馬收斂,正色道:“這個男人,在網上有個很響亮的名字叫神手仙子,簡稱……”

遲夏接了後倆字:“簡稱神仙?”

曹斌,林文覺,捲毛:“你咋知道?你認識啊?”

駱尋無語,敲敲桌子:“用智商。”

曹斌回過神來,傻不愣登笑了笑:“俞佳和周婉柔身形相似,再有這個神手化妝師,化成周婉柔的樣子並不難,主要是這個俞佳是真狂妄啊,她堂而皇之到警局這個做法,本身就是對法律的無視和挑釁!”

遲夏冷然道:“用錢權堆砌起來的人,根本就沒有對錯觀念,為了自己的一時開心,一個四歲的孩子她都能當做測驗衷心的籌碼,更何況她殺害周婉柔的手段。”

“毀滅一個人存在於這個世上的存在,對她而言是一種從未有過的刺激體驗,束縛這樣的人,如果不能毀滅他們,那只有兩種辦法。”

“什麼?”

遲夏啟唇一笑:“要麼,關進監獄裡,要麼,像俞佳一樣,半身不遂再關進去。”

眾人露出個心照不宣的笑,齊齊豎了豎大拇指。

笑完了,捲毛也拿出一份資料:“老大,我還找到了周婉柔找的那個私家偵探,據他交代,雖然調查過程中使用了一些不合規的手段,但他敢保證,周婉柔優盤裡的相關資料都是真實的。”

駱尋點了點頭,呼了口氣他直起身來:“那我總結一下,周婉柔這個案子,還要從半年前說起。”

半年前,俞佳為了證明裴新錄對自己的衷心,拿幼小的裴希為籌碼設定了一場遊戲,不管裴新錄是出於“魔怔”的愛或者未來權勢和金錢的吸引,他選擇親手結束自己兒子的命來向這個能給他美好未來的女人表忠心。

得知孩子死訊的周婉柔悲傷過度大病一場,之後她察覺到兒子的死有問題,在閨蜜的提醒下找了一個私家偵探調查裴新錄,最終調查出優盤裡的內容,確定了裴希遇害的真相。

去找裴新錄和俞佳之前,周婉柔其實已經做好了回不來的準備,所以才會給吳珊珊打那通電話,給她留下了玩具熊那個線索。

駱尋講到這兒,看向遲夏:“遲夏,接下來的,你來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