駱尋笑笑,看向魏國良:“小魏,你覺得這是為什麼?”

小魏躍躍欲試,勇敢開口:“駱隊,遲警官,我是覺得啊,剛才那段影片裡我們也看到了他們當時受到驚嚇,這三部雲臺掉在了地上,最後自然斷電,我是覺得要麼兇手當時刻意儲存了那個雲臺中的畫面,另外兩臺並沒有儲存,但還有一種可能是,拿著那部雲臺的人在慌亂中按了儲存鍵,這兩種可能性應該都是存在的吧?”

駱尋瞥了遲夏一眼,見她神采斐然,輕輕挑眉。

“你說的沒錯。”駱尋說:“這兩種可能性的確都存在。”

小魏一臉興奮,再接再厲:“駱隊,遲警官,還有,我們沒在現場發現能夠證明這三個人身份資訊的東西,我從小在餘吉長大,對他們也沒什麼印象,他們可能不是餘吉本地人。”

“那你今晚就得努努力了。”

駱尋鼓勵他:“儘快確定他們的身份資訊,還有,你覺得現在這個情況咱們明天有可能去小野子坡嗎,咱們得儘快去現場看看。”

“我剛才出去的時候看了看,明天估計有大太陽,下午的時候我們應該能去,但就是路會比較難走一點……”

小魏有點為難,駱尋和遲夏就明白過來了,那個路可能不只是難走一點。

“能去就行。”

駱尋呼了口氣,看了看時間:“行了,時間也不早了,這樣,你帶我們去屠國林住的地方,你就去忙你的。”

小魏有點擔心:“那駱隊,你們住……住哪兒啊?”

“我們回客棧。”

駱尋說:“也不遠,你不用操心這個,儘快確定這三個人的身份資訊就好。”

小魏收到任務,鄭重地點了點頭,又問:“那個……駱隊,我是想說,這三具屍體放在這兒也不好,要不要聯絡殯儀館啊,咱們鎮的殯儀館我問過了,那段路不受影響。”

駱尋笑了:“你能想到這兒還挺不錯,行,這三具屍體就先送去殯儀館,也方便咱們二次屍檢。”

“好嘞!”雖然已經快一天一夜沒睡覺,但魏國良還是激動萬分。

他把遲夏和駱尋帶到了屠國林所在的房間門口,駱尋就讓他回去了。

遲夏和駱尋站在門口敲門了兩下門,裡面有人將門開啟,但並不是屠國林本人。

“你們是……”對方皺眉:“派出所的?”

遲夏拿出警官證:“市局刑警,小野子坡的案子市局接手了,你老闆呢,我們需要跟他談談。”

“市局?”對方有點詫異,沒料到這個回答。

屠國林的聲音從裡面傳來:“小張,怎麼了?”

開門的男人回頭:“屠總,他們說是來自市局的刑警,負責小野子坡這個案子……”

遲夏和駱尋也不急著進門,沒兩秒,屠國林就出來了。

乍一對上那張臉,遲夏其實很輕易就將眼前這個人跟他的雙胞胎弟弟屠國安分開了。

屠國安身形壯一點,有些微微駝背,走路的時候有點外八,眼神會更狠厲一點,有時候會下意識摸一摸自己的耳垂,這是她跟屠國安見面時對那個人的印象。

但屠國林截然相反,他儀態挺直,應該經常鍛鍊,體格看起來更為健碩,雖然看似是同一張臉,但他的眼神更為柔和,又帶著一股商人的精明。

在此之前,遲夏對他的瞭解只是在客棧的時候他和駱尋那通電話,但現在來看,屠國林跟她當時在心裡的側寫還是有點出入的。

這樣一個看起來溫和的男人,不像是能說出那些話的人。

“屠總,幸會。”駱尋看向屠國林。

屠國林走了過來,跟他握手:“這位警官是市局的刑警同志?”

“是,屠總,也是咱們該見面。”駱尋握住他的手:“在下駱尋。”

屠國林很是意外,他上下打量了駱尋一番:“駱隊長?”

“說來也是巧,我也沒想到餘吉這個案子竟然就是屠總你說的急事。”

駱尋鬆開手:“屠總,方便進去聊聊?”

屠國林思考了一瞬,壓下心中情緒,對身邊的秘書說:“給兩位警官泡杯茶,你就先回房間吧。”

秘書點頭,走到裡頭去泡茶了,屠國林順勢說道:“駱警官,請。”

駱尋側身讓開,先讓遲夏進去了,自己才跟著進去。

秘書泡好茶端過來,很快退了出去,屠國林作為這個房子裡暫時的主人,發話道:“兩位警官坐吧,不知道這位警官怎麼稱呼?”

“她姓遲,屠總叫她遲警官就好。”駱尋說著,和遲夏坐在了一順。

屠國林也坐了下來,他兩手放在膝蓋上輕輕拍了拍:“駱警官,我要是知道這案子最終是你接手,也就不用放你鴿子跑過來了,你別看我電話掛的快,我屠國林為商幾十載,還沒放過什麼人的鴿子,第一次放鴿子,竟然還是放警察的鴿子。”

駱尋也笑:“那倒沒關係,反正兜兜轉轉咱們現在都見著了,有的是時間聊,不過屠總,我比較好奇的是,您業務繁忙,怎麼會因為這個事情就跑到餘吉來了?按理說這種事,讓手底下人儘快報警就好,完全用不著您多跑一趟吧?”

兩道銳利的目光都盯著自己,但屠國林依舊面不改色,他只是笑了笑看向遲夏和駱尋:“兩位警官,那是你們根本不知道當時的情況。”

“哦?什麼情況?”駱尋看起來饒有興致。

屠國林思考了一會兒才看向他們,神情凝重:“他們死的太詭異了。”

“詭異在哪兒?”駱尋問。

“駱警官,你相信這個世界上有鬼嗎?”屠國林突然問。

駱尋爽朗一笑,端了端桌上的茶杯又放下:“屠總,警察是無神論者,我們不信這個。”

“等我說完你就信了。”屠國林說。

駱尋面帶笑意,等著他的下文。

屠國林抿了一口茶:“既然駱警官你已經找到這裡來了,那你應該也知道小野子坡那塊地是我買下來投資用的,對吧?”

“有所耳聞。”駱尋說。

“我的確沒有必要親自趕過來,畢竟餘吉這個地方對我來說沒有什麼好回憶,更何況小野子坡對我來說只是一個普通投資專案而已,我之所以過來,是前來處理這件事的員工告訴我,這三個人死的太奇怪了。”

“嗯,哪裡奇怪?”駱尋不厭其煩。

屠國林頓了頓才說:“那個劇院只是破舊陰森了一點,並不會存在將人困在裡面的情況,當時發現那幾具屍體的那個房子,雖然門不好開,但就算門開不了,窗戶也不高,完全能跑出來,好好的三個人,怎麼就凍死在裡面了呢?現在可是六月底啊駱警官,我們懷疑,他們被鬼打牆了!”

駱尋聽他說完,低低一笑。

“駱警官,你笑什麼?”屠國林皺了皺眉。

駱尋依舊笑,他說:“屠總,你是做生意的,應該見多了人搗鬼的事情吧,遇到這種事,你第一時間不覺得這件事是人在搞鬼,反而覺得是他們遇到鬼打牆出不去了?”

他說完這話,屠國林忽的沉默了下來,慢慢地,他神色複雜地看向駱尋和遲夏。

駱尋聳了聳肩。

屠國林忽的站了起來,面露急色,大聲喊道:“小張!小張,你快過來!”

遲夏一直默默觀察著這個人,直到這個時候,她嘴角才扯出一個淡淡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