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契丹大軍的逼近,大將軍親自披甲上陣,直接衝到城牆之上,手中高高舉起長刀,高聲吶喊:“將士們,人在城在,人亡城亡!”

“隨本將軍堅守城池,斬殺契丹蠻子,建功立業就在今朝!”

然而對於大將軍的召喚,底下計程車卒和將領根本不予理會。

大將軍尷尬的站在城牆之上,一名契丹蠻子衝上去就是一刀,朝著他的臉頰劃了過去。

大將軍一個反應不及,直接摔了個狗吃屎,看的身後一群早就對他有怨言的將領們哈哈大笑。

同時殺起敵人來也更加有氣力。

然而終究是寡不敵眾,大將軍畢竟沒有路辰那樣的軍事才能,東江城連番大戰,早就人力物力兩空,城中的滾木礌石和弓箭早就用的差不多了,已經沒有多餘的守城器械供給,此刻已經到了危急存亡的時刻。

“王亮,張衝,蔣天星,你們都給勞資滾出來!”

城頭之上,大將軍孤軍作戰,剩下的守城士卒無不是對他抱有埋怨,絲毫不聽他的命令。

第一次感受到守城壓力的大將軍徹底後悔了。

早知道就不接這要命的活了。

看起來當大將軍很風光,可遇上危險也是需要第一個衝上去的。

城牆後方,聽到大將軍喊話,幾名將領渾身一震,剛準備逃跑的身影為之一頓,看向大將軍的方向滿臉悲傷。

“末將在!”

畢竟是一城守將,他們幾人雖然也惜命,但只要大將軍有令,他們就必須遵從。

否則就是逃兵,這在大豐律法中可是很嚴重的。

所以他們即便是戰死沙場,也不敢當逃兵。

方才大將軍沒有出現,他們還可以裝作不知道,裝作不敵,然後找機會溜走。

但現在大將軍直接叫出他們的名字,現在再逃跑,就真的成為逃兵了。

幾人紛紛朝著城頭之上衝去,來到大將軍身旁,開始奮力替他抵擋城下源源不斷的契丹大軍。

“城中還有多少士卒,全部調集出來,上城牆抵擋契丹蠻子的攻勢。”

大將軍一刀砍死一名契丹蠻子,一邊對著身後的幾名將領訴說道。

幾人面面相覷,看向大將軍滿臉悲痛道。

“大將軍,僅存的幾名將領已經全部戰死,還有幾位當了逃兵,此刻已經棄城逃跑,眼下,眼下只剩下我們幾個了!”

本來他想說,他們也想逃跑的,但看到大將軍奮力殺敵的樣子,又強行將到嘴邊的話嚥了下去。

大將軍聞言,頓時氣的火冒三丈,遙指城牆之下那些將領說道:“他們呢?”

“為什麼不叫上來一起抵禦外敵?”

幾人回頭一看,頓時一張臉皺成了苦瓜:“大將軍有所不知,他們,他們是支援路辰的那批!”

“自從路辰失蹤後,他們終日陽奉陰違,現在到了危急存亡的時刻,一個個袖手旁觀,就等著關鍵時刻與敵人同歸於盡呢!”

大將軍瞪大眼睛,像是看傻子一樣看著城下的一群將領和士卒,感覺自己的觀念受到了衝擊。

自己就真的這麼失敗嗎?

手下不聽自己的就算了,這等危急存亡的時刻竟然也不願意配合。

“混賬!”

“他們就不怕本將軍軍法處置嗎?!”

大將軍徹底陷入癲狂,手中長刀都被他砍的捲刃了,依舊絲毫不知疲倦,口中威脅道。

幾名將領低頭相互對視一眼,紛紛從對方眼中看出了一絲嘲弄。

軍法?

現在都什麼時候,這些人哪裡還顧得上軍法!

從契丹蠻子大軍攻城的那一刻起,軍法就已經不存在了。

他們是死是活都未可知,誰還在乎軍法。

這就是沒有軍紀,沒有軍心的隊伍,基本上就是一盤散沙。

即便是再多人馬,也不過是散兵遊勇,根本掀不起什麼風浪。

“吼!”

城下,契丹蠻子再次開始了新一輪的衝鋒,看那架勢,儼然有一舉攻破東江城的趨勢。

大將軍滿眼死寂的看著城下悍勇衝鋒的契丹蠻子,又看了看身後僅剩的幾名手下,一股悲傷湧上心頭。

這一次,他真的敗了。

不但沒有守住東江城,而且連自己的性命也有可能丟掉。

“路辰!”

大將軍仰天長吼一聲,望向被火光照耀的通明的夜色,眼中滿是懊悔。

這裡是東江城,這裡是大豐的邊疆。

即便他不按照那位說的做又能怎麼樣呢?!

如果一開始他處理好跟路辰的關係,從一開始就與路辰聯手,對待路辰和衝鋒營好一點,是不是就可以避免今日的慘狀?!

他如何不知道路辰是天縱奇才,用兵如神且足智多謀。

僅憑几千人馬就能殺得契丹大軍丟盔棄甲。

甚至前不久的空城計,更是被整個東江城的百姓讚揚。

簡直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單單是這一戰績,就能令路辰在大豐軍中封神。

“我恨啊!”

“我恨啊!”

望著衝上城頭的契丹大軍,大將軍紀靈眼中滿是決然,從身上扯下一塊染血的布條,然後將長刀與自己的右手手掌直接纏在一起,然後狠狠打了個結。

“契丹蠻子,勞資就算是死,也要拉上兩個墊背的!”

說著,大將軍用出這輩子為數不多的勇氣,朝著十幾名揹負彎刀的契丹蠻子衝了過去。

在他身後,那幾名將領看到大將軍都這麼悍勇,也是罕見的發狠:“拼了!”

“拼了!”

“勞資這輩子沒當過英雄,臨死前拉上兩個蠻子墊背,也不算給祖宗丟臉!”

隨後,幾人也加入戰場,各自負責一方,不讓契丹蠻子衝進東江城內。

東江城外不遠處,兩匹駿馬在肥沃的草地上悠閒的吃著青草。

馬背上,一男一女望著火光沖天的東江城,眼中無悲無喜。

“準備什麼時候出手?”

女子輕啟紅唇,聲音如銀鈴一般好聽。

“等那幾個守將死了再說,否則豈不是對不起我受的苦?!”

男子淡淡開口,聲音十分平淡,沒有任何語氣變化。

女子聞言,轉過頭,眼神中滿是詫異:“看來,你真的變了!”

男子嘴角微揚:“無毒不丈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