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六章 一人之下

“是！”路辰絲毫不怕皇帝，目光直視對方，也不下跪，面帶微笑。

“嗯？”其餘七人紛紛色變，看向依舊矗立在場中的路辰，皺起了眉頭，不知道要不要開口提醒。

倒是蕭風逸沒有那麼多想法，拽了拽路辰的衣角，低聲提醒道：“路老弟，快跪下給陛下行禮啊！”

大豐皇帝也不急，就那麼看著路辰，想要瞧瞧這個名震東江城，威震華夏的年輕人究竟是一個怎樣的人物。

“我，需要下跪嗎？”路辰並沒有回應蕭風逸的話，而是問向皇帝楚元泰，聲音不悲不喜，聽不出來他的情緒，一時間氣氛開始凝重，所有人大氣都不敢喘，紛紛將注意力轉移到楚元泰身上，等待他的回話。

“有趣！”楚元泰淡淡一笑，登基以來，還從沒有人這樣跟他說過話，要不是因為路辰有戰功在身，恐怕他早就開始招呼侍衛將其拖出去了，不過這也側面證明大豐國力孱弱。

“你為臣，我為君，為何不跪？”話出口，面色陡然一變，身上龍威開始朝著路辰壓去，多年來久坐高位的氣勢在這一刻徹底爆發，如海嘯般壓向路辰，所有人額頭上都冒出了冷汗。

“路老弟，別犯傻，快跪啊！”蕭風逸已經急壞了，沙啞著聲音，死死拽著路辰的衣角，企圖將他拉下來，可惜路辰站著他跪著，無法借力，再加上蕭風逸跟楚元泰的距離也近，承受了一部分威壓，此刻根本就使不上勁兒。

“大膽路辰！”楚元泰終於暴怒，龍目一瞪，腳步往前一邁，來到路辰身前，王者之氣徹底爆發。

“撲通撲通！”

身邊的其餘五名尚書外加那位李將軍全都跪倒，對著楚元泰齊聲高呼：“陛下息怒！”

蕭風逸更是忙不迭的給楚元泰磕頭：“啟稟陛下，路辰他第一次面聖，不懂規矩，許是嚇傻了，還請陛下切勿動怒，傷了龍體......”

話沒說完，就被楚元泰直接打斷：“好個路辰，居功自傲，目空一切，朕今日就剝奪你所有功績，將你貶為庶人，流放西南邊陲，好好悔過！”

此話一出，蕭風逸面色大變，剛想解釋兩句，卻被其餘六人齊聲打斷：“陛下聖明！”

楚元泰說完，並沒有理會眾人的態度，而是依舊將目光停留在路辰身上，想要看看他會有怎樣的反應，可令他失望的是，路辰非但沒有任何反應，看待自己的眼神彷彿是在看一個傻子？！！

“放肆！”楚元泰真的怒了，瞪大眼睛怒斥路辰：“無知後輩，膽敢觸怒龍威，來人吶，與我拖出去，永不見架！”

“陛下息怒，陛下息怒啊！”蕭風逸是真的慌了，跪在地上往前走，一邊走一邊磕頭，只為了能給路辰留下一條活路。

他是蕭家的嫡系，放做往日絕不會這麼狼狽，但今日不同，路辰可是蕭大俠親口認定的人，現在整個蕭家都在為路辰鋪路，只要他能穩住來之不易的戰功，將來很有可能與吏部的老儒生並駕齊驅，甚至將其甩在身後。

所以這次說什麼他也要將路辰保下，即便是將自己的尊嚴和麵子踩在地上，也在所不惜。

正所謂一將功成萬骨枯，這個道理在皇都叱吒的蕭風逸比誰都清楚，所以他更加理解路辰能有今天有多麼的不容易，也是為此，更加不想讓他放棄。

“路辰，朕給你一個機會，馬上跪下磕頭道歉，否則朕說到做到！”楚元泰喘著氣，眯著眼，看向路辰那依舊不知所謂的眼神，氣惱不已。

他是一國之君，萬民之帝，凌駕所有大豐百姓頭頂之上的存在，而今路辰見架非但不跪，而且還用那種看傻子一樣的眼神直視自己，這讓他的天子威嚴何存？

不過他也知道路辰的能耐，知曉這就是一匹烈馬，只要能將路辰收服，他們大豐非但可以江山穩固五十年，甚至有可能在未來一統北原，將大豐的版圖徹底擴大。

這樣千秋萬代的功績，他楚元泰肯定想要，所以才會再次給路辰一個機會。

“皇帝陛下，你想要利用我，可以，路辰甘願當您手中的一杆槍，但我需要特權，需要凌駕其他人之上的特權，這樣才能讓我覺得公平，否則他們這些無用之輩與我同等待遇，我不平衡！”路辰開口。

“！！！”

這話不可謂不狂妄，即便是一輩子處變不驚的老儒生吏部尚書都是一驚，心中暗歎路辰口無遮攔的同時，也充滿了擔憂，按照他對楚元泰的瞭解，很有可能對方會答應路辰的提議。

畢竟沒有人比他更清楚路辰的價值，也沒有人比他更想要收復失地，想當初，楚元泰祖父武勝帝繼位時，便是被契丹蠻子霸佔了皇都洛陽，不得已才遷都金陵登基。

這是武勝帝一生的恥辱，也是他至死都想要實現的夢想，身為武勝帝最寵愛的孫兒，楚元泰如何不知道祖父的願望，並且一生都在為這件事操勞，可惜天不遂人願。

自楚元泰繼位後，大豐再無護國名將，幾十年間愣是沒有出現一位有軍事才能得將領，好在契丹蠻子正在忙著一統北原，這才給了他們喘息之機，可朝中重文輕武的觀念已經深入人心，非但沒有收斂，反而變本加厲。

這也是為什麼，大豐太和年間，稅收達到最高峰的原因。

其實這一切都是大豐歷史遺留問題，怪不得楚元泰，可他身為大豐之主，卻沒能發展國本，同樣難辭其咎，因此，路辰的出現，令他又驚又喜，畢竟，楚元泰本人，就是一個矛盾的結合體。

“你，想要什麼特權？”楚元泰沉默半晌，看向路辰淡淡開口問道。

路辰目光平視，依舊不鹹不淡：“見架不跪，獨攬軍權......”

“不可能！”不等他說完，楚元泰直接一口回絕。

開玩笑，要是真讓路辰獨攬軍權，到時候這大豐到底是姓楚還是姓路可就難說了！

“那我換個說法，我要一人之下，萬人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