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貴一愣,滿臉震驚的轉過身。

門口,一道威嚴大氣的身影邁步而來。

皺眉掃視一圈,看到路辰被打翻在地後,當即臉色就陰沉下來。

“怎麼回事?”

不等洪貴說話,路辰抹了把嘴角的鮮血,站起身指著洪貴告狀道。

“趙大人,洪貴入戶搶劫,要強搶民女!”

“胡說!”

洪貴也慌了。

這趙春生嫉惡如仇,平常一身正氣,是少有的好官。

要真讓路辰把事情說出來,恐怕今天他的目的就落空了。

“住口!”

“本官沒有問你。”

趙春生絲毫不給洪貴面子,呵斥完後目光轉向路辰,眼神示意他繼續說。

“小人欠洪貴十兩銀子,今日他來收債,我本已湊夠,結果他非說要加上利息,收我二十兩銀子。”

“並且還要強行霸佔我的妻女,簡直是橫行無忌,視官府於無物,絲毫不把衙門放在眼裡,請趙大人將這惡徒拿下,嚴加懲處。”

洪貴氣的差點吐血。

之前也沒發現,這路辰如此能說會道。

三言兩語之間,竟然把自己形容成十惡不赦的狂徒。

“趙大人,這路辰胡言亂語巧舌如簧,切不可被他迷惑。”

趙春生還沒說話,一道聲音就傳了出來。

“我替路辰作證,他說的句句屬實!”

眾人轉頭,看著氣喘吁吁趕來的酒樓掌櫃許有財。

洪貴臉色一變再變,心中已經開始有了退意。

因為這次不單是許有財來了,身後還跟著一群公子哥。

他們一個個滿臉憤恨,盯著洪貴毫不掩飾的流露出厭惡。

“我們也替路辰作證!”

公子哥們發話,此刻洪貴面如死灰,心中恨透了路辰。

趙春生見狀,當即吩咐身旁衙役:“來人吶!”

“在!”

“將洪貴一行人押往衙門,依法定罪!”

“是!”

就這樣,洪貴滿臉不甘的被趙春生的人帶走,連帶著一群惡霸小弟,一個沒剩。

“多謝趙大人相助,路辰感激不盡!”

見塵埃落定,路辰對著趙春生拱手答謝。

然而出乎他的預料,趙春生臉上並沒有欣喜之色。

“路辰,這洪貴家裡,頗有背景,你,要當心啊!”

說完這話,趙春生朝著他抱了抱拳,轉身離開。

“路辰,你沒事吧!”

許有財帶人走了進來,看著路辰的狼狽模樣,滿臉擔憂。

“許叔,我沒事!”

“多謝諸位仗義執言,路辰感激不盡!”

對著四周前來幫忙的公子哥抱了抱拳,路辰真誠感激道。

“路公子哪裡的話!”

“是啊,路公子大才,乃是我金川城的驕傲,怎可被這等奸佞小人陷害!”

“不錯,君子不立危牆之下,路公子當多多保重,謹防小人弄權才是!”

眾人客套了一番,也都紛紛散去。

畢竟路家簡陋,沒什麼招待的。

再加上路辰受傷,他們也就沒多做停留。

“路辰,你沒事吧!”

等所有人走後,江映月才終於放下心來。

她走上前,滿眼心疼的為路辰擦著嘴角的鮮血。

“我去請郎中給你治病!”

說著,就要出門。

然而路辰一把將其拉住,笑著開口道:“不用。”

“你夫君我,就是最好的郎中。”

這話倒不是吹牛。

路辰前世作為大夫,雖然不是主治跌打損傷,但耳濡目染,相關醫書也沒少看。

這點小傷不算什麼。

安撫好妻女,路辰去草藥堂抓了藥,剛準備回家煎煮,就看到了從衙門中大搖大擺走出來的洪貴。

“靠!”

路辰都驚呆了!

沒忍住爆了句粗口。

“這麼快就放出來了!”

不怪路辰震驚。

大豐律例,凡是入室行兇,聚眾鬥毆者,必須嚴加懲處。

輕則拘押幾日,捱上幾大板。

重則要有牢獄之災,發配之難。

這洪貴如此惡性,且有趙春生親自出面捉拿,一眨眼就放出來了?

對此,路辰實在難以理解。

旋即,他就想起了趙春生臨走前跟他說的話。

“難不成這洪貴,背景深厚,真有大人物撐腰?!”

就在路辰沉默的時候,洪貴眼尖,一眼就看到了他。

頓時氣不打一處來,快步上前就要動手。

然而路辰迅速冷靜下來,看著洪貴即將揮落的拳頭,淡定開口。

“光天化日當街行兇,你可知該當何罪?”

碩大的拳頭停止在半空。

洪貴滿臉猙獰,看著路辰恨不得生吞活剝。

“路辰,你別得意!”

“等過了今晚,我要讓你家破人亡,妻離子散!”

丟下一句狠話,洪貴氣沖沖離開。

望著他的背影,路辰陷入了沉思。

“看來有必要,再去一趟趙府了!”

路辰低聲呢喃,朝著趙府而去。

……

“老爺,路辰求見!”

趙府。

趙春生坐在書房,忍不住按著眉心,一陣頭大。

“讓他進來吧!”

“是!”

自從去了路辰家,抓了洪貴之後,趙春生就有麻煩了。

甚至被知縣問責,稱他濫用職權

金川城小,並不設縣丞。

大小事務均由知縣總覽。

而知縣何忠是個名副其實的懶官。

平常政務均交由趙春生負責,自己瀟灑快活。

原本趙春生也是兢兢業業,恪盡職守。

雖不說將金川城治理的蒸蒸日上,但總算是井井有條。

可今日何忠突然找上門,稱他用人不察,執法不嚴,要剝奪他的政務,閉門思過。

正常來說,何忠這樣的做法,是沒有道理的。

可無奈金川城山高皇帝遠,再加上沒什麼油水,上面根本不管不問。

只要何忠在位一日,整個金川城他就是土皇帝。

為此,趙春生十分無奈。

路辰對他有恩,他原本想著報答。

憑藉著自己這主簿之職,基本沒有什麼難事。

可不曾想……

“唉!”

“趙大人因何嘆氣?”

此時,路辰已經來到門口。

聽到趙春生嘆氣,不由發問。

“路公子來了!”

心中有愧,趙春生顯得格外客套。

他倒沒有怪路辰,畢竟知恩圖報是他的為人底線。

為了幫路辰而丟了權,不算什麼大事。

說到底,他也只是個主簿,本就不該有那麼大的權利。

“擅自登門,還請趙大人恕罪!”

路辰拱手致歉。

“路公子客氣!”

趙春生心裡有事,顯得比較敷衍。

“路某有疑惑不解,不知可否請教趙大人?”

路辰也不兜圈兒,直接開口問道。

“何事?”

趙春生抬頭。

“洪貴,可是與知縣有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