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抱著孩子,逃了出來。

一副做賊心虛的模樣。

張公公在一旁看得眉心直跳,皇上最近真是古怪,太古怪了。

讓他命人偷偷養了牛、羊就算了,竟然還想養豬。

那小公主能喝豬奶嗎。

幸好最後被他攔住了。

一路把時安抱到了御書房,皇帝氣悶的坐在雕著金龍的椅子上,抱著時安大眼瞪小眼。

“叫爹爹。”

時安:?

家人們誰懂啊,暴君他瘋了。

我才出生幾天,你叫我喊你爹。

我敢喊,你敢應嗎。

時安雖然沒有說話,但看錶情就知道,她嘴裡沒什麼好話。

皇帝很難過,他明明對這臭丫頭挺好的呀,為什麼她這麼不待見自己。

“陛下,東西找到了。”

此時,張公公抱著一沓證詞,朝他們走來。

皇帝拿過那些東西,眸裡閃過一絲深思。

“德妃,也該動手收拾她了。”

他命人去找證據,剛開始思琴怎麼也不肯招供,不過今日的功夫,就轉變了態度。

還把其他人也吐了出來。

看來是有人在背後推了一把。

不過皇帝不在乎這背後是誰的手筆,只要拿到證據就行。

賢妃得知自己的東西送到皇帝手裡後,微微一笑,深藏功與名。

皇帝看了眼手上的東西,再看看襁褓裡的時安,莫名猜到了原因。

這小傢伙,不會是因為第一次見面的時候,不相信她是自己的親生的女兒,所以才對自己怨言這麼大的吧?

如果是這樣的話。

是他理虧!

是他的錯。

皇帝蔫了下來。

時安看得一頭霧水,暴君這是,跟她表演變臉?

皇帝把她抱近,搖了搖她的小手。

“爹爹找到那個壞女人害你們的證據,待會就把她收拾了。”

【嗯?】時安轉動小眼珠,眸子亮了一下。

【看在你幫我報仇的份上,以後少罵你幾句。】

如果這暴君,能一直聰明下去……

時安皺巴著小臉,陷入沉思。

皇帝:?

怎麼聽不到後面說什麼了。

算了,能少罵他幾句,也還行。

堂堂皇帝,做的像他這麼卑微,也是沒誰了。

父女兩判若無人的交流著,旁邊的人——張公公,他好像耳朵壞了?

他聽到啥子啦。

皇帝讓小公主喊爹爹,他自稱爹爹?

好在外面的通報,讓他從懷疑自己的耳朵的感覺中脫離出來。

張公公收拾好表情,小心翼翼地把門口的女子迎了進來。

女子披著一件銀白色的披風,長髮如瀑,面容姣好。

她手上拎著一個食盒走進,落落大方的朝皇帝行禮。

“見過皇兄。”

皇上看到親妹妹,表情柔和了許多。

“馨兒,你怎麼來了。”

長公主笑著把東西遞給張公公,然後回頭看他。

“很久不見皇兄了,特地來看您啊。”

時安伸長脖子探出去,正好看見一張芙蓉美人面,不由地發出花痴的尖叫。

【哇哇哇,這是哪來的天仙大美人!】

【哦,美人看我,快看我,別逼我求你。】

長公主被耳邊突然響起的奶娃娃聲音嚇了一跳,差點崴了腳。

好在多年的規矩,讓她保持住了儀態。

哪來的聲音。

她美眸輕轉,視線看向時安。

時安:【啊啊啊啊啊,大美人看我啦,哦,我今天,不,明天,後天都不想洗臉了~】

額。

長公主和皇帝同時汗顏。

皇帝甚至想捂住自己的耳朵,假裝沒聽見自家女兒這不值錢的聲音。

長公主這會確定了,就是時安發出的聲音。

雖然這事很離奇,但皇家之人,心性不是一般人能及,震驚片刻後,她也很好的穩住了自己的表情。

她上前幾步,眼裡藏著笑意。

“皇兄,這就是小公主吧。”

皇帝點點頭,把孩子抱給她看,“她叫時安。”

長公主看時安笑個不停,知道她是真的喜歡自己,也就不怎麼害怕。

當即脫下手上的玉鐲子,放進時安的小襁褓裡。

“姑姑不知道你在這,沒有提前準備,這個就先送給你當見面禮啦。”

看著成色極好的鐲子,時安一整個把持住。

【哇塞,不僅長得美,還有錢!】

皇帝看了一眼鐲子,不由的一愣,“這不是你的嫁妝嗎?”

長公主不是很在意,“東西有很多,拿一個給她不礙事。”

等等,嫁妝!

時安收到鐲子的喜悅一下子頓住了。

原著裡,在這個時間點成婚的皇室公主,只有長公主軒轅馨兒。

那個男人不能嫁!

時安開始劇烈抗議。

【我滴個親姑,那個人不能嫁!】

長公主和皇帝聞言皆是一愣。

未來駙馬可是探花郎,容貌昳麗,文采斐然,為什麼不能嫁?

時安就恨不能開口了,不然咬也得咬死渣男。

【那個渣男雖然有文采,但是他心黑啊。

他自己貪戀富貴,想娶公主,親自向皇帝求得恩典,娶到手後,又天天給公主洗腦,說什麼如果不是因為你,我就能在朝堂上實現抱負。

喲,小東西,還有兩幅面孔呢。

關鍵是我這個姑姑真的被洗腦了,對他心懷愧疚,不僅允許他納小妾,還把嫁妝全貼補給了他。

他可倒好,在國家被滅後,把姑姑交給敵軍凌辱,又聽了小妾的話,把姑姑的兒子害死了,呸,狗渣男,該死啊!】

時安說完還在那揮舞手臂,眼神恨不得殺人,自然沒注意到長公主和皇帝突然變化的臉色。

皇帝肯定是信任自己女兒的。

但是怎麼和妹妹開口,給他整不會了。

總不能開口和她說,我覺得你男人不行。

換一個吧。

皇帝臉色變了幾番,最後只能委婉開口。

“馨兒,你覺得探花郎對你怎麼樣?”

長公主正陷入懷疑中,忽然被這麼一問,下意識為他說好話。

“皇兄,他對我很好,他說過這輩子只會愛我一個人,會永遠把我放在心尖上。”

【你又不長在他心上,你咋知道他心裡愛誰?】

【他就是個榴蓮精,心上全是刺,刺上都是人。】

皇帝:……

時安翻了個白眼。

【姑姑,你是公主啊,他本來就不能愛其他人好不好。】

她要是沒記錯,駙馬本來就不能納妾啊。

反倒是公主,嘿嘿嘿,可以有好幾個誒~

長公主有些猶豫,“他還說,等我嫁給她,便是由我主持中饋。”

一般家裡母親尚在,這些事情都會交給母親的。

可是駙馬卻說直接交給她,不用與母親商量。

這還不是喜歡她嗎。

說到這個時安就來氣。

【他家為了供他讀書,都欠了幾百兩銀子了,可不是要趕緊找人接手這個爛攤子嗎。】

【你以為他愛你,不,他愛的是錢啊。】

時安癟癟嘴,美人哪都好,就是眼神不好。

【快踹了那個渣男吧,算我求你了,不要挖野菜好嗎。】

……

“可是、”

皇帝趕緊揮手,別說了,再說他的十米長刀忍不住要出鞘了。

“馨兒,凡事不能只看表面,你和他的婚事朕要再斟酌一番。”

若是之前聽到這話,長公主肯定不樂意,但今天。

她看了一眼小時安,慢慢低下了頭,“是皇兄。”

她要命人好好查一查。

雖然她還是願意相信駙馬,但不查,總歸心裡有個疙瘩。

等長公主離開後,皇帝趕緊派人去查探花郎,勢必要把他祖宗十八代查個清楚。

連他幾歲尿床,幾歲偷親小女孩,都務必查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