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舒穿上衣服,來到隔壁,敲了敲門,“沈時安,你怎麼了?”

屋裡安安靜靜,沒有任何聲音。

林舒皺眉,用力推開門,月光照耀下一個人影都看不見。

她拿著火摺子,把油燈點上,屋裡頓時亮堂了許多。

林舒這才看見沈時安縮在牆角,小小的一團,淚眼朧朧的看著她。

“你怎麼了?”

“要是怕黑就燃著油燈睡。”

這人膽子小,她沒有直接過去,怕嚇著他。

沈時安眼睛一熱,大顆大顆的淚珠就滾了下來,嘴唇死死咬著手上的衣裳,沒發出一點聲音。

林舒慢慢走過去,輕拍著他的背,這人怎麼哭得這麼厲害,也不怕背過氣去。

“莫哭了,告訴我,怎麼了?”

沈時安微微搖頭,聲音沙啞,“就是想喝水,摔倒了,打攪林姑娘了。”

“沒事就好,地上涼。”

林舒伸手抱起他,輕飄飄的,沒什麼重量。

沈時安驟然雙眼瞪大,裡面閃過一絲驚慌,手捏著林舒的手臂有些用力。

這人是要暴露了嗎?

他不過輕輕一試探,這女人就要上手了。

今日觀察還以為她和別人不同,結果……

他就知道,女人不可信!

只要林舒她敢,他就……

林舒把他放在床上,退後兩步,“那祛疤藥你身上的傷也能用,明日我再給你拿兩瓶過來。”

說完就轉身離開,還把門關上了。

沈時安愕然,牙齒放鬆,舌尖頓時縮了回去。

少頃,他從枕頭下面拿出那瓶祛疤藥,手指在瓶身慢慢摩挲,感受著指腹的冰涼,一言不發。

不多時又把它放在枕頭邊,隨後看了看油燈,任由它亮著,閉上眼睡覺。

林舒回到房間,看蘇辛緊閉雙眼,呼吸平穩,她輕輕推了下他。

“蘇辛,我回來了。”

眼前人翻了個身,嘴裡嘟囔了句,“妻主,不要……”

林舒:……

她還什麼都沒幹呢!

無奈地脫下鞋襪,躺在床上,看了看熟睡的人,伸手把他摟在懷裡,這才迷迷糊糊睡了過去。

……

林舒看著眼前的大熊有些不解,這東西不是被她捅死了嗎?

大熊怒吼一聲,一拳打在林舒的頭上,她渾身動彈不得,眼睜睜就看著大熊一口咬在她脖子上。

“噗嗤。”

血液四濺,脖頸處的疼痛很真實,緊接著眼前一黑。

“呼……呼……”

林舒睜開眼,看到頭頂的茅草屋頂,心裡鬆了口氣,幸好是夢。

可是脖子還在疼,她低頭一看,這才發現蘇辛抱得她緊緊的,腦袋還歪在她脖頸處。

酥酥麻麻中帶著刺痛,林舒伸手推開他,這才不痛了。

蘇辛被她一推,就醒了,“妻主,早上好。”

他揉了揉眼睛,看了看窗外,對著林舒一笑,“我這就去給妻主做早飯……”

“妻主,你脖子怎麼紅了?”

蘇辛心疼地拿手碰了碰林舒的脖子,那裡紅了一片。

林舒沒好氣的回道:“被蚊子咬了。”

蘇辛有些自責,“這麼大一片,肯定很疼。”

“我待會兒去採些驅蚊草,妻主就不會被咬了。”

這個時候蚊蟲本就多,而且他們旁邊還有山林,蚊蟲更多了,都怪他不細心,害妻主受罪了。

林舒撐著身子,把他圈在身下,挑了挑眉,“你當真以為是蚊子咬的?”

周身的撲面而來的氣息,溫柔中又帶著些強勢。

蘇辛不安地抬眸,撞進林舒的狹長的眼,裡面似乎隱藏著一些他看不懂的情緒。

他結結巴巴開口,“妻主,不是被蚊子咬的嗎?”

林舒垂眸,眼裡劃過一絲笑意,這人還真是好玩。

昨夜升騰的火氣還未消散,她鬆開左手,把他額間散亂的碎髮撥了撥,露出好看的輪廓。

手指慢慢劃過他的眉眼,平日如閃耀星辰般的眸子,此時卻像裝滿水的池塘,盪漾著一泓水色。

蘇辛微微顫慄,睫毛不安地抖動。

“蘇辛,你真好看,不光是眼睛,還有鼻子……”

林舒手指一路往下,路過鼻尖,來到飽滿的唇部,指腹在唇上反覆遊走。

“嘴唇也好看,昨晚我回來你就睡著了,你說該怎麼辦?”

林舒直勾勾盯著身下的人,臉上的神情有些狂熱。

沙啞低沉的女聲,步步引誘著單純的小白兔。

蘇辛有些心慌,眼珠左右亂看,不敢再抬眸對上那炙熱的眼神。

“妻主,我……現在是白日,不可唔……”

林舒不管那麼多,直接低頭堵上他的嘴。

兩人都是沒經驗的,撞得牙齒生疼,可即使如此,也不鬆口。

好半晌,兩人才分開,皆是大口呼吸著空氣。

蘇辛臉上染上一層薄紅,眼波流轉,“呼呃~妻主,有些疼……”

他摸了摸嘴唇,好像有些破皮了……

林舒還有些意猶未盡,看著他紅唇微張,微微喘息的模樣,勾得她喉嚨發緊。

她摸了摸嘴唇上的紅腫之處,有些心疼。

“習慣就好……”

等到真正辦事的時候,只怕更疼。

林舒在他額頭落下一個溫柔的吻,“就當是昨晚的利息了,起床了。”

“哦。”

蘇辛摸了摸平坦的小腹,也不知剛才那一下,懷上妻主的孩子沒有。

他小心翼翼起床,梳洗一番,就去廚房開始做飯。

林舒找了個小水缸,把新的靈泉水全放進去存著。

又舀上一些,把門口的地澆上。

然後隨手撿了根柴練起武來,說到底她不過是一個普通人,昨天打殺那熊心底還是害怕的。

不然也不會還做夢,只是為了保護好家裡的夫郎,她得堅強起來。

她現在是一家之主,想到這,林舒的眼神越發堅毅,不過是一頭熊而已,殺了就殺了。

沈時安透過門縫,看著院子裡的人影,心裡有些漲漲的。

茅草屋的隔音並不好,他一大早就聽見了隔壁的動靜。

白日宣那什麼,簡直就是色胚!

可是昨夜她都沒有對自己……

沈時安摸了摸額頭的傷疤,難道是嫌棄他醜?

他轉身到床邊,拿上那藥瓶,拔開塞子,一股藥香溢位。

沈時安聞了聞,又把塞子按回去,“不行,女人都一樣,說不定她是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