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時安番外。

沈時安是眼睜睜看著阿父被他名義上的阿母打死的。

阿父臨死前還伸手想捂著他的眼睛,只是可惜他被那個女人踹到了牆角,兩人離得太遠了。

阿父以前說過,那個女人以前很愛他,會說甜言蜜語,還風雨無阻,就算被打了也要去樓裡見他,給它送外面的小食。

可是他看見的不一樣,那個女人生意不順就會喝酒,然後回來打他們父子二人。

後來他長大了,那個女人給他穿好看的衣服,笑著拉著他去見那些生意上的朋友。

他才發現,發現那個女人也會笑的,也會說話好聽的,還會對著他溫柔的喊:安兒。

如果沒有一下句:“來陪這位姐姐喝杯酒。”

那他會以為她變好了……

他只能想出用自殺威脅那些噁心的女人,幸好很有用。

後來那個女人做生意失敗,把他賣到花樓門口,拿了錢就跑。

他狠狠撞在石柱上,就算死,他也不會接受伺候女人!

可是有一個姑娘不一樣,他醒來第一次見到的那個姑娘,滿身的血,他當時就嚇暈過去了。

後來那女人還帶著一個男人扒他的衣服,他害怕極了。

他一個弱男子根本反抗不了,只能和那位姑娘約定相敬如賓。

那位姑娘對她的夫郎很好,她夫郎也心心念念都是他妻主。

那位夫郎遇到了一些不好的事,若是別的女人,只怕早已經將人打死。

可是那位姑娘輕聲安慰著她的夫郎,一點都不介意。

就是那一刻,他心裡動搖了,也許不是所有的姑娘都和他名義上的阿母,還有那些生意上的噁心女人一樣。

他怕那位姑娘突然哪一天也變了,對他膩了,把他趕走。

使盡渾身解數想留下來,留下來久一點,所以他第一次用了個直白又笨拙的辦法。

他都脫光衣服了,那位姑娘不為所動,還說什麼愛啊不愛啊的。

阿母愛過阿父嗎,他不知道。

但是阿父是愛他的。

但是女男之間的愛,他不懂,也不信。

那位姑娘出了門,他心裡除了失落,還有些酸。

那種酸意隨著姑娘不再和他溫聲說話越來越甚,最後他在夜裡都酸脹得睡不著。

他想,他應該是生病了。

後來那個壞女人又來找麻煩了,他才不會讓那麼好的姑娘受到傷害,而且辛哥兒對他也很好,她們應該幸福過一輩子才是。

明知道回去有護衛可以保護他的安全,可是他不想回去了。

這個壞女人是個狗皮膏藥,何必因為他打擾林姑娘的生活。

至於他會怎麼樣,他沒去想,或許死了也挺好。

可是最後林姑娘來救他了,還差點因為他受傷。

他開始慌亂不安,開始妄想,他想林姑娘和對辛哥兒一樣對他。

幸好最後的結局是好的,林姑娘接受了他。

那時候他到底愛沒愛上妻主,他也不知道。

他只知道,他現在很愛妻主。

清脆的童聲響起:“可是我還是聽不懂阿父說的愛,太難懂了~”

沈時安回神,點了點身前小蘿蔔頭的腦袋。

“不是你要聽我和你阿母的故事?現在又鬧著聽不懂,討打。”

小蘿蔔頭扁了扁嘴,跑到林舒身邊:“阿母,阿父根本不是你口中說的溫柔,他現在好凶!”

林舒笑著將孩子抱起來,“不能這樣說你阿父,你阿父是很溫柔的男子,也是很溫柔的父親。”

沈時安輕瞪了一眼,“妻主,你總是寵他,沒個男孩樣。”

林舒坐在沈時安身邊,“什麼才叫男孩樣?沒人規定人該什麼樣。”

“我家裡的人活出自己開心的樣子就是最好。”

“就如同你,如今越來越直爽了,說話也不拐彎抹角,我很喜歡。”

沈時安放下剛拿起來的繡框,眼神變得溫柔。

“那妻主喜歡我現在的樣子,還是以前的樣子?”

“無論什麼樣子都喜歡。”

懷裡的小孩扭了扭屁股,“聽不懂,聽不懂。”

林舒將孩子放到地上,“長大就懂了,有些東西無法用言語形容清楚,唯有用心感受,才會明白。”

“聽不懂,我要去找大姐玩~”

小屁孩一溜煙跑出院子,林舒和沈時安相視一笑。

眼中是濃得化不開的溫柔繾綣,和柔情蜜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