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以澤並不介意住在城主府中偏僻的地方,反正,君九御現在不敢把他怎麼樣。

夜無情看到偏居一隅的小院,也覺得有些不太好,不過君九御安慰她道,“這個地方很是安靜,適合他養傷,而且一旦我們城主府出了什麼事,他也能第一時間逃出去。”

聞言,夜無情頷首,“也是。而且這個院落的陳設也十分新雅別緻,周圍也有好幾道陣法加持,安全上應該沒什麼問題。”

墨以澤抬眸看了君九御一眼,沒想到無情現在竟然已經對他如此信任,可以說是對他言聽計從!

不過,君九御的好日子很快就會到頭了!

墨以澤按捺住心中的不悅,閉上眼睛,在榻上坐下。

夜無情見他如此,也道,“那你現在這裡好好休息。”

墨以澤頷首,“多謝。”

出了墨以澤所在的院落,夜無情顧不上休息,立刻要趕往丹城,去取丹城的城主印。

現在已經進入了關鍵時期,拿下丹城,她手中就有劍城、煉器城、智城、地城和丹城五個城池了,再有一個城池,就能和張千絕對抗。

當然,張千絕絕對不會讓她拿下第六個城池。

不過,她夜無情要做的事情,豈是張千絕能攔住的?

半日後,她已經來到了丹城的城主府。

剛進去,她就感受到一陣微微的冷意,仔細一看,原來是道路兩旁數不清的丹爐和法器上透出的森冷光澤。

隨著她的深入,她也看到了越來越多的丹爐和法器,不知是因為府中央放置的熊熊燃燒的丹爐,還是因為別的,她忽然覺得周圍的溫度竟然比剛進來時高了幾分。

繞過那個古樸玄奧的三足丹爐,她終於來到了城主府中的丹心堂。

這裡是城主和其他臣子們議事的地方。

她和君九御在主位上坐下,垂眸看向已經跪在地上的人們。

在距離她不遠的地方,站著慕容治,看向她時,似乎多了幾分狐疑。

夜無情也不繞彎子,直接問慕容治,“城主印呢?”

慕容治面露歉意,“不是我不給夜姑娘您,而是我現在手上也沒有城主印啊。”

夜無情似笑非笑地看著他,“你手上沒有城主印,也敢跟我談條件?還是說你現在不想給了?”

慕容治立刻跪在地上連連叩頭,“夜姑娘,您真是冤枉我啊,朝臣們都知道,我們丹城的城主印封在一間密室裡,只有闖過了密室,才能得到城主印啊!”

夜無情冷笑,“那這麼說,你們城主變成孩童之後,你們丹城就沒人管了?連城主印也不拿出來用了?”

慕容治一時間啞口無言,但他仍舊勉強辯解道,“夜姑娘,您誤會我了,我手上若是有……”

“別給我廢話!”夜無情說著不再理會慕容治,只對一同前來的冷幽冥和毛茸茸道,“你們兩個,去吧丹城的城主印給我取來。”

“是!”兩人說著,快步離開城主府。

而在他們身前,還多了一個帶領他們去密室的領路人。

慕容治看著離去的兩人,並沒有放在心上,只要不是君九御親自去,他們就打不開密室的大門,真的以為丹城這麼多年的防禦是白做的?

密室可是用製造丹爐的標準來鍛造的圍牆,就憑那兩個人只怕連第一重密室都闖不過去!

慕容治低著頭,藏住嘴角的笑意。

這一次,他的確是有意試探夜無情的水平,也的確是不怎麼想把城主印交出去。現在城主只是個嬰孩兒,一切事務都由他來決斷。之前城主沒有治癒的時候,他還能狠下心來交出城主印,但現在……

不得不說,他真有些捨不得。

夜無情怎麼可能不知道慕容治的想法,她朱唇微啟,“慕容治,你忘了我之前跟你說的話,若是耍什麼手腳,我一個都不會放過。你現在是不想交出城主印嗎?”

突然被說中心思,慕容治心裡咯噔一下,不過他好歹也是見過世面的人,臉上依舊是一副冤枉的神態,連連叩頭,“夜姑娘!臣下實在不清楚到底做了什麼,讓您對我有如此偏見。”

夜無情冷笑著沒說話。

但是慕容治身後卻有一人站了出來,躬身道,“啟稟城主,臣以為,慕容大人就是不想交出城主印。據臣所知,慕容大人自代理城主一來,就一直持有密室的鑰匙,拿出丹城城主印,也是輕而易舉的事情。”

慕容治聞言,身子不自覺打了個激靈,他怎麼也沒想到,他當了代理城主十幾年,朝堂上不說每一個人,至少大部分人都和他有利益關係,絕不可能在這個時候說這樣的話。

這個人竟然如此膽大包天!

他強自咬牙,隱忍不發。

他清楚,這個時候,不該他說話。

果然,下一刻,另外一人也站了出來,對夜無情躬身道,“夜姑娘,慕容大人絕無此意。雖然慕容大人的確是代理城主,但是城主印一直都是城主才能持有,慕容大人絕對沒有什麼所謂的鑰匙。”

“沒有?”夜無情冷笑,緩緩從手中拿出一個用極為稀有的紫玉天靈晶石做成的鑰匙,“這是什麼?”

慕容治下意識摸了摸自己懷中,猛然發現懷中的東西竟然沒有了!!

是什麼時候?到底是什麼時候?

君九御的臉色也變得極為難看,他和無情為了拿到永生草,幾乎是冒著生命危險,現在治好了慕容景陽的病,慕容治竟然要反悔!

真是可恨!可恨至極!

“慕、容、治!”君九御周身捲起滔天的殺意,手中的迴天劍似乎下一刻就要出鞘。

所有人都感受到君九御身上的殺意,個個都抖如篩糠,跪伏在地,大氣也不敢出。

而慕容治更是怕得要死,他要是知道此舉行動竟然如此觸怒殺神,他怎麼也不肯做啊!

但是現在說什麼都已經晚了!

慕容治跪在地上,連連求饒,只希望自己什麼都沒做過,只希望自己剛才立刻將城主印交了出去。

但……

他依舊倒在了地上,血濺當場。

所有跪在地上的人,看著一地的血跡,終於明白,無論是君九御也好,夜無情也好,都不是好惹的。

很快,慕容治已經被抬下去,一地的血跡也清理乾淨,君九御也收了殺氣,冷著臉坐在夜無情身側。

其他人看著被抬走的慕容治,額上冷汗連連,一句話也不敢說。

夜無情也沒有過多地理會他們,只是看著門外,嘴裡低低道,“他們也該回來了吧?”

其他人聽到夜無情的話,都面面相覷,心裡暗自嘀咕:這才過去多長時間,不過才兩刻鐘,真以為我們丹城花費重金造就的密室是吃素的嗎?

你們能殺了慕容治,是因為他大意了,身邊沒有強大的護衛,但是密室不一樣啊,周圍除了護衛陣法,更有無數機關暗道,哪裡是那麼容易的。

正暗自想著也讓夜無情知道一下他們丹城的厲害,身後卻忽然傳來一陣狂風,裹挾著沙子,逼得他們睜不開眼。

“這是什麼人……”

“發生了什麼事?”

眾人嘴裡都忿忿道,很是不滿地向外面看去。

等他們轉身看去的時候,卻發現狂風來處,空無一物,耳邊卻響起了夜無情的聲音,“你們回來了?”

聞言,他們立刻轉身,就看到一人一獸已經站在夜無情面前,那人手裡捧著的,正是丹城的城主印。

眾人譁然,驚訝得半響說不出話來。

最後還是夜無情收了城主印,目光冷淡地看向那些人,“我夜無情做事情向來明確,你們願意歸附我的,就吃下我的赤心丹,不願歸附的……”

她沒有繼續說下去,但所有人都明白她的意思。

此時,他們並沒有第二條路可以走。

夜無情的目光從那些人的身上掃過,無形中帶著懾人的威嚴,“聽說你們丹城新城主即位還有祭天大典?”

此時,其他人都戰戰兢兢,只有方才指出慕容治身上有鑰匙的人站了出來,身姿挺拔,聲如洪鐘,“沒錯,祭天大典一般在拿到城主印一個月之後舉行。”

“一個月的時間太長了,三天之後,祭天大典必須舉行。”夜無情看了那人一眼,“我看你就很不錯,祭天大典你來負責,另外,這幾天把丹城中丹藥和丹爐的庫存量全部給我清出來。”

“是!”那人說著,沒有絲毫為難的神色。

夜無情也沒什麼特別的事情,今天她的威懾力已經足夠了,剩下的,就讓那些人自己慢慢體會吧。

她離開之後,其他人不覺看向沈秋,有擔心也有幸災樂禍,“沈秋,你可要小心了,槍打出頭鳥,三天時間準備祭天大典,到時候新城主不滿意,你可是要掉腦袋的!”

沈秋淡然一笑,“你們且放心好了。”

他知道夜無情真正的心思絕對不再什麼祭天大典上,她要的是丹城所有的丹藥儲備!

三天時間來理清一個城池的丹藥儲備對普通人來說可能有些困難,但他是誰,他可是已經在丹城潛伏了快一年的丹神啊,這些事情,他早就已經準備妥當了,隨時都能交給神王。

只是……

張千絕現在只怕已經要坐不住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