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峰離開九樓,重新回到了七樓,按照獲知的地址,來到一間病房前。

然後獨自走了進去,這間病房比獨眼龍那裡差的不是一點半點。

裡面設施簡陋,空氣也不算流通,導致有股子濃濃的藥水味道。

那名叫做蔣曼靈的女孩,身穿病服,面色略顯蒼白,在病床上坐起了身子。

蔻蔻坐在床沿上,臉上很開心,跟蔣曼靈來回聊天。

瑩瑩則是坐在病床前的一張椅子上,一旁有一名中年婦女,佇立一旁,臉色憔悴,掛滿擔憂。

可見,突如其來的厄難,讓這個家庭,陷入了巨大的悲痛中。

在幼兒園開學的時候,葉峰跟這名婦女見過一面,比起前幾日,對方顯得蒼老了很多。

葉峰進來,那名婦女先是抬起眼眸,張嘴感謝道:"葉先生,柳小姐,謝謝你們有心過來看望我們曼靈。"

她的聲音很嘶啞,就像喉嚨乾燥說話一樣。

“沒關係,我們蔻蔻也捨不得你們家孩子!”

柳瑩瑩平靜道。

葉峰也關心道:“你們有進行骨髓配對嗎?”

蔣曼靈的母親紅著眼,露出一抹絕望的神情,道:“我們都檢測過了,我和她爸爸的骨髓都不匹配!”

葉峰一怔,這種病一般來說,需要跟親人的骨髓配對,如果親人的不合適,只能在社會上的龐大人群中進行匹配了。

而眼前這個女孩,屬於急性的,隨時有可能病情惡化,大機率沒有足夠的時間,等待社會匹配的骨髓。

怪不得,這名做母親的竟然會如此的絕望。

即使尋找到合適的骨髓,後續的手術治療費用也足以壓垮一個家庭。

不過還有一種渠道,就是在全國醫療系統的骨髓庫中尋找骨髓物件。

不過這種骨髓庫,一般都不是對普通人放開的,除非是特別的軍人,或者是國家的高層人物。

大人在這邊聊天,蔻蔻也和蔣曼靈在那邊說話,蔻蔻的到來,總算給那個面臨死亡的女孩,帶來了一點歡樂。

這時,病房的門推開,一個滿臉頹態的中年男人走了進來。

他眼中通紅,佈滿了血絲,一張臉憔悴消瘦,眉頭擰在了一塊,這是一個焦慮的男人。

不過這個人進來,卻讓葉峰一怔,因為他曾經見過一次。

當時葉峰和蔻蔻在夢思打一次網約車回長新花園,那名話癆司機,就是眼前的中年人。

此時的他,渾身頹態,沒有之前的笑意滿面,眉目中全是愁意。

他見到葉峰,也是微微一愣,顯然認出了葉峰,開口道:“是你?”

葉峰平靜跟對方打了個招呼,這名司機也對葉峰一番感謝,而後拎著一袋水果,走到床邊。

“爸爸!”

蔣曼靈叫一聲,努力讓自己開心點,不讓自己表現的太痛苦,令父母憂心。

不一會,病房的門再次開啟,幾名身穿大白褂的醫生先後走了進來,其中一名應該是主治醫師,四十來歲,他雙手插兜,脖子上掛著個聽診器。

他走近病床,檢視了一下蔣曼靈的情況,開口道:“蔣先生,如果後續沒有匹配的骨髓,情況可能不太樂觀啊!”

聽到這句話,司機夫妻倆的心沉到了谷底,心如刀絞。

“醫生,沒有其他的辦法了嗎?”

那名司機顫著聲音,神色絕望的問道。

“蔣先生,我如實告訴你,就算找匹配的骨髓,後續的治療費用,都要幾十萬!”

醫生平靜,沒有多少情緒起伏,作為醫生,像這種悲痛的事情見多了。

而且他說得還是十分保守了,幾十萬僅僅是手術治療的費用。

如果要尋找骨髓,那麼其中需要的費用更大,可能高達一兩百萬。

這是窮人的悲哀,沒有錢,只能一步步走向死神的鐮刀,接受命運的安排。

他們一家人,屬於一般的工薪家庭,承受不起這樣的治療費用。

更沒有能力,搜尋合適的骨髓。

這樣的事情,在醫院每天都會上演,擁有多年臨床經驗的主治醫生,早就已經麻木了。

世界上,只有兩個地方能夠將人性本質暴露無遺,那就是醫院和法院!

兩個地方,每天都在上演悲劇,將人性悲慘的一面展示得淋漓盡致。

蔣曼靈的父親,那個之前常帶著笑意的男人,此刻面如死灰,眼中黯然垂淚。

病床上的蔣曼靈也是面色蒼白,小小的年紀,就要承受死亡帶來的恐懼。

她就像是一株茁壯的花草,原本有著燦爛的人生,迎接溫暖的朝陽,卻要即將夭折,面臨死亡,令人痛心!

“蔻蔻,我可能就要死了!”

將曼靈很失落的對蔻蔻道。

她的話,讓在場的所有人內心沉重,司機夫妻倆此刻再也忍受不住,精神近乎奔潰,抱頭痛哭起來。

一旁的醫生也微微一嘆,表示已經盡力。

柳瑩瑩微微輕嘆,她也惋惜這個鮮花般的生命,不希望就此流逝。

葉峰則是眉頭緊皺。

蔻蔻稚嫩的臉上透出難過的神色,她開口安慰道:"蔣曼靈你不會死的,我叫爸爸救你!"

在蔻蔻小小的心靈裡頭,爸爸就是一個超人,無所不能。

以前她遇到困難,都是爸爸救她,她第一時間想到的就是爸爸。

那名大白褂醫生見此,微微一嘆,無奈開口道:“其實有特殊渠道,能夠快速匹配骨髓的,可惜一般人沒有這樣的能力!”

葉峰走到蔻蔻身邊,看著她難過的神色,心裡莫名有點肉痛。

再看看床上的那個女孩,覺得有些惋惜,輕嘆一聲後,開口道:“醫生,你們可以採用最快的渠道,尋找合適的骨髓,為她治療嗎?”

醫生一愣,打量了一下葉峰,隨後道:“這種渠道,是不對一般人放開的,我也沒有這種許可權!”

司機夫妻原本光亮的眼眸,瞬間又暗淡絕望下去,覺得有點不現實。

“我可以讓人放開這種許可權!”

葉峰淡定的道。

醫生一愣,隨後不悅道:“先生,你不要消遣我們,除非是廉城一把手,不然誰也沒有辦法做到這點。”

這種醫院建立的骨髓庫,都是為一些特別的人服務的,一般人怎麼可能有資格?

“這個問題,你不用擔心!”

葉峰信誓旦旦道。

“切,吹牛吧你,這種渠道根本不是你這樣的人能啟用的。”

主治醫師背後的一名醫生恥笑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