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接通,那頭的鄭國忠一個勁不停的道歉,解釋昨天葉峰電話的事情,說昨晚已經喝多雲雲。

葉峰急忙阻止他說這些客套的場面廢話。

叫他趕緊讓人安排一些年貨禮品過來,並且告訴他送禮的物件,讓他精心挑選。

鄭國忠急忙點頭應是。

葉峰也不知道給六婆和塗永恆送點什麼好,直接讓鄭國忠自己看著辦。

他作為商場沉浮的老臣,不至於這點事情都辦不好。

至於那個影片的事情。

雖然現在集團的公關部都已經放假,但是鄭國忠還是答應下來。

讓已經變放假的公關部經理,負責將這件事情辦成。

掛掉電話之後,葉峰的頭有點昏昏欲沉,看看時間八點有餘。

他急忙從床上爬起來,頓時渾身打了一個激顫。

他出到大廳望向窗外,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下起了濛濛細雨,帶著一絲寒意。

窗外的景物顯得有些朦朧,一股鑽骨的冷意襲遍全身,讓他雙手緊抱胸口。

南方的冬天,冷風裹挾著陰雨綿綿,冷得讓人發顫。

這種冷跟西北綿綿大雪不同,更加刺骨難耐。

鄭國忠的辦事效率非常高,僅僅是一個小時,葉峰的樓下就停了兩輛轎車。

一輛是邁巴赫,另外一輛是賓利,並排趴在葉峰的家門口。

車上下來了四個人,分別是鄭國忠,李松,還有兩名身穿西裝的年輕人。

應該是兩人的司機。

鄭國忠打量了一下四周的環境,微微皺了眉頭。

這是一條小街道,一條巷子直通盡頭,巷子的兩側是密密麻麻的破舊房屋。

房屋全部是九十年代修建的房屋,石米鋪墊的外牆裝飾充滿了年代感。

當年這裡附近有一家大型的製糖廠,居住人的都是以前糖廠的職工,不過後來糖廠已經破產,很多工人紛紛失業,當年的陳梅便以低價從一位失業工人手裡購置了現在這間房屋。

在這裡定居下來。

幾十年過去,這些房屋早就已經佈滿了暗黑的苔蘚,有些條件好一點家庭,將老房子拆除重建。

有些人乾脆就地重新裝修,改變了風格,成了西式的小洋樓。

不過更多房屋依舊是保持了老舊的風格。

在一片破舊的老房子,夾雜著幾棟小洋樓,顯得有些格格不入。

兩人看到這一幕,面面相覷。心裡都在各自敲著算盤,準備給葉峰購置一套合適的房子。

從幾人停下車的一刻,樓上的葉峰就已經知道,來的人是鄭國忠。

他急忙跑下樓去,結果看到了兩輛加起來千多萬的豪車,還有鄭國忠和李松笑眯眯的圓臉。

兩人都已經是中年人,雖然只比葉峰大三五歲,但是常年的飯桌應酬下。

分別都有了一些肚腩,典型的胖大叔成功人士。

“葉董,我們給您拜年來了!”

“你們是不是高調了一些?”

“趕緊進來吧!”

葉峰不滿的嘀咕一句,趕忙招呼兩人進屋,畢竟外頭還下著大雨。

兩個胖墩跨過有些年頭的鐵門進到裡面,後面兩名司機趕忙在後備箱拿下大包小包的禮品跟著走了進來。

兩輛車子趴在門口實在有些扎眼。

雖然附近也有還不少豪車,但是價值過千萬的車子,放在這裡會引來很多人關注的目光。

遠處一個鄰居在看了看門口價值驚人的豪車,車上下來的兩人一看就不是常人。

上位者的氣質,加上一身得體奢華的西裝,處處透著不凡的氣態。

他感到震驚,對方到底是誰?

更讓他難以置信的是,兩人看起來雖然氣勢不凡,一看就是富貴人士,都是是來找葉峰的。

而且姿態極為謙恭,雖然距離有點遠,聽不到對方在說什麼。

但是這一幕在這位鄰居的眼中已經是極為驚駭。

葉峰這次回來,巷子裡的人都議論紛紛,最終的結論是葉峰下半生已經毀掉了。

揹著洗刷不掉的前科,在這個社會上很難有所作為。

這也是很多鄰居不願意跟葉峰有過多接觸的原因。

他正想繼續看的時候,葉峰家的門已經關上,

屋內。

兩人隨著葉峰上到二樓,各自落座,葉峰親手泡了一壺粗茶,茶葉是那種幾十塊錢一斤的。

還是上次跟羅燕出去,順手買的。

兩名司機將東西拿上二樓放好之後,很自覺的退下一樓。

葉峰給兩人各自送上一杯茶水,兩人受寵若驚,雙手託底接過茶杯。

“葉董,您這裡也太簡陋了吧!”

兩人抿了半口茶水,李松打量了一下四周,開口說道。

“這裡是我的祖屋,住著還算舒心。”

葉峰淡淡說道。

確實,葉峰不是矯情的人。

無論是在發跡之前,還是在西北的西里監獄,他都是吃過大苦頭的人。

不是說生活簡陋點,就忍受不下去,相反,他對物質上的生活,既不刻意追求,有條件也不會吝嗇。

兩人聽完後深有感受,他們出身也不是大富大貴之家。

同樣是在底層一步步走到了今天的位置,自然能夠體會到住回老屋子那種感受。

葉峰不喜歡客套話,兩人也知道葉峰的性情,乾脆敞開了聊天。

一番閒聊之後,提到了公司的發展,葉峰再次粗略的給他們展現了未來公司的發展方向。

聽得兩人心血澎湃,充滿了激情。

明年準備大幹一場,將集團的市場,推向更加發達的地區。

“老鄭,你知不知道公司有個叫何春慶的人?”

葉峰想起了何春慶,突然開口問道。

“知道,他好像是隔壁市商場的經理,人事那邊準備過完年將他回撥到廉城接任我之前的職位。”

“我也是之前才看到下面提交上來的任命決定書。”

鄭國忠小心翼翼的說道。

目光不動聲色掃了一下葉峰,只見他平靜無波,看不出端倪。

“到時你直接讓他去守商場門口。”

葉峰用命令的語氣道。

鄭國忠一愣,不知道葉峰怎麼會知道有這麼一個人的存在。

但是他已經在為何春慶默哀,簡簡單單的一句話,就足以讓他從天堂掉到地獄。

鄭國忠雖然疑惑葉峰這樣做的原因,不過他並沒有追問,反正何春慶跟他沒有關係。

他急忙回應道:“好,到時候我會安排。”

說完後意味深長的看了一眼身側的李松。

李松差點冒出冷汗,因為何春慶的提拔,他當時是同意的。

沒想到葉董竟然點名讓他去守門口,他頓時意識道葉峰可能跟何春慶有矛盾。

他的心已經懸了起來,生怕對方的事情牽連了自己。

李松跟何春慶事實並沒什麼關係,他也不是有意想要提拔何春慶。

只是不知道對方使用了什麼辦法,打動了李松的老婆,後者狂吹枕邊風。

李松被煩得不行,才答應他老婆,將何春慶橫調回來廉城商場。

此時,李松心裡氣得不行,心裡不知道痛罵了那婆娘多少次。

不過他也慶幸,葉峰似乎並沒有追線引絲的意思,只是交代拿掉何春慶的事情。

何春慶不知道,自以為已經超越、可以隨意拿捏的葉峰。

在這裡,只需要一句話,就能決定他的前途命運,讓他從天堂墜到地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