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不平凡的玩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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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道姜北棲還能是個好人不成?
鹿尋竹停頓片刻,一邊往樓上走,一邊保持了珍貴的沉默。
——不,他完全無法把這個字詞按在那個人的頭上。
至少現在不行。
鹿尋竹默了默,站在半掩著的門口,揉了揉眉心。
抬起頭,發現裡面笑得正歡的女子正在朝他招手。
“快過來,”姜北棲挑了挑眉,像是絲毫沒有看到他身上快要蒙掉整個表情的欲言又止,“我們白玉樓——”
“咳,”鹿尋竹站在門口乾咳了一聲,直覺不能讓她繼續這麼說下去。
這是茶樓啊——
他還不想明天通緝令上就出現他真正的大名!
“借過借過。”
步調溫和的雲嵐捂了捂嘴,像是在強忍著什麼笑意:“想不通的話,不妨再看看?”
鹿尋竹:“……”
原本漂移的思緒又被快準狠的挪到了關鍵問題上,他愣了愣神,還沒說話,就看見眼前的人從自己面前飄了過去。
被點破後,再杵在門口就過於顯眼了,鹿尋竹有些無奈,身體卻是誠實的跟上了雲嵐。
輕輕的一聲合上了身後的門,鹿尋竹剛轉身,又被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守在附近的姜北棲塞了個滿嘴。
有點甜,但不是很膩。
鹿尋竹順著動作垂下眼,正好對上了雲嵐手裡端著的那盤桂花糕。
姜北棲一點也不守禮的再次拉近了兩人的距離:“怎麼樣怎麼樣?!這邊動作出乎意料的快啊。”
沒有得到回答,她也並不意外,而是反手又在碟子裡捏了一個,梅開二度的餵給了鹿尋竹。
——硬塞。
鹿尋竹:“……”
他嚥了咽,還是沒有成功的把這份“厚愛”嚥下去。
“姐姐~”從犄角旮旯裡鑽出來的姜漓握住了那隻試圖梅開三度的手。
他那雙乖巧的眼睛先是冷冷的瞥了一眼試圖逃離的鹿尋竹,然後才重新劃到姜北棲身上,裡面的兇戾之氣一點不剩。
“他不行,”姜漓指了指即將被噎到翻白眼的鹿尋竹。
姜北棲大驚失色:“誒——”
頓了頓,她又一臉好奇的試探道:“所以你怎麼知道?”
姜漓:“……”
意識到自己說話有歧義的姜漓咳了一聲,轉移話題:“姐姐,餵我吧。”
這話一出。
隔著一個背影,鹿尋竹都感受到了對方那股緊盯著桂花糕的過分旺盛的勝負欲,神經一跳,還沒顧得說什麼,就先從自己身上摸出了一個微小的圓球。
除了大小之外,其他配置都過分眼熟。
鹿尋竹:“……”
那口桂花糕好像就這麼咽不下去了。
“呵,”鹿尋竹捏碎還未被誘發的小圓球,臉上再一次出現了僵硬的像是木偶一樣的表情:“居然又是這個……”
他轉過頭與旁邊捂著嘴笑的雲嵐對視。
……
三分鐘後,處於頂點位置的姜北棲再次無縫加入了圍觀者二人組。
“吃多了味道也不怎麼樣嘛……”
姜北棲無聊的擺弄著手裡的糕點,往身後的椅子上一靠,目光一錯不錯的盯著被壓在碗碟之下的細小信函。
並不隱秘,甚至擺放的過於明晃晃。
“好像該說正事了?”
姜北棲臉上依然帶著笑,指尖輕快的夾著那封已經被拆開過的信函,像是某種塵埃落定。
雲嵐依舊這一副雲淡風輕的樣子,就算被眼前人過於張揚的視線掃遍全身,動作也依然不緊不慢。
她細心拆開信函,慢悠悠展平,放在眾人視線中間。
那上面只落下了三個筆墨凌亂的字。
“求義者。”
“嗯?”姜北棲伸手捏起那張意味不明的紙張,上下辨認了好久,“居然真的有人以為三個字就能引誘視線啊?”
“這種連話都說不明白的東西,最大的作用就是被燒成一團白煙吧……”
說完,姜北棲又懶洋洋的趴在桌面上,長髮順著主人的力道往下垂,不偏不倚,正好掃過鹿尋竹指尖。
被打擾了思緒的鹿尋竹抬了抬眼,目光從姜北棲身上劃過,強行壓下了看到這三個字時,心裡的那一點不憤之氣。
“她說的不錯,”鹿尋竹按住姜北棲試圖作亂的手,臉色不變的把紙張遞迴到中間,“就這三個字而已。”
“如果我說,這是魔修送來的呢?”
“在兩界定下契約已逾百年的今日,送來的挑戰書。”
言至於此,雲嵐平靜的撫平紙上的褶皺,一回想起收到這封信時的場景,眉間就難免染上了幾分鬱色:“這絕不只是平淡的三個字。”
“如今,我希望……”
“等等,”姜北棲直接從中叫停,“雖然聽起來好像很嚴重,信函的意義好像也很不一般……可是這和我們有什麼關係?”
姜北棲指著自己,擲地有聲:“我只是一個平平無奇擁有大志向的凡人啊!”
鹿尋竹:“……”
鹿尋竹忍不住給她拆臺:“不,平平無奇的凡人不會想要毀滅世界。”
“可是我……”
不等她辯解,鹿尋竹再次保持冷靜的打斷讀條:“——也不會想著成為修仙界的巨大陰影。”
姜北棲:“……”
姜北棲百無聊賴的戳了戳身邊人肩膀,神色看上去更沮喪了。
“既然這樣——”她懶洋洋的拖長語調。
“那就先去把青雲宗炸了好了。”
“不是凡人就有不是凡人的玩法嘛。”
鹿尋竹:“……”
鹿尋竹麻木:……她到底是為什麼還在惦記青雲宗?
“姐姐。”
即將步入僵持的氣氛被姜漓強行砍斷。
他漠然掃過試圖撂爪子的鹿尋竹,然後收回目光,一心撲在了姜北棲說出的話上,一臉懇切:“我們可以先試試柳府。”
“隔的近,”
“而且桂花糕也吃膩了。”
鹿尋竹:“……”
……這個也執著的過頭了。
眼見著兩人把話題越扯越偏,真正收到信函的主人,臉上也始終帶著平淡笑意的雲嵐有些耐不住了。
“姜小姐,或許我該把話說的更為直白一些。”
她扣了扣桌面,再次把被幾人棄如敝履的紙張拿在手上,一字一頓:“我能找上你,其他人可未必找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