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下,原曳走到了那輛黑色轎車前面,看清楚車的型號品牌,更是冷嗤。

看這車子,開車的主人在潭城應該身家不小,是個厲害主兒。

難怪這麼囂張,竟然敢超車擋人。

要不是看在拿督在自己車子上,不願鬧大的份上,他早就直接報警了!

他隱隱能看見車內一襲挺拔身影,冷冷揚聲:

“這位先生,你這是什麼意思?”

沉靜須臾,駕駛座這邊車門開了。

一隻長腿落地。

接著,一襲頎長身影浮現於原曳視線內,大步走過來。

原曳作為男模出道的男明星,身高本已經是鶴立雞群,尋常人難比了。

眼前的男人卻絲毫不遜色於他,能與他平視而對。

甚至,修長身材、矯健四肢醞釀著的張力與驕狂,是自己都欠缺的。

渾身上下更透著一股子難以言喻的尊貴。

原曳眉心一皺,正撞上走近的男人一雙黑如蒼穹的深眸。

還沒來得及說話,眼前男人一記長拳就朝自己筆直打過來——

正這時,商務車那邊響起蘇蜜的聲音:

“不要!”

這聲音暫時分了男人的心。

拳鋒錯開了原曳的臉頰。

原曳一偏,避過了這一勁猛拳頭的荼毒,站直後,那男人卻再次一拳頭打過來。

蘇蜜跑過來用身體擋開兩人:“別打了!住手!”

霍慎修怕傷到了她,這才停下來,看著她拉開原曳,生怕原曳被自己打到了,臉色卻再一次沉下來。

蘇蜜見原曳沒事,忙又跑到了霍慎修身邊,將他拉到一邊,壓低聲音:

“你怎麼來了,你這是幹什麼啊……”

霍慎修瞥一眼不遠處的原曳:“你說呢?”

蘇蜜馬上明白了:“你不會以為我和原曳怎麼樣吧?我們沒什麼事啊。”

“沒事他總是開車載你單獨出去?上次去了南城區,這次大半夜,又準備去哪?”

蘇蜜吸口氣。

等等,他是怎麼知道自己和原曳在一起?

難道…又在跟蹤自己?

她終於明白為什麼前幾天她發資訊給他,好好的,突然間他就不說話了!

那天她說他一天都在未央時光,他肯定以為她在騙自己,所以才生氣了!

那天原曳送她回未央時光,路上懷疑有人跟蹤,恐怕也不是娛記,而是他的人吧?

原來……

這段冷戰的日子,他也不是完全不在意她。

蘇蜜心裡竟浮現出不合時宜的一股高興與輕鬆。

“蘇蜜!這人是什麼人,到底怎麼回事?”原曳在那邊不耐煩了,打破了沉寂。

被人無緣無故地施以老拳,他也沒什麼好脾氣。

霍慎修見他說話不客氣,幾步走過去,再次揚起拳頭。

蘇蜜慌忙跑過去,卻攔不住了。

正這時,卻聽商務車的後車門被人“譁”一聲拉開,一聲厲呵聲傳來:

“住手!”

霍慎修聽到不陌生的聲音,拳頭生生僵在半空,臉色狠狠一動,循聲望去。

這才知道,車子上並不僅僅只有那小女人和原曳兩人。

竟還有別人。

顯然,蘇蜜和這個原曳,並不是偷情。

藍子言從車上疾步下來,對著原曳說:“今天辛苦你了,原老師,你先回去吧。等會兒我來開車就行了。”

原曳看到這裡也明白了,這個超車擋道的囂張男人,只怕是和蘇蜜、拿督一行人都是認識的,理了理衣裳,哼一聲,徑直離開。

藍子言這才對著霍慎修說:“公子,您誤會了。原曳老師只是奉拿督的意思接夫人出來,讓夫人與拿督見面。您也知道,原老師也是M國人,拿督這次是私下來華國,不想被外人知道,也就讓原老師幫了點忙。”

說著,又朝車子那邊伸了伸手:

“拿督在車子上。”

霍慎修回頭看一眼蘇蜜,又轉過頭去,深深看一眼車後座,眼神漸晦暗,又帶了點諷刺。

私下來華國。不想被外人知道。

是啊,在這個人面前,他是見不得人的。

旋即,大步走過去。

開啟的後車門內,金鳳台坐在後座,看著霍慎修朝自己走過來,眸光閃爍,激動不已,一下子竟不知道說什麼。

自從年少時在銅陵鎮找到他,飛來華國,與他見過……

之後的,漫長十幾年,這個兒子便一直避而不見。

再沒給過他見面的機會。

這些年,就算他暗中扶持著霍慎修,但也僅僅只是在照片中看著兒子的一天天的成長,亦或是電話聯絡,基本沒見過真人。

沒想到,他們父子竟是在這種情況下見了面。

雖然夜色已深,藉著月光與路燈,卻還是能看見這個兒子早已長大成人。

眉眼五官,倒是更像阿梧。

金鳳台身子朝外面一傾,正要開口,卻聽霍慎修已提前冷道:

“你這是什麼意思?”

背地裡瞞著他,找蘇蜜出來。

這是想幹什麼?

蘇蜜已疾步走了過來,低聲:

“二叔,金先生想跟你見面,才找到我,想讓我勸勸你。”

金鳳台期待地看著兒子:“慎修,不如你先上車——”

霍慎修打斷:“你找任何人都沒用。”

二話不說,攥住蘇蜜的手,轉身就牽著回了自己車子邊。

蘇蜜還沒來得及做出反應,已被他一把塞進了車子裡。

他繞到駕駛座那邊,正要上車,藍子言追了過來:

“公子,拿督既然都來了潭城,你就跟他坐下來,好好聊聊吧。拿督真的很想和你好好見一面……”

霍慎修聲音全無起伏,只說:“轉告你家主人,以後不要再騷擾我身邊的人。”

俯身進車,發動引擎,絕塵而去。

……

車子一路賓士。

直到蘇蜜察覺到身邊開車的男人心情平靜下來,才囁嚅:

“二叔。”

他沒答應,繼續開著車。

她小手像輕軟的小蛇一樣,慢慢爬過去,扯了他腰上挺括的衣角面料,繼續折磨挑動他的意志力:

“二叔。”

他還是不說話。

她小手拽得他衣角緊了幾分,聲音更柔軟可人又委屈了:

“二叔……”

她就不信他能硬到幾時!

明明都吃醋到親自開車過來逼停原曳的車了!

終於,他不耐煩地瞥一眼身邊的女人:

“你是鸚鵡嗎?只會這麼一個詞?”

語氣裡,卻並沒之前的惱怒了。